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的飛快。
當德國人的鋼鐵狂潮開始涌向丹麥、挪威這些國家的時候,已經是1940年的4月份了。
這段時間沒有發生太多的事情,唯一比較有亮點的就是中國空軍再次從福建出發,轟炸了日本位於臺灣的諸多基地。包括飛機場、港口、軍營、倉庫,等等。這一通狂轟濫炸,炸得日本人火冒三丈。可面對中國人對臺灣海峽的威脅,日本人卻又不得不增派大量的飛機和部隊前往臺灣。這進一步壓縮了日軍在中國大陸的力量。
但這只是開始。日本人還要報復。
可就在他們從各地勉強調集了兵力,打算橫掃福建全境的時候,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蘇聯人以數百架轟炸機強行突破越過了日本航空兵的阻截,降落在海蔘葳。關東軍大震,以爲蘇聯人想要誓死保護這座遠東第一要塞。梅津美治郎決意發起最後的進攻,不管蘇聯人是打的什麼主意,反正一定要在對方行動之前拿下這座城市。可他沒想到,那數百架轟炸機在第二天便紛紛“逃離”!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總算天照大嬸保佑日本,就在梅津美治郎鬧不清蘇聯人到底在搞什麼明堂的時候,一支在海蔘葳外圍戰場巡邏的日軍小隊報告,說發現大量蘇軍飛機掉頭轉向,朝海上飛去!
海上!
從海蔘葳朝海上飛出……梅津美治郎急忙向朝鮮駐軍,以及日本本土發出了警告。而不久之後,他就得報,確實有大量蘇聯轟炸機入侵日本列島。而且根據這些蘇聯轟炸機的飛行方向判斷,對方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東京。
東京同樣也接到了警報。可是東京沒有防備。
在日本人看來,中國人雖然轟炸了他們的九州島,可那已經是對方的極限了。別說再飛行七八百公里去轟炸東京,就是想要再越過九州島和本州島之間的瀨戶內海,轟炸位於本州島南端的神戶、大阪等城市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輕鬆拿下了寧波之後,他們就以爲本土已經安全了。而爲了防範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們在中國東南沿海到九州島之間佈置了大量的暸望哨。同時,其他的相關防護措施,諸如高射炮和飛機等等,也都準備了許多。除此之外,海軍甚至還安排軍艦在這一帶進行固定的巡視。
萬無一失。
這是日本人的想法。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蘇聯人會突然殺過來。
雖然他們緊急調集了東京附近的戰鬥機、高射炮。可還是沒能擋住來勢洶洶,殺氣衝宵的蘇聯轟炸機羣。
1940年4月15日,東京遭到了第一次轟炸。
蘇聯人使用了大量的汽油燃燒彈……這跟中國軍隊所採用的凝固汽油彈不同,但對東京那大量的木質房屋卻有着絕對有效的殺傷力。
……
“聽說那天正好是颳大風。結果東京就給燒沒了一半。”
“颳大風?颳大風的話,那蘇聯飛機恐怕早就被吹走了。還怎麼轟炸?”
“你這就是不懂了吧?飛機在天上飛的時候,風本來就不小。所以。遇到大風,蘇聯飛行員只需要把飛機降落到一定的高度,就可以安然躲過。”
“是嗎?”
“那當然。”
飛機上晃晃蕩蕩的,秦衛縮着腦袋,把半張臉都埋進了大衣……他在擔心。雖然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飛行,外面天氣也很好,更不可能有什麼敵機殺過來。可他還是擔心。他害怕這時候的飛機在安全性能上太差勁兒。畢竟,即便是幾十年後,那些世界上最先進的飛機也時不時的出點兒事故,還經常有空難發生,這個時期的飛機比起後世的飛機來更是差得不可以道里計,他又豈能不擔心?所以打飛機起飛之後,他就縮在座位上,不住祈禱河蟹大神和穿越大神。保佑自己平安無事。
“喂,姓秦的。”
剛剛又一次向傳說中的河蟹大神禱告完畢,秦衛正想小眯一會兒,以便能再集中精神力向穿越大神貢獻自己的願力和信仰,背後突然伸過來一隻小手,拽着他的領子不住搖晃。
“齊琪,別胡鬧。”
久未現身的路小佳趕忙把齊琪的手抓了回來。可這時候秦衛已經一臉不鬱地轉過了身來:
“幹嘛?”
“不好意思,秦教授。齊琪她不是故意的。”路小佳趕忙陪了一個笑臉。開玩笑,今時可不同往日了。秦衛那可是槓槓的二級上將,中國軍隊裡最頂尖兒的人物之一。更是他們重大的名譽校長……任一個職位都要讓人禮敬三分,也就是齊琪這個又傻又粗的笨丫頭還敢跟以前那樣。
“什麼故不故意?姓秦的,大風天飛機到底能不能飛?”齊琪顯然對路小佳的苦心並不瞭解,看到秦衛轉過頭來,立即開口問道。
“那個……我也不是很瞭解。”秦衛遲疑了一下,很是羞慚地搖了搖頭。
“你是空軍總司令誒,怎麼連這個也不清楚?”齊琪叫道。
“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再說了,我的職務是制訂計劃,指揮戰鬥,可不是開飛機……這個問題你得問飛行員。”秦衛道。
“其實,據我所知,飛機在有風的天氣還是可以起飛的,不過這風不能太大。否則就起飛不成了,因爲過大的風力,再加上飛機本身的速度所產生的力量極有可能會直接把飛機掀翻。”坐在周恬身邊的鄭蘋如看了一眼齊琪等人,微笑道:“至於你們剛纔聊的蘇聯轟炸機轟炸東京的事情,我想那已經不是大風不大風的問題了。因爲就算東京那時候在雷鳴電閃,蘇聯的轟炸機飛行員們也不可能再回頭了。他們必須完成任務。”
“也是。”齊琪想了想,眼前又是一亮:“那姓秦的,你是空軍司令,知不知道蘇聯空軍這一回到底有沒有把東京炸掉一半?”
“沒有。”秦衛又窩回了大衣裡面,“一百多架轟炸機,最後能活着回來的不到三十架。損失慘重。”
“啊?……”
齊琪,還有跟她坐在一起的路小佳、方洪、王計等人頓時都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不是說蘇聯人的這次轟炸非常成功,還把東京……”跟路小佳擠在一起的一名女生結結巴巴地說道,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那只是對外說的。給蘇聯人自己打氣罷了。”秦衛又縮了縮脖子,“其實從海蔘葳起飛之後,蘇聯人的目標就曝露了。雖然日本人先前沒有防備,可那兒畢竟是人家的大本營。所以,在快要到達東京上空的時候,他們就受到了日本本土航空兵的瘋狂攔截。雖然他們最終完成了在東京投彈的任務,可那也只是把東京某個角落裡的民居給燒掉了一部分而己。日本人的損失雖然不小,可對東京本身,其實不能算是太厲害的傷害。”
“怎麼是這樣?”一干大學生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真是的。”齊琪最是不滿,“姓秦的,這全怪你們。”
“我們?”秦衛本已轉過了頭去,聞言又愕然地轉了回來,“怪我們什麼?”
“要不是你們先轟炸了日本,日本人肯定不可能有防備。那樣的話……他們這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齊琪道。
“然後呢?”秦衛反問道。
“什麼然後?”齊琪瞪着他,“日本人到處侵略,現在卻連他們的首都都保不住,這肯定會大大提振所有人的士氣啊。”
“哦。”秦衛漠然地點了點頭,又轉頭了頭去。
“什麼‘哦’不‘哦’的?”齊琪對他的太度極爲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
“齊琪!”路小佳再次抓住了這丫頭的手,“不許對秦教授無理。”
“他算什麼教授?一共也沒上過幾天課。”齊琪冷哼道。
“不是我不想上課,關鍵是我就算去給你們上課,你們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對牛彈琴有意思麼?”秦衛縮着脖子甕聲說道。
“你說什麼?”齊琪大怒,“你瞧不起我們!”
“小丫頭片子,等下了飛機,老子就把你打發到深山老林裡去抓蜘蛛和蠍子……你信不信?”秦衛轉過頭,幽幽地看着她問道。
“你、你敢……”
“在昆明,除了雲南王龍雲,警備司令楊傑,就沒人比老子更大。老子發火,這倆人也得讓我三分。你覺得我敢不敢?”秦衛又問道。
“我、我大不了回學校。”齊琪道。
“老子是雲南警備司令部副總司令,雲南生產建設兵團司令,滇黔綏靖公署副主任……我一句話,連只蒼蠅都飛不出雲南。你以爲你想回去就能回去?”秦衛冷冷問道。
“哼,當我怕你?大不了我把學籍轉去西南聯大,以後就在昆明上課。看你能把我怎麼樣。”齊琪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有種。”秦衛點了兩下頭,“徐遠舉!”
“長官!”
坐得遠遠的徐遠舉急忙站了起來。秦衛本來是想用他頂趙理君的位子的,也算是酬了這傢伙的一番功勞。可沒想到徐遠舉竟然拒絕了,非要跟着他一起來雲南……戴笠也沒興趣留人,最後竟然真的就跟着他一起來了。
“找個降落傘,給這丫頭拴上,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