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看到海生急得冒汗, 好像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和人聲傳來, 一拉他們進了裡間,裡間是儲藏間,“這兒吧!”老闆下意識地想幫着幾個孩子, 大半夜跑出來一定有什麼事。
外面來人進了店裡:“老闆, 有做好的飯嗎?”
“還沒好呢!客人來得太早了!”
“真是的, 想吃噸熱乎飯都不成!大哥,咱們去哪兒?”梧桐聽到是三叔的聲音。
“能去哪兒, 吃完了去縣衙,咱們遭了難,難道縣太爺不管咱們?如果不管我們就耗在縣衙!”金明道。
“大哥,老爺子是不是沒把錢帶出來?”
“誰知道?水退了不知道房子還在不在?要是在了回去找找,老爺子看錢看得太嚴!這下好了, 出來身上沒幾個錢。你們誰身上有錢?”
“我沒有”“大哥, 我就一兩, 還是賣東西慢慢攢的”
“金月(諸葛家的姑奶奶,金明的妹妹)婆家離這兒不遠,平時咱們家可沒少搭幫她們,不如先住金月那兒”
“大哥,去三姐家吧!雲峰有些發熱”金賢道。
“大哥,能不能先在鎮上給雲峰看卡郎中, 抓付藥?”小李氏問道
“爹, 我餓了!”“爹, 我也餓了”幾個孩子忍了一夜, 鋪子傳來飯菜的香味讓他們更覺得飢餓難耐。
“走吧!先吃飯,吃完了就說。老闆,好了沒?好了先給我們每人一碗粥,三個饅頭”
“好嘞!馬上來!”老闆看了一眼儲藏間,有生意上門不能不做,能不能忍住看他們了!可能那羣人太累,開始吃的很快,到了後來都慢吞吞起來,聊着打算。來吃飯的人陸續上來,外間人越來越多,老闆看着幾個站着桌子還不走的人過去道:“幾位可吃好了?”
“嗯,多少錢?”
“粥一文錢一碗,饅頭,兩文錢一個,您一共十四文錢” 金明從兜裡抓了一把銅板數數遞給掌櫃的,“走吧!以後不要來這兒吃了!”金明明顯不高興,他像是吃飯不給錢的嗎?
人走了,老闆打開儲物間:“他們走了!你們吃點什麼?”
“謝謝大叔,我們一人一碗粥,再來十個包子”海生給虎子掰了兩個包子放地上,看它還沒吃飽,只得再掰了一個。“你先墊墊,等下我再給你買幾個窩窩。包子咱們吃不起,知道不?”海生對虎子安撫道。鋪子裡的人都是一陣笑,可不,人還捨不得吃,哪有狗的份。
吃飽了又買了幾個饅頭、包子帶上,半路給虎子買了三個窩窩算是虎子的早餐。打聽着大車店,海生租了一輛馬車帶着孩子們去縣城。車上有草簾子,四個孩子圍坐在一起,提前告訴車伕半路不得帶人。
海生怕半路遇上諸葛家的,梧桐一路糾結到縣城,到了縣城車伕問:“客人去縣城哪兒?”
“柳巷衚衕”梧桐沒等海生說便道。
“那兒是哪裡?”海生道。
“到了就知道了”梧桐決定相信海生,這兩年早就習慣跟他們哥倆了,真要分開,她有些害怕。馬車停下,海生付了車錢。四周環境很好,家家都是兩進的院子,街道收拾的很乾淨。梧桐從東數第五家,那家大門緊閉,掛着鎖。院門外颳了一些葉子灰土,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來過。門口鋪着兩塊青石板,這就對了。
她蹲下,在一塊青石板旁摳,不大一會兒,找到了一個油紙包,裡面果然有一把鑰匙。幾人驚訝,看着梧桐把門鎖打開,推開大門,裡面明顯沒忍住,更沒人收拾,有些荒廢。
“進來吧,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梧桐看幾個人傻站着便笑道。
“這兒是你的?”海生問道。
“是我姐給我們準備的,就怕我和雲海受氣,留了宅子給我們躲避”
人都進來,梧桐把門關上,用鑰匙打開廂房,道座和正房,海生幫着開窗通風,打掃。道座裡傢俱、廚房使用都很齊全,後院居然還有一口水井。屋裡牀上一層厚厚的灰塵,箱子裡卻碼放了很多布和被子,雖然時間久了有些潮溼。
布和被子都被包裹的很嚴實,海生驚喜後一個個拿出去晾曬。青石板路上的雜草被海平和雲海拔乾淨。一個家就這樣誕生了。
雨桐和彭毅過來的時候才聽聞蓬萊沿海發生海嘯,雨桐加快了速度,彭毅安慰道:“你彆着急,如果他們沒事,現在應該沒事”
“我知道,先去縣城,我給他們留了一套院子,不知道過來沒有?”雨桐祈禱那院子裡有人。看到大門上的鎖沒有後,心放下。一敲門看到了看門的海平,然後是海生、梧桐、雲海。看到自己弟弟妹妹沒事,雨桐終於踏實了。
幾個孩子看到大姐激動地流淚,雲海更是抱住雨桐哭起來。安慰好弟弟妹妹後,雨桐問:“爹孃呢?還有爺爺他們呢”
“爹孃應該沒了,那天虎子來叫我們.......”梧桐簡單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雨桐明白,估計其餘的人生還不大。“過兩天我回去看看再作打算”雨桐向四人介紹了彭毅,“這是你們未來的姐夫,以後叫大哥就行了!”
“姐你成親了?”梧桐問道,姐姐好像還沒及笄吧!
雨桐道:“還沒,過幾年” 彭毅倒是迎來四人的好感,家裡被四個小的收拾的很像個樣子,雨桐彭毅幫着收拾了幾天,讓工匠修修屋頂和門窗,傢俱使用該添置的添置。前後院種上蔬菜,養了十隻雞。
雲海天天膩着彭毅,因爲彭毅會教他們功夫,會帶他們買好吃好玩的,而雨桐把海生叫到跟前,問道:“海生,村子估計是沒了,你有什麼打算?”
海生道:“我大了,想出去找活幹”
雨桐道:“我還有些事要辦,梧桐和雲海還需要你幫着照看。這裡你們住最合適,只是留心着別讓諸葛家的進來,對外就說房子是你租的。我是有個打算,想教你和梧桐做一點小生意,你已經十二了,馬上十三。應該考慮怎麼謀生的問題”
“雨桐姐,我聽你的”
“嗯,我不知道你喜歡幹什麼,這樣,我先教你們做幾樣點心,你們在家做,做好了給幾個鋪子送,這樣不用拋頭露面就能賺些錢,等你們大了再考慮自己開店”
海生一聽忙道:“雨桐姐,我願意學”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在家能賺錢就不需要出去,經常出去萬一遇到諸葛家的人了怎麼辦!雨桐倒是考慮把他們帶走,但是又考慮到戶籍在這裡,外面人生地不熟,自己暫時還沒時間照顧他們,只能先留下。
梧桐聽說姐姐還要出遠門,很痛快答應和海生一起學糕點。雨桐交給兩人六道時令小點,和幾樣四季糕點。手把手教會他們後,帶着海生去各個鋪子談價格,價格和數量談好了後,看他們親自做出第一批糕點算是放心了!
雨桐和彭毅抽空去了一趟月亮灣,那邊已經是一片廢墟。雨桐在自己住過的地方站立良久才與彭毅回來。那裡怕是以後再也不去了,或許幾年後又一個新的村子還會誕生,只是物是人非。
在縣城陪着弟弟妹妹們度過了一個新年,點心生意在年前大賺了了一筆。海生對生活充滿信心。年後,海生十三歲,梧桐十一歲。雨桐分別找兩人談後,得到羞羞答答的肯定回答,雨桐笑着給兩人定了親。
在縣衙重新上了戶口,梧桐直接放到了海生名下,雲海單獨建立一個戶籍。自己單獨立了一個戶籍,以後自己的戶籍就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些都需要付出代價的,雨桐不在乎,她要以防萬一,別到了哪天叔叔嬸子們在他們婚事上指手畫腳。那種麻煩提前預防。現在諸葛家只有雲海一人挺立門戶。
年後雲海和海平被送進一傢俬塾,不需要他們將來有多大成就,只希望他們不要成爲睜眼瞎,如果能考取一個功名更好。雨桐沒再留下錢,點心賺的足夠他們開支。
開春兩人準備出發去香積寺,雨桐把宅子寫在海生名下,即使諸葛家的人過來,也不會奪走什麼!她也是賭一下海生哥倆的人品,真要是敢虧待了她弟弟妹妹,到時候一樣收拾!這一點雨桐毫不掩飾。
抽空跟他們講了一些經商之道,等一切安排妥當後,二人告辭離開。彭毅在空間練體入門,雨桐一樣加緊鍛鍊。人的體質決定人的壽命。
人的壽數是個不確定值,雨桐不敢讓彭毅死在空間。她怕彭毅的神魂在空間消散。而她更不敢確定彭毅的神魂會什麼時候迴歸時空隧道,更不確定在茫茫星空她還能找到彭毅的魂魄。
而他的魂魄還會不會有意識?會不會消散?
這些不確定讓雨桐心中不安。彭毅看到如此心神不寧的雨桐很是心疼,柔聲道:“桐桐,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和你一樣想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管我們還能不能再續前緣,我們倆世的相聚已經是上天厚愛,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明白。桐桐,咱們好好珍惜這一世吧,來世咱們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