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肥?”
“就是說,從豬崽兒開始,四個月就能出欄了?”
“一般農戶養的豬,怎麼也得養個一兩年吧?”
……
“如今國軍已經退至武漢附近,縱然我們在武漢會戰之中能夠得勝,湖廣一帶也很難再成爲我們的大糧倉。那麼,在國統區,我們就只剩下了四川一個比較穩定的產糧大省。可就算是四川產糧多,還要不時的接濟周邊,比如陝西、甘肅、貴州、雲南、廣西以及前線。因爲這些地方目前大都不能實現糧食自給,都需要政府補助。這對整個國家,對整個抗戰形式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身爲大高院校的領導者,身爲一批受過高等教育,視野開闊的人,我們應該主動去想辦法解決……不要給我說什麼政府,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對那裡的人和事感到厭煩,雖然我們還在拿着他們提供的薪水……”
“哈哈哈……”
秦衛的話再次引起了衆人的笑聲。大家突然發現,這個在一開始讓大家有點兒看不順眼的傢伙其實還是很有趣的……當然,這是在秦衛剛纔所提出的推廣養殖業,並且表示願意無償將各種飼料配方拿出來之後纔有的觀感。這年頭,大公無私的人還是很讓人喜歡的,至少不會有人將之視爲傻帽兒。
“至於爲什麼不去找政府,反而找這麼一個機會,在諸位面前提起這些事,我相信大家心裡應該也有了一個猜想。”衆人笑過之後,秦衛又接着說道:“不錯,我的想法就是借用各大院校的學生。當然不是讓學生們停止學習來幫忙,而是希望能借用中學生、大學生善於學習,能夠有效接受新事物的思維,而除此之外,就是借用大家的身份……讀書人嘛,尤其是大學生,在國人面前都很自然地受着高人一等的目光……所以,由大中院校帶頭推廣,我們的阻力將小得多。因爲大家擁有相當的公信力。”
“這話有道理。大學生在普通老百姓中間確實享有極高的公信力,由大學生出面推廣,阻力會小的多。但是小秦教授你想過沒有,飼料的配置都需要些什麼?肯定不只是找些東西往桶裡一攪和就成了吧?”一直都沒找到機會發言的段錫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跟傅斯年是老同學,也是當年北京“五四運動”的學生領袖之一。大遊行的時候,傅斯年是總指揮,他則是其中一路的負責人。“火燒趙家樓”和“痛打陸宗祥”正是他這一路動的手,當然,他當時也很冷靜,是阻止過動手的匡互生等人的,只可惜沒能攔住。不過在五四運動最困難的時候,他挺身而出,展現了其爲人的沉毅勇敢,敢作敢爲敢當。後來,他先後在哥倫比亞大學、倫敦大學、柏林大學、巴黎大學學習。回國後任武昌大學歷史教授、廣東大學歷史系主任。1930年起任國民黨政府教育部次長、南京國立中央大學代理校長,現在則任中央訓練團教育委員會主席,兼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
段錫朋在“五·四”的時候雖然是學生領袖,其跟共產黨和國民黨左派的關係卻很差。起因也很簡單,他曾於1927年1月發起成立了**,用以打擊共產黨和國民黨左派。**的宗旨,就是反對聯俄、聯共、扶助工農,取消民主主義。只是這樣一個組織在成立後僅三個月,就被國民黨左派和共產黨發動的“四.二”大暴動所催垮。
當然,這並不是說段錫朋就是一個絕對的壞人。相反,段錫朋是個相當關注民生的人。比如,他負責的工作需要一百二十個編制,可他只用了六十人。有人勸他,反正是爲國家辦事,花國家的錢,何必苦自己呢。段錫朋回答說:“老百姓太苦了。”
他身居高官,克勤克儉,兼愛百姓,口頭禪就是“老百姓也得活得了啊!”。段錫朋自己努力工作,兢兢業業。觸及工作開銷,他愛惜老百姓的血汗錢,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即使身體不好,也從不利用職權,開方便之門。可以說,段錫朋無論在工作方面,還是在生活方面,都是一個苦行主義者。即使這樣,他還不忘賙濟比他窮的朋友。因此,段錫朋深得朋友的愛戴,同時在教育和文化界的威望也很高,這也是爲什麼這一次的會議也要請他來的原因。
“我的意思是要成立幾家飼料加工廠,確實是需要一些機器。”秦衛並不知道段錫朋太多的事情,但他知道這位老兄在這一衆學者教授裡的地位很高,否則也不可能坐在傅斯年前面。所以,聽到段錫朋的問話後,他沒有遲疑,直接回答道。
“都是哪些機器,又大概需要多少錢?”段錫朋緊張地問道。剛剛秦衛的話讓他的心裡非常激動。因爲通過秦衛的話,他找到了另一條可以大大緩解糧食壓力的路子。雖然這個路子還只是一個畫餅,可他相信秦衛沒有說謊……敢在這麼多學者教授面前說謊,除非這小子不是中國人,否則就別想在中國混了。而秦衛是不是中國人的問題,老蔣和戴笠可能會考慮一下,在座的諸位卻是絕不會懷疑的。他們又不是特務。
“具體哪些機器我還不太清楚,不過錢嘛……”秦衛苦笑了一下,“我這些天不停地逮着軍統要錢,可大家也看到了,就桌子上這些……這幫摳佬兒,真是小氣到家了。”
“怪不得那些特務要來找你,你找他們要什麼錢?”王教授奇怪地問道。
“我幫他們研發了一種武器,結果這幫兔……算了,這麼多文明人的面兒,咱不說粗口。”秦衛耷拉着腦袋,一副上當受騙後的後悔模樣:“這幫傢伙,拿了武器,送上了前線,得了褒獎,戴笠也答應了給我獎金,可直到大家幫我出頭,纔給了三萬法幣……法幣啊。我還以爲就算數額不足,他們至少也能給些大洋呢。”
“什麼武器?”
“這個大家就不要問了。”段錫朋打斷了衆人的提問,又看向了秦衛:“戴笠答應給你多少?”
“五……不,十萬大洋!”秦衛伸出兩隻手,叉開了放到段錫朋面前揚了揚。
“我替你去要。”段錫朋沉吟了一下,“你剛纔說多少?二十萬大洋是嗎?”
“二……?沒、沒錯,二十萬!”秦衛怔了一下,猛得一拍桌子,雙手在又翻了一個來回,“就是二十萬!”
“到時候給我做證。”段錫朋依舊繃着臉,“我倒要看看,他戴笠敢不敢欠我的帳!”
“我和你一起去。”傅斯年臉一揚,表示對老友的堅決支持。
“這……行嗎?那可是軍統。”激動過後,秦衛又感到了壓力。這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雖然在座的都是秀才的師父師爺,可再怎麼說也只能算是“大秀才”,而戴笠呢,那可是大特務的頭兒,特工之王。
“他要是敢不給,我就直接去找委員長要,看他到時候是個什麼表情。”段錫朋冷哼道。在座的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軍統最近搞出了什麼武器送到前線,也很清楚那樣武器在前線起到了什麼作用。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把獎金提到二十萬大洋的額度……當然了,這個數目確實有點兒大。可讓軍統出血總好過讓政府東挪西湊。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一定要把這個飼料加工廠建起來。這也就是投資個幾十萬的事情,可如果真的成了,那代表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肉禽蛋魚,這對前線的將士們,對老百姓的生活而言又是怎樣的一番好處?
“呵呵,委員長要是不給,我就去找孔祥熙,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我老頭子的。”張伯苓也微笑着說道。
“其實我倒不是怕軍統,主要是嫌麻煩。”幾個老人家的傲氣讓秦衛頗有些鬱悶。他不知道段錫朋身爲中央訓練團教育委員會主席,訓練的都是軍官,加上自身履歷和的威望,對上戴笠底氣十足,只覺得前幾天自己敢給軍統臉色的表現在這老幾位面前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頗覺得沒有面子。不過他也沒想過跟這老幾位比較一下,所以也只是小小鬱悶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而且二十萬大洋就算要來,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初步啓動資金,可如果想在全省,乃至這周圍數省大面積的推廣飼料養殖,需要的資金將遠遠大於這個數目……所以,這也是我爲什麼要請大家過來的原因。”
“你總不會是想打我們教育資金的主意吧?”沈重宇有些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
“當然不是,教育資金怎麼能亂打主意?您當我什麼人了?”秦衛沒好氣兒地翻了個白眼兒,又涎着臉笑嘻嘻地看着衆人:“我只是想問一下,在座諸位哪位有朋友或者關係在法國的?”
“法國?”衆人又都是一愣。這怎麼又繞到法國去了?
“沒錯,就是法國。我們的第一筆啓動資金我已經決定選在那裡,可是我認識的人太少,更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在歐洲,所以需要諸位幫忙,找幾個能夠絕對信任的人。”秦衛又道。
“秦教授,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法國?法國能有什麼能夠讓我們利用的資金?”這麼多人,在法國找些能夠信任的人肯定不成問題。可秦衛的表現卻讓不少人心裡有些嘀咕……這傢伙到底靠不靠譜?
“我決定賣給法國人一點東西,雖然已經有了確切的消息,但是必須先找到才行……當然,這東西是很值錢的,我估摸着,賣給法國佬兒至少也能賺個七八百萬美金,甚至上千萬也不成問題……”
“上千萬?……那你還找軍統要什麼錢?”段錫朋詫異了。能找到上千萬美元,又怎麼連二十萬大洋也不放過?嗯,還不是二十萬,才十萬,另十萬是自己加的。
“那個……軍統的錢就是用來啓動這第一筆啓動資金的,我需要錢去得出一個結果,這樣才能取信法國佬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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