莫爾的神識在向遠處擴展,還有三個迥然不同的氣息朝着這邊趕來,中間的一人臉上始終掛着和煦的笑容,兩側相伴的人穿着都是奇異袈裟,不用細看也知道是梵宗的弟子。
看來魂戒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拿。
狂暴的靈氣動盪了三天三夜,梵宗的三人在第一天晚上就趕到了附近,三組人拉開了距離,互不干擾,心中都暗自猜測着對方的來歷。
司馬風有這站立不安,這兒屬他的修爲最低,若真是起了衝突的話自己肯定是炮灰,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只能硬着頭皮等下去。
不過是三天的時間,修爲高深的魂者大都耐心極好,靈氣安分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莫爾帶着司馬風走在最前面,接下來就是揹着三把長劍的中年男子,迦葉三人走在最後,比起前面的莫爾實力要遜色幾分,猶豫了一下,迦葉還是決心跟上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帝釋天下達的命令是將趙浩然活捉,或者殺死後帶回屍體,雖有些不解,但迦葉沒有選擇的權力。
“趙浩然呢?”斷魂山內一片坦途,以往坑坑窪窪的地方也被這次靈氣暴動洗滌一覽無遺,除了腐屍老人,那還有什麼活人。
腐屍老人皺着眉頭,不明白趙浩然爲什麼有這麼多的仇敵,看上去一個比一個修爲高,“掉進空間裂縫了,想要找他的話自己去域外找吧。”
身後揹着三把長劍的男子二話不說,掉頭就走,迦葉讓開了出口,少了一個競爭之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交出他的屍體,或者到域外找他回來。”莫爾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再配合上那張稚嫩的臉孔身爲彆扭。
“不信我說的?”腐屍老人冷哼一聲,一步大跨就想要離開斷魂山。
“沒說清楚就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一道奇異的風打着旋兒阻在了腐屍老人的去路上,腐屍老人絲毫不懼,身體突然拉長,那一道風貼着身體而過,十分驚險,再一步就出了斷魂山,“小孩兒,老夫我心情不好,休要惹惱了我,與你無益。”
腐屍老人的傳音到了莫爾的耳旁,震怒非常,這面孔是由於修煉的原因才導致如此,雖然可以用魂力掩飾相貌,但莫爾自覺沒有必要,平生最大的忌諱就是別人在他的年齡上做文章。
腐屍老人的話他信了大半,作爲一個修煉了上千年的魂者,總要表現出自己在晚輩跟前的威嚴,沒想到腐屍老人根本不吃這一套,反而譏笑他是小孩。
“哈哈哈,”莫爾怒極反笑,“今日若是讓你這般輕易走開我這千年的苦修就算是白費了。”
狂風一卷之下和司馬風同時消失在了原地,迦葉臉色頗爲不悅,沒想到追了趙浩然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有點不能接受,但有無可奈何,日魂者的修爲,兩次出山都未抓住趙浩然,真是羞憤到了極點。
“走吧,這二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估計趙浩然應該是掉進空間裂縫了,先回去向師傅稟告。”
玄魔二老以迦葉爲首,點了點頭,三人祭出了法寶,向遠處遁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憤恨的注意着迦葉等人的來來往往,斷魂殿極爲隱秘,再加上這些魂者都是以尋到趙浩然爲目的,根本沒有想到此處還藏着一出遺蹟。
至於腐屍老人,他自然是知曉的,不過好處已經得盡,哪裡還有注意這些。
周達心中一直不能平靜下來,趙浩然的死局是由於他才形成的,悔恨不已,這大殿有着極強的禁止,但好在靈氣充足,不過沒有趙浩然的控制他是無法出去的。
周達定了定心神,盤膝坐下,沒有比此處更好的修煉場所了,現在是出不去,但總有一天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破禁而出,不能辜負了趙浩然的一番好意,趙浩然在他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幾分。
藍海宗懸浮在半空中不知道多少年,並不會因爲趙浩然一人的變故就會發生什麼變化,時間久了,大部分弟子都將趙浩然當成了一個傳說罷了。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快些拜見各位師兄。”風揚走到了大門前,身後跟着一個有些怯懦的少年。
守門的兩個弟子連連問好,風揚在三代弟子之中也算得上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了,能被他直接收爲徒弟,那是想象不到的榮耀,多少人都夢寐以求,不過風揚雖爲人和善,但收徒卻很是嚴格,除了天賦還要考研心性。
少年拜了師兄,隨着風揚一起走進了藍海宗的大門。
“師傅,師傅,那是誰啊,他怎麼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風揚順着少年手指的地方看去,一個穿着破爛長袍的醉漢躺在地上依然端着酒壺向嘴中傾倒,周圍路過的人都顯露出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些弟子還向他吐兩口唾沫,而那醉漢渾然不覺。
風揚嘆了口氣,“那是你的一位師叔,本來極有天賦,可惜因爲比鬥被人所傷,再也無法修煉了,以後見了他要尊重一點,聽見了沒有!”
少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上了風揚。
醉漢的眼角啪嗒滴下了淚水,風揚所說的一切他都聽在耳中。
將手中的酒壺微斜,滴下了一股清澈的酒水,醉漢自言自語道:“趙師兄,本以爲你能夠逃過這一劫,沒想到還是被那腐屍老人逼到了空間裂縫,此生無緣再見,可惜我雷騰無力幫你報仇,虧待了你對我那般好。”
路過的藍海宗弟子只當是醉漢發瘋,沒有人注意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一個敦實的身影緩緩走來,一把托起雷騰,“你這傢伙,真是個廢物,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沒想到我閉關十數年,這藍海宗究竟出了多少變故。”
雷騰輕咳了兩聲,笑道:“原來是歐師兄,恭喜恭喜,看你修爲又有了長進,我的經脈殘廢,不喝酒度日又能如何,你還是不要搭理我了,免得讓人說你不思進取。”
掙脫了歐圖,雷騰晃晃悠悠的向遠處走去。
歐圖搖頭嘆氣,轉過了身子,“宋師伯,您怎麼來了?”
宋薇的模樣依然如故,只是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哀色,“沒事,我只是隨意走走,不必在意我。”
說着就走向了遠處,落寞的背影漸漸消散。
歐圖腳下出現了兩個深深的坑洞,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衝動的少年,“趙師弟,總有一天我會爲你報仇的。”
趙浩然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有些愕然,自從修煉之後從無病症,怎麼突然會打起噴嚏,難不成真是小時候常聽老人說起的有人想的時候會打噴嚏?
“啊嗚”
小獸一聲吼叫,白色的氣團將一塊巨石擊成了碎片,這才把趙浩然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辛苦你了,小傢伙,給你一塊魂石。”
小獸嗅了嗅,擺出一副厭煩的表情,趙浩然哭笑不得,自從蛻變之後,這已經是第三次給它魂石了,沒想到它居然不感興趣了,要是讓其餘魂者看到小獸這幅模樣肯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
如此珍貴的魂石它還是非常不滿意,那究竟該怎樣是好。
小獸雖能聽懂人話,但它畢竟不會說話,趙浩然猜不透它想吃什麼東西,不過魂石都不願意吃了,那肯定是要吃更爲珍貴的東西了,趙浩然實在是想不出,只得做罷,幸好小獸不吃東西也不會捱餓,不然在這域外亂流可真是有大麻煩了。
已經掉入空間裂縫十幾天了,除了偶爾飛過的石塊造成麻煩,趙浩然倒沒有遇見其他的難題。
有着大衍真君千年的修爲,足夠支撐數不盡的時間了。
趙浩然勇敢的跳入空間裂縫並不是衝動之舉,而是早有準備,大衍真君的修爲極高,曾經到域外遊覽,尋找一些珍貴的礦脈和藥草,記載了很多生存的經驗,不然趙浩然也不敢貿然闖入。
不過對趙浩然來說依然還有這很大的麻煩,大衍真君的神識超越了趙浩然不知道多少倍,他可以根據空間定位然後劃破空間回去,但趙浩然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走一步算一步吧,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趙浩然摸了摸小獸的腦袋,“今後就咱們相依爲命了,你這小傢伙可真那伺候,不知道要吃什麼纔好。”
“啊嗚”“啊嗚”小獸叫了兩聲,充滿了怨氣,似乎對趙浩然所說的話很是不滿。
無論如何,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纔行。
這域外亂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除了狂暴的靈氣無法吸收,還有就是隨時可能碰見的飛石,其餘的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一直處在飛行的狀態中,腳下也是一片虛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塊陸地,時間久了趙浩然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枯燥了,每天就是面對飛石的時候還有些別樣的樂趣,再這樣下去真是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