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標識隱沒在渺茫的風雪中,只有少數幾家點亮了霓虹招牌,散發出微弱的紅綠光芒,稍微驅散了冬日裡的寒冷。
輕盈的雪花落在毛絨領子上,小白花似的,沁着生冷的寒意。
斯拉格霍恩脖頸間的毛孔微微收縮,他看着兩位學生探究的目光,不由得陷入沉默。
聰明學生就這點不好,明明自己都儘量不提及那些事情了,就要問,還要問,煩死了!
撣了撣肩上的雪,沉默思杵了一會兒,斯拉格霍恩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在學校裡,給你們透露一點消息也沒事……”
就知道這位教授消息靈通!
洛倫和赫敏目露期待,眼神微微發亮。
“記得保密。”
“我們儘量,教授。”
“……”
斯拉格霍恩掃了眼前後,確認附近沒有行人,最近的店鋪在十幾米外,稍微放下戒備,壓低聲音:“新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赫敏忍不住問道:“不是早就開始了嗎?”
“這以前都是僵持階段,食死徒也好,傲羅試也好,要麼是突然襲擊,要麼是試探性進攻,都不算真正的戰爭……”斯拉格霍恩攥緊手上的菠蘿蜜餞,“真正的戰爭是雙方都做足準備,面對面,魔杖對魔杖,魔咒對魔咒的互相攻擊……那樣的環境裡,哪怕是鄧布利多也無法保證安全。”
“難道哪一方要動手了?”
“我收到消息,那些聚集在國境邊緣的黑巫師、狼人和攝魂怪準備鬧場大的,地點保密,時間定在萬聖前夕!”
“所以是食死徒準備動手?”赫敏還是疑惑,“這跟正面戰爭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想不明白呢?”斯拉格霍恩呼了口白氣,暗自慶幸自己在霍格沃茨,至少安全能有保證,“我能收到消息,魔法部也能收到消息,他們會放任那羣人大鬧嗎?”
“如果提前收到消息……”
“就能伏擊突襲?”
斯拉格霍恩拂去領子上的雪花,不置可否,“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還沒畢業的學生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些狡詐的黑巫師想不到嗎?”
洛倫反應過來了:“這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誰知道呢?”斯拉格霍恩搖搖頭,“我不清楚這場戰爭會怎麼展開,我只知道,平靜的僵持局面被打破了,總會死傷一批人……”
“……”
街道兩旁的店鋪門扉半掩,零星的歡笑聲從裡面傳出來,打個卷又被吹走了。
風雪依舊呼嘯不停。
越發寒冷凜冽。
……
積雪遮蔽了路牌,但是沒人會在這樣的天氣裡迷路,因爲地上密集的腳印指向性很強,那些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印記都指向同一個地方——三把掃帚。
橘黃色火焰在壁爐裡熊熊燃燒,熱氣烘烤着整個酒吧,溼潤的酒香氣味四處逸散,煙霧繚繞,分不清是水蒸氣還是菸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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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有傷疤的男孩和紅頭髮男孩坐在後面臨窗的位置,一個在嘀嘀咕咕說些魁地奇球隊的事情,一個愣愣盯着吧檯女老闆,傻里傻氣的。
“凱蒂帶着金妮和德米爾扎做追球手的訓練,他們適應得很不錯……
“擊球手珀克斯和古特的表現也越來越好……
“只要順利度過下週末的第一次比賽,他們就能在賽場上發揮全部實力,我們這一學年奪冠的可能性很大!”
哈利一口氣說完,灌了大半杯黃油啤酒,發覺沒有響應,朝身旁的隊長看去:“羅恩,你在盯着什麼呢?”
“嗯?”羅恩立即把目光從吧檯挪開,慌慌張張地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推動他的肩膀轉身,熟悉的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給你個機會,去找你的那位「沒什麼」女士幫我們取兩杯黃油啤酒。”
哈利笑着打招呼:“洛倫!赫敏!”
剛從外面進來的小情侶在對面坐下,洛倫朝羅恩投去戲謔的目光,看得他連忙逃向吧檯,前面幾步有些慌張,後面就變得迫不及待,腳步愉悅輕盈了。
赫敏左右看了看:“金妮人呢?”
“她和盧娜逛文人居去了。”
“早知道叫她幫我帶兩沓羊皮紙了。”
洛倫從桌上拿了根薯條,咯吱咬斷:“開學前你不是買了很多嗎?”
“這學期作業太多了,羊皮紙消耗太快,想多儲備一些。”
“你的論文每次少寫幾英寸就能節省下來了。”
“……”赫敏斜了他一眼。
“待會兒去買。”
“我也是這樣想的。”
“……”
哈利抿了口黃油啤酒,默默下定決心——有機會也要在他倆面前炫耀一次。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三人回頭看去,只見羅恩端着黃油啤酒慢慢走來,腳步沉穩,表情堅毅,他大概以爲自己這副派頭高貴而深沉,充滿魅力。
可惜羅斯默塔女生正專心打開一瓶火焰威士忌,沒有看向這邊。
哈利不禁有些好笑,輕輕拽了他一把:“快別裝帥氣了,羅斯默塔女士沒有看你。”
“有什麼好笑的,你不也這麼做過?”羅恩將黃油啤酒遞過去,怨氣十足地說道,“今年夏天,我媽媽叫你幫忙捉住母雞,你爲了在金妮面前裝酷,額頭差點添個新的疤……”
哈利趕忙捂住他的嘴,臉色漲紅。
對面兩人努力憋笑,最後還是洛倫抿了口啤酒,咳嗽兩聲,打斷他們彼此背刺:“別鬧了,說正事,我們剛纔在路上碰見斯拉格霍恩教授了。”
“這有什麼?我們一週有四節魔藥課,隨時都能碰見他。”
“他透露了一些關於伏地魔的情報,食死徒和狼人們或許會在萬聖節鬧事,魔法部有可能組織伏擊突襲……”
洛倫講完全部信息,心底默默向老教授道了個歉,這算酒後失言,他本意是想保密來着。
“……”
和以前一樣,哈利得知這樣的消息,下意識想回學校轉告鄧布利多,這一次卻遲疑了。
他看着身邊的幾位朋友,稍作沉默:“你們說,鄧布利多忽然開始銷燬收集到的魂器,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係?”
“……”
酒館的門不時被入店的客人推開,冷風透過門縫闖入,吹動壁爐裡的柴火噼啪作響,火星四濺。
天氣越來越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