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聖誕節的消息
星期四，變形學教室。
這堂課已經快要結束了，他們完成了老師佈置的功課，那些被他們變成天竺鼠的珍珠雞已經被關在講臺上的一隻大籠子裡，羊皮紙釘在一起壓成的作業本上抄寫着課後作業的題目——試舉例說明進行跨物種轉換時，變形咒必須作怎樣的調整。
下課鈴隨時會響起，麥格教授正在臺上進行總結講話：“本學期的新知識已經基本學完了，關於活體變形，不涉及人體的跨物種變形，我這裡有一些書籍推薦你們拓展閱讀，不是強制要求……”
小女巫仔仔細細地把書單記在本子上，小臉緊繃，表情專注。
“呵……”洛倫手託下巴打了個呵欠，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轉頭看去，是哈利和羅恩正在比試劍術。
“以格蘭芬多的名義！”
“我也以格蘭芬多的名義……”
晚餐結束，洛倫拉着赫敏在庭院裡轉了幾圈，吹冷風順便消消食。
哈利並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異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聖誕夜的晚上，他頭戴黑色高頂大禮帽、身穿燕尾服的模樣，身邊還有一個姑娘，她穿着滿是褶邊的裙子，就是佩妮姨媽參加弗農姨父公司裡的舞會時穿的那種。
“波特！韋斯萊！你們能不能專心一點兒？”
但也有的教授不爲所動，麥格、斯內普和穆迪教授還是不願意讓學生們閒下來。
西莫懷疑地盯着弗雷德遞過來的盤子，遲遲不敢接。
聽見聲音，站在窗邊爲舞伴發愁的哈利和羅恩都跑了過來。
噹啷一聲，金妮的空氣牛排突然只剩下空氣，刀叉摔落在餐盤上。
……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占卜課的特里勞尼教授變得情緒低落，她總在課上埋怨聖誕節讓雪莉酒漲價，小巫師在課餘時間在走廊遇見她，總能聞到她身上濃郁的酒氣，能聽到這位教授抱怨城堡裡熱鬧的議論和歡笑干擾了她的天目。
……
赫敏眼看着他快步跑上樓梯，一過拐角，消失在男生寢室。
赫敏悄悄瞄了一眼金妮，她正專注地切割空氣牛排，緊張地雙手發顫。
麥格教授的聲音和語氣從容不迫，但是一些小巫師沒忍住笑出了聲——麥格教授的頭髮總是挽成緊緊的小圓髻，她似乎從來沒有把頭髮散開過。
可惡，這個卑鄙的女人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餅乾！”喬治補充道。
麥格教授惱火的聲音像鞭子一樣噼啪響起，驚得哈利和羅恩都擡起頭來，其他小巫師也嚇了一跳，紛紛收回發散的心思。
“失敗了的。”
赫敏嘴角掀起淺淺的弧度，覺得他看似淡定但總偷瞄盒子的表情有趣極了，一直拖到肖像洞口前才把盒子拍在他手上，輕輕點頭：“勉爲其難答應你。”
“嘿……”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
“我怎麼覺得，剛開始呢。”
洛倫咧開嘴笑，牽住她握成拳的手，掰開幾根手指輕鬆扣住。
“？”
“格蘭傑小姐有眼光。”對胖夫人說了口令，洛倫捧着盒子率先邁進洞口。
你是狗吧？
那人手裡拿着斷了頭的黑線鱈魚假魔杖，嘴裡咻咻咻地比劃着，對上她的目光，嘿嘿一笑。
弗雷德咧開嘴笑了：“你放心，我們沒有對它們做什麼手腳。”
海格教授不再強迫小巫師們接觸炸尾螺，放任他們在圍場空地上游蕩，享受冰冷又新鮮的空氣，他總是裝作不經意但表情扭捏地向學生們請教打扮的小竅門，如何噴灑適量的香水，如何挑選合適的胸花，以及跳舞時怎麼才能不踩到自己的腳。
“你們的行爲能不能與年齡相稱點兒呢……注意我接下來要講的，尤其是你，波特！”
麥格教授恨恨說道：“聖誕舞會就要來臨了，這是三強爭霸賽的一個傳統部分，也是我們與外國客人交往的一個大好機會。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邀請一位低年級學生……”
下課鈴響了，哈利有些忐忑地留下，羅恩慢騰騰地收拾書包等他。教室裡一陣忙亂，大家和往常一樣，把書本塞進書包，再把書包甩到肩頭，腳步匆忙地跑出教室。
“我的禮裙呢？”
“這樣豈不是很不方便，如果有人想邀請她們其中一個，怎麼才能等到她們單獨活動，抓住一個提出邀請呢？”
脫凡成衣店？
洛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眯起眼睛看着她：“那你給我買的禮服長袍呢，什麼時候給我。”
禮堂裡飄蕩着小巫師們的哧哧笑聲，竊竊私語直到晚餐結束也沒消停，聖誕舞會的消息迅速壓過不久前的火龍項目，成爲當下最熱議的話題。
賓斯教授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聖誕節的氛圍，還是繼續在他那堆關於妖精叛亂的筆記中艱難跋涉，講課時依然把血淋淋、驚心動魄的妖精叛亂講得枯燥乏味。
“對的對的，分享……”
“對不起，我胡說的。”哈利認慫得乾脆利落。
赫敏忽然感覺背後有人戳她，轉過頭去，拉文德·布朗發出一聲刺耳的傻笑，帕瓦蒂·佩蒂爾臉上的肌肉也在使勁繃着，她在拼命剋制着不笑出來。
“格蘭傑小姐，你願意成爲我的舞伴，陪我出席聖誕舞會嗎？”
“不是這個……”哈利再次嘆氣，“麥格教授說，按照傳統慣例，聖誕舞會必須由勇士和他們的舞伴開舞，所以我必須跳舞，必須給自己找一個舞伴。”
“你怎麼了？”洛倫不動聲色地放了一塊蛋奶餅乾進他的餐盤，“麥格教授罰你關禁閉？”
赫敏得意的哼哼兩聲：“當我收到禮裙的時候。”
赫敏表情無奈，挎着帆布單肩包，放眼看過去，很快在教室裡找到一道身影。
相隔不遠，哈利收回目光，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嗯，我想想啊……”
“不是……”哈利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但也差不多。”
赫敏默默看着他，從掛墜裡取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上面的綢帶上印着脫凡成衣店的印記。
洛倫搖了搖頭，喬治和弗雷德出品的假魔杖質量一言難盡呀，就這一會兒功夫，哈利手上那條黑線鱈魚的腦袋已經被鸚鵡的利喙啄鬆動了，看起來搖搖欲墜。
“我說禮裙，兩套禮裙，脫凡成衣店的禮裙，一套淺紫光藍色的，一套——”赫敏看着他僵硬的臉，嘴角掀起淺淺的笑，“還用我幫你回憶嗎，摩根先生？”
哈利和羅恩相顧無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忘記放哪兒了，等我回去找一找。”
“我需要考慮考慮……”
掌心溫熱柔軟，皮膚細膩彈嫩。
莫名的，赫敏也忍不住笑了，提了提單肩書包，輕快地朝他走過去。
“赫敏，記得晚上回來跟我們分享。”
洛倫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剛剛的話僅僅是站在普通學生角度分析的思路，不代表本人觀點，你知道的，赫敏，我肯定想邀請你做舞伴。”
隨着十二月的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越來越冷，但是城堡裡一天比一天熱鬧、嘈雜。
納威一臉驚嚇地擡頭，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手裡捏着只剩下一小塊的蛋奶餅乾。 在衆人的注視下，納威的嘴巴開始伸長，皮膚上冒出金黃的羽毛，很快就變成了一隻大金絲雀。但效果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納威就褪去羽毛，恢復正常樣子，一羣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
肩並肩走在去禮堂的路上，走廊很清靜，只偶爾路過幾位動作慢的同學。
赫敏面無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只是觀點，不算邀請。”
“這算什麼麻煩？”羅恩手裡捏着油膩膩的烤雞腿，滿不在意地安慰道，“你是勇士，你剛剛打敗了匈牙利樹峰，我敢說女生們會排着隊爭着跟你跳舞的！”
“……”
哈利揮舞着一條橡皮的黑線鱈魚，羅恩手持一隻鍍錫的鸚鵡，你來我往地比劃招架。
室友們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朝赫敏揮了揮手，嘰嘰喳喳地擠進下課的人流裡，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知道什麼？”
瞧瞧人家，不僅不用爲舞伴發愁，連禮服都是舞伴送的。
“很多。”赫敏挽住他的手，眉眼間滿是笑意，“爭霸賽，聖誕舞會，禮服長袍……承認吧，摩根先生，你的驚喜計劃一開始就失敗了。”
“不清楚。”
最後一個星期，課程發生了一些有趣的變化。
赫敏臉色一紅，回頭把臉埋進筆記本里。
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十幾個女生從他們身邊走過，她們打量着兩人，哧哧傻笑着加快腳步。
他揉了揉腰間被掐的軟肉，呲牙咧嘴：“是你要問的嘛，我嚴謹的整理思路，分析問題，你又不高興了。”
晚餐時間，禮堂。
弗立維教授看到同學們顯然都心不在焉，索性不再講課，他允許小巫師們在他的課上做遊戲，自己則跟前排的小巫師聊天說話，和哈利談起他在面對火龍時精彩的召喚咒，和納威說起蛤蟆合唱團，和小女巫們說他年輕的時候很難找舞伴……
“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男生宿舍。
人比人氣死人。
“……”
洛倫確信他不認識那些人：“她們爲什麼都成羣結隊的活動呢？”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兩位室友朝赫敏眨了眨眼，戲謔的目光在她和洛倫身上來回巡視。
“是嗎？”洛倫眉毛一挑。
赫敏又好氣又好笑，捶了他胳膊一下：“給，晚餐以後給你，行了吧？”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們會放鬆對霍格沃茨學生的行爲要求。”麥格教授不以爲然地尋視着學生們，“如果格蘭芬多的某個學生以任何方式給學校丟臉，我將感到十分痛心。”
羅恩驚奇地問道：“就因爲在課堂上比試劍術？爲什麼我沒事？”
“我拒絕！”
“怎麼了？”
“要來一塊果醬餡餅嗎，西莫？”
赫敏的目光變得有些危險：“你想邀請誰？”
赫敏不忍直視地挪開目光。
赫敏一時驚詫。
“波特，你下課留一下，我要對伱說幾句話。”
“……”
“赫敏，我們先走了。”
他總會時不時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赫敏不想理會，搖了搖他的胳膊，笑着問道：“禮裙什麼時候給我？”
納威正在鏡子前笨拙地練習舞步，聽見開門聲，在一個別扭的姿勢停下後轉頭。
卻只看見洛倫把禮服迭好收進盒子，寶貝一樣藏起來，得意地答道：“赫敏送的。”
赫敏緊跟在後面，拽住他的袖子：“嗯？”
洛倫故作沉思：“高年級的就不考慮了，低年級的話，也不必侷限在格蘭芬多學院嘶……”
臺上的麥格教授繼續說道：“要穿上你們的禮服長袍……舞會將於聖誕節晚上八點在禮堂舉行，午夜十二點結束。聽着，聖誕舞會無疑會使我們有機會，嗯……散開頭髮，放鬆自己。”
赫敏也好奇地看過來。
“！！”
“失敗了嗎？”
看着洛倫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劃，喜滋滋地擠開他湊到鏡子面前，臉上已經笑開花了，納威有些意外：“洛倫，這是你新買的禮服嗎？”
洛倫有些憋屈，控訴道：“一向誠實的格蘭傑教授竟然撒謊，口口聲聲說着要去麗痕書店，結果也是去脫凡成衣……店。”
洛倫斬釘截鐵地說道，面對女孩驚愕的目光，他理直氣壯地瞪回去：“我不管，我就要先收到禮袍。”
女生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每當談及一些出名的男生就尖聲大笑，她們興奮地交換意見，討論聖誕節晚上穿什麼衣服……
跑回來的洛倫飛快地關上門，拍拍胸口，從包裝精緻的盒子裡拿出一套面料不凡，裁剪整齊的禮服，一看就非常昂貴。
他被嚇得打了個激靈：“我寧願再跟火龍搏鬥一個回合。”
人們四處謠傳着關於聖誕舞會的消息，比如：鄧布利多從三把掃帚的羅斯默塔女士那兒買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預定了古怪姐妹樂隊，邀請了吸血鬼……
大部分謠言都非常離譜，換在別人身上一聽就是假的，但放在鄧布利多身上，卻好像有了一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