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秦王這個逆子!
張宗浚從刑部大牢裡出來,看着外邊朦朧的夜色,心裡不禁生出感慨,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在當今陛下的眼皮底下搞這種小動作,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他這般聰明之人,都只能因勢利導, 不敢使用陰謀詭計,太子妃和她那豬一樣的兄弟,怎麼就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竟然敢派人去買民房訛詐,訛詐不成竟還想敲詐。最後更是想把屎盆子往朱允熥身上硬扣,還想告到應天府……
哎!
張宗浚嘆了口氣,沒跟任何人打招呼, 就從刑部衙門退了出來。
他現在只擔心一點, 那就是自己這麼跳,遲早被錦衣衛盯上。
事實上, 他早就被錦衣衛盯上了。
在張宗浚前腳離開刑部大牢沒多一會兒,刑部大牢的一個差役,就悄悄從後門溜出去,將今天的情報交給門外的暗哨。
錦衣衛小旗聞言支支吾吾道。
二虎聽到這話腦門立馬見汗,趕忙跪地請罪。
“皇爺聖明,此人確實如皇爺所說, 只是個秀才出身, 因爲口才不錯,腦子也靈光,這才進入文華殿,隨侍太子爺左右……”
二虎聞言趕忙灰溜溜地從宮裡溜出來,然後來到北鎮撫司,打算派幾個人去城南打探一番。
他這段時間替少主隱瞞了太多事,已經觸犯了皇爺的忌諱。如果這等大事再爲少主隱瞞,那皇爺一定會生生地扒了他的皮!
然而,他這邊還沒安排好人呢,就看到一個錦衣衛小旗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在錦衣衛的人衝向閶門街之時,二虎則急匆匆地跑向皇宮。
老朱聞言瞪了二虎一眼罵道。
否則,你他大孫那般小的年紀,豈會去風月場所鬼混!
“你給咱再說一遍!”
老朱聞言只是“呵呵”冷笑兩聲, 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原來皇爺早就知道這羣文官的貓膩,也知道把人交給他們審會出事。
“不過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先派人盯着吧,把他們的罪狀都給咱記着。等將來咱大孫上位的時候,咱給大孫準備的人也歷練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正好讓咱大孫拿這幾個人立威!”
“三皇孫回來啦?”
老朱正在思考如何籌措糧草,支應前線大軍所需,突然聽到二虎稟報,趕忙命人將其放進來。
“據刑部那邊的探子說,審案之時有一個文華殿的東宮侍講, 找刑部尚書楊靖說了幾句話, 然後刑部尚書才宣佈暫停審理,並把人犯押解到刑部大牢的……”
老朱聞言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說吧!”
“秦王真不當人!”
老朱一邊說,一邊顫顫巍巍地扶着書案站起來,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感覺心緒平靜點。
這都是他們錦衣衛非常薄弱之處,而且即使知道什麼消息,也不敢輕易上報,以免讓皇爺誤以爲他們有挑撥天家骨肉之嫌。
“此事切莫聲張,一旦傳揚出去,那逆孫的名聲就全毀了!”
老朱沉吟許久纔開口問道。
“哦對了,那逆孫現在咋樣了,過幾天能否按時交付軍械?”
“暫時沒了!”
“虎爺,大事不好了,小的剛剛在街上巡邏,看到三皇孫的馬車進城了!”
“你自己看看吧!”
“你當咱爲啥把你從錦衣衛那邊拎回來,不就是嫌棄你沒腦子嗎!”
老朱想了想道。
“三皇孫人在哪兒,是不是正往皇宮這邊趕呢?”
老朱聽到二虎的這番抱怨,隨手拿起一份邊軍的奏報扔給他。
“回稟虎爺,三皇孫跟着秦王世子去了貢院後的閶門街……”
“先盯着吧,咋說也是伺候過咱皇兒之人,還是得給咱皇兒幾分薄面。”
“啥?”
“諾!”
“卑職知罪!”
“能把藍玉那刺頭逼的親自給咱上書請求糧草,你說說前線的情況得多嚴峻?”
“二虎,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以後少在咱面前耍心眼,就你那傻里傻氣的樣子,伱長那個腦子了嗎!”
“此人可是秀才之身入駐東宮,專門負責給咱皇兒講說民間趣聞、故事的那個人?”
“皇爺稍等,卑職這就命人去打探一番。”
“張侍講也只是去過兩次工部衙門,並沒有頻繁之說,剛剛實乃卑職一時口誤!”
“咱當年爲了整胡惟庸,還隱忍了一兩年呢,哪能說動就動!”
二虎氣哼哼的道。
“皇爺瞧好吧,卑職一定把這幾個人盯得死死的,保證壞不了您的大事!”
在李彪上吊自盡後,不到一個時辰,老朱就已經從二虎那裡得知了這件事。
“不服也給咱憋着!”
“卑職不服……”
“只是這樣一來有點委屈了少主……”
二虎聽到這話驚訝得整個虎都不好了,作爲一隻知名色虎,二虎對於金陵城內的各種娛樂場所可謂是瞭如指掌。
“你做得對!”
老朱嘴裡唸叨着這個名字,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過了一會兒,他才從腦海裡翻出這個人的資料。
二虎說這段話的時候非常小心,一直觀察着皇爺的臉色。見皇爺臉上果然露出不渝之色,趕忙打住話茬,不再過多的挑撥。
然而,這還只是其中之一。刑部的某個書吏,也在不久後將當日刑部發生的事, 彙總在一張紙上,趁着下值之時帶出去, 隨手扔給在刑部外邊賣雜貨的攤販。
老朱教訓二虎幾句隨即問道。
比如說太子府,比如說文華殿,以及分封到各地的藩王王府。
“將整條閶門街給咱封了,不許任何人出入!”
“張宗浚?”
“什麼!”
“還有啥特別的事嗎?”
“呵呵!”
“趕緊滾!”
老朱聽到二虎的這番馬屁,臉上的憤怒稍微減了幾分,一把搶過藍玉的奏疏,然後使勁地摔在桌子上。
“便宜?”
老朱見二虎這麼說,煩躁地朝着他揮揮手。
“諾!”
貢院後的閶門街,乃是金陵城最爲高級的風月場所聚集地,裡邊總共有十幾家秦樓楚館。
“皇爺,據刑部那邊的探子回報, 意圖誣陷少主的戶部員外郎李彪, 已經在大牢裡自盡!”
老朱這話說的,比直接拿鞋底呼臉還讓他覺得難受呢,實在是太傷虎尊了。
二虎暗罵秦王一句,趕忙召集錦衣衛的人。
“皇爺,這是何意?”
皇爺之所以依然這樣做,就是想穩住他們,讓他們安心爲朝廷辦事,給前線支應糧草、軍需,保證此次的大勝!
“卑職明白了!”
“啓稟皇爺,剛剛錦衣衛小旗來報,說少主受秦王世子唆使,去了閶門街的一家青樓……”
“對了,那個東宮侍講咋處置,要不要抓起來拷問一下?”
二虎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老朱當即將宮裡伺候的太監全都趕出去。
“東宮侍講張宗浚!”
二虎聽到這話再次振奮起來,變得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有多頻繁?”
老朱聞言擡起腳,一腳踹在二虎的大臉上。
只是秦王這混賬也太狠毒了吧,給皇家抹黑還不算,還想把那逆孫的名聲給搞臭啊!
那逆孫也不爭氣,跟什麼人混不行,非得跟秦王那逆子混,簡直是丟人現眼!
二虎彙報完刑部之事,見皇爺興致還行,隨即試探性地問道。
“咱要是大張旗鼓地追查下去,說不得六部堂官都得換一遍!”
老朱聞言再次冷笑一聲道。
“你也太小瞧那幫人了,你看看明天他們如何上報就知道了。”
老朱聞言怒氣稍減,連聲讚道。
老朱聞言嘆息道。
“皇爺,卑職還是有點腦子的吧……”
“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有腦子嗎?”
二虎的臉上立馬露出喜色,心道這一定是兵器局那邊有進展,少主這才急着回城找皇爺覆命的。
老朱聽到這話當即驚得瞪大眼睛。
“這……”
二虎本來都想提醒皇爺一聲了,見皇爺竟然真的想起來,趕忙奉上一句彩虹屁。
大明的七品官就算沒有幾萬人,那也至少有幾千人。
之前死的兩任錦衣衛指揮使,就是因爲沒把握好這個度,被皇爺扔出去當替罪羊的。
“誰?”
二虎打開一看,只見是藍玉上奏的公文,說已經發現北元蹤跡,請求朝廷支援糧餉、軍需等物,好讓他一鼓作氣將北元徹底打殘。
二虎聽到皇爺這樣說,心下這才恍然大悟。
“來人!”
二虎尷尬地撓撓頭道。
“不過他們在您眼皮底下搞這種事情,您老就不整治整治他們?”
“皇爺,就算不懲治審案的幾人,那直接犯案的李彪也不能這麼便宜他吧?”
“回稟皇爺,少主被秦王世子拉着去了閶門街……不過卑職已經密令錦衣衛封鎖整條街道。卑職擅自做主,還請皇爺責罰……”
“切!”
他不用想都知道,此事定然是秦王那個逆子故意唆使世子乾的。
“咱看你不是口誤,是你的心壞了吧?”
“據錦衣衛的探子奏報,此人先前也曾頻繁地出入過工部衙門……”
“受國之垢,當爲社稷主,你以爲是說着玩的?”
“卑職這腦子哪能跟皇爺比,皇爺統御萬方,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卑職一介凡夫俗子,豈能跟皇爺相提並論!”
雖然他們錦衣衛號稱無孔不入,但有些地方是不能亂入的。
“換幾個官員簡單,可若是引起朝局動盪,那咱在邊境的十萬大軍還要不要了!”
老朱之所以對一個微末小官都記得如此清楚,只因爲這人是太子身邊的人,老朱愛屋及烏之下,這纔多了幾分關注。
“但如果他太跳的話,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老朱氣哼哼地走到牆邊,從牆上摘下鞭子別在腰上。
“備車!”
“普通點的,切莫太顯眼!”
“諾!”
3
雖遲但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