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自從兩年前馬拉開波湖乾涸後,原油運輸就變成了一個大麻煩,我們臨時修建了好幾條公路,但依然滿足不了日常所需。
因此,經過深思熟慮,我們打算修幾條輸油管道,將各大油田連接起來,以便徹底解決運輸難題。”
胡昌高迫不及待道。
張昊下意識地點點頭:“你們的想法很不錯,管道運輸成本低,而且不受天氣影響,確實比公路運輸性價比高。”
“執政官,您贊成就好,現在最大的阻礙是能源部壓着方案不通過,讓我們很被動,畢竟每耽誤一天,就要浪費數以億計的運費。”胡昌高誇張道。
張昊頓時感到不解:“怎麼回事?這明明是好事,能源部爲什麼要阻攔?”
“咳……”
胡昌高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國企改革?”張昊立馬反應過來。
胡昌高微微點頭:“除了這一點,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其它原因,依我看,能源部估計想在原油運輸上卡私營石油公司的脖子,遏制他們的發展。”
“範院長是什麼態度?”
“範院長讓我們找您解決,他說您跟能源部關係緊密,比他更適合出面。”
胡昌高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
張昊不禁啞然失笑:“這叫什麼話?這件事明明是行政院的工作,他們居然推到了我身上?難道我就那麼清閒嗎?”
“執政官,其實範院長這麼做也是用心良苦,他最近在推國企改革,從上到下得罪了一大批人,講真的,您確實比他更適合解決這件事。”
胡昌高連忙附和道。
張昊低頭想了想,隨即詢問道:“能源部用了什麼理由反對輸油管道?”
“他們倒不是反對,而是在硬拖時間,理由是需要通過環保審查。”胡昌高搖了搖頭,沒好氣道:“您說,他們這不是在扯淡麼?生態環境早就崩潰了,還談個錘子環保?”
“好了,這件事我接了,你們不用再等了,能源部那邊很快就會通過審批。”
張昊揮了揮手,胸有成竹道。
這件事應該沒那麼複雜,能源部不是真心想阻攔輸油管道,也阻攔不了,他們大概率是想以此跟上面討價還價,多爭取一些利益。
“執政官,麻煩您了!”
胡昌高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
住進招待所,張昊立馬將小舅子叫了過來:“你跟陳川還有聯繫嗎?”
“哪個陳川?”楊皓軒話剛出口,便很快反應過來:“姐夫,你說陳老大啊?當然有聯繫,怎麼了?”
“有聯繫就好!你趕緊打電話幫我問問,看他在不在這邊,如果在,就說我想見見他,讓他有空過來一趟。”
張昊隨口吩咐道。
楊皓軒笑着點點頭:“姐夫,我前幾天剛跟陳老大通過電話,他人就在馬拉開波灣,還說等我到了,要請我喝酒。”
“他最近發財了,你知不知道?”
“你是說他那個油田?”
張昊點點頭:“他都跟你說了?”
“說了,陳老大不愧是氣運之子,這運氣也沒誰了,僅僅投資了兩個億就有如此收穫,而何老闆的石油公司投資了上百億,結果毛都沒挖到。”
楊皓軒不由得唏噓道。
“這纔多長時間?人家何老闆一口氣包下了兩千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目前的勘測區域連百分之一都不到,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嘿嘿,姐夫,不管何老闆接下來能不能找到大油田,起碼陳老大已經賺翻了,不服不行。”
楊皓軒說完,突然嘆了一口氣:
“唉,當初陳老大主動邀請我入股他的公司,可惜我顧慮太多,最後還是拒絕了,要不然也能跟着喝口湯,這輩子再也不用爲錢發愁了。”
張昊狠狠瞪了一眼小舅子,鄭重警告道:“你別胡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缺錢了可以跟我說,我還能不借給你?”
“姐夫,你要不是執政官就好了。”
楊皓軒忍不住發出感慨。
“屁話,我要不是執政官,陳老大會邀請你入股?就因爲你臉大?”
張昊嗤之以鼻道。
楊皓軒訕訕一笑,同時嘴硬道:“姐夫,你不懂,我們這叫兄弟之情,人家陳老大不是那種阿諛奉承之人……”
“行了,別跟我鬼扯了,陳老大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張昊直接打斷道,“你趕緊去聯繫陳老大,讓他儘快趕過來。”
“姐夫,你找陳老大有什麼事嗎?”
楊皓軒試着打聽道。
“這事跟你沒關係,你把話帶到了就行。”張昊簡單敷衍了一句。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楊皓軒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房間。
……
不到一個小時,陳老大便出現在了楊皓軒面前,得知執政官要來,他提前從油田趕了回來。
“陳哥,好久不見!”
楊皓軒上前抱住了對方。
“楊老弟,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陳川關心道。
楊皓軒長嘆了一口氣:“最近行程比較趕,特別是離開紐約後,基本上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身體有些吃不消。”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馬虎不得,一定要多加註意。”
“謝謝關心,我姐夫已經決定了,打算在這邊過春節,這次可以休息大半個月。”楊皓軒解釋道。
“那就好,執政官身系萬民,身體健康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問題。”
陳川附和道。
楊皓軒笑着安撫道:“你放心好了,我姐夫以前是玩極限運動的,別看年紀比我大了十多歲,但身體素質比我還要強。”
“楊老弟,看來你要加強鍛鍊了。”
陳川笑着打趣道。
“要鍛鍊也不是現在,先等我緩過來再說吧!”張皓軒擺了擺手,隨即招呼道:“走,別耽擱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姐夫,他正在吃午飯。”
“會不會太打擾了?要不晚點去也行?”陳川猶豫道。
“不打擾,咱們正好邊吃邊聊。”
楊皓軒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胳膊。
很快,兩人就到了餐廳。
看到客人到了,張昊擦了擦嘴,站起來和對方握了握手:“陳老闆,咱們又見面了,午飯吃了沒?要不要來點?”
“執政官,我已經吃過了。”
陳川回答道。
剛剛在車上,他啃了一個大面包。
“吃過也沒關係,來點餐後點心吧?這邊的廚師很不錯。”
張昊朝魏助理點頭示意了一下。
魏福祥立馬轉身離開了。
陳川沒有再拒絕,笑着點點頭:“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坐,喝什麼?茶還是豆漿?”
張昊隨口詢問道。
“茶就行了,我自己來。”
陳川搶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楊皓軒這邊,隨手端起自己的餐盤,然後打了一個招呼:“姐夫、陳哥,你們聊,我吃完了,先回房間了。”
張昊點了點頭,並沒有挽留。
小舅子最近進步很快,居然意識到要主動迴避,這一點值得表揚。
楊皓軒走後不久,餐後點心就被送了過來,總共有三樣,一份地瓜蒸飯,一小盤海綿蛋糕,一壺鮮果酸奶。
可能是因爲春節臨近的關係,招待所的伙食水準,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當然了,也有可能,這些都是爲他特地準備的。
不管是哪一種,馬拉開波灣作爲聯邦三大石油基地之一,生活條件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一番寒暄後,張昊開始進入正題:“陳老闆,這次找你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那個新油田的事。”
“執政官,您隨便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我就直說了,這座油田你打算怎麼處理?是自己開採,還是套現走人?”張昊開門見山道。
“執政官,我還沒想好。”
陳川搖了搖頭。
張昊喝了一口茶,緊跟着試探道:“我聽說有人逼你賣油田,是不是有這回事?這裡就咱們倆,你不用有任何顧慮。”
“執政官,您都知道了?”
陳川暗自欣喜道。
看執政官這幅態勢,似乎想幫他撐腰,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張昊點點頭:“是不是東方石油和聯邦石油這兩家公司?”
“沒錯,它們兩家給我的壓力最大。”
“它們倆分別出價多少?”
張昊好奇道。
“東方石油開價八個億,外加一塊兩百平方公里土地的石油勘探權;至於聯邦石油,他們願意出五個億購買我們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
“有沒有比他們條件更好的?”
“當然有,其中殼牌石油開價最高,他們願意出十五億收購油田,不過我不打算賣給他們。”
張昊頓時疑惑道:“爲什麼?”
“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我這人多少有點種族觀念,不想白白便宜外人;二來也怕得罪那兩家能源巨頭,甚至是能源部,人家隨便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陳川如實回答道。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我向你保證,不管你做出任何選擇,它們都不敢亂來。”張昊趕忙安慰道。
陳川擺擺手:“執政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現在不差錢,是真的不想把油田賣給那些老外。”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張昊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如果非要讓你在東方石油和聯邦石油當中選一家,你更傾向於哪一家?”
“我選聯邦石油,畢竟它纔剛成立沒多久,需要合作伙伴,誠意也更足。”
陳川毫不猶豫道。
“何老闆的何氏石油,有沒有向你提出收購意向?”張昊再次詢問道。
“有,他們向我提出了合併請求,根據他們的報價,一旦兩家公司合併,我可以拿到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一躍成爲最大的股東。”
“條件不錯啊?爲什麼不答應?”
陳川無奈解釋道:“他們股東太多了,相應的掣肘也非常多,我這人自由自在慣了,不想浪費時間跟人扯皮。”
其實一開始,他有加入對方的想法,只不過在見識了招股會上的混亂後,這纔打消了想法。
“現在看來,你的選擇是對的。”
“執政官,現在說這個還早,我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運氣好罷了。老何他們幾乎拿下了馬拉開波盆地五分之一的土地,潛力巨大,我相信他們早晚會有收穫的。”
陳川發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張昊若用手敲了敲桌子:“你說得也沒錯,馬拉開波湖素有'石油湖'之稱,發現新油田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說起來…還要謝謝執政官您呢,要不是您提醒,我們也發現不了這麼好的投資機會。”
陳川趁機感激道。
“好啦,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是自己經營油田,還是出售套現,我都無條件支持你們。”張昊鄭重承諾道。
陳川感動之餘,突然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
“執政官,我剛剛想到了一個新方案,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什麼方案?”
“我想再賭一把,拿新油田跟市裡換相同價值的石油勘探權。”
“你想清楚了?運氣這東西,誰也摸不透。”張昊提醒道。
陳川滿臉凝重地點點頭:“想好了,不管把油田賣給誰,都會得罪另外幾家,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市裡呢?
再說了,我拿油田換勘探權,市裡肯定不好意思壓價,甚至說不定還會給出優惠,絕對佔大便宜了。
另外話說回來,賣了油田,我還會繼續投資的,不可能就此收手,如此一來,乾脆一步到位好了。”
“陳老闆,看來你胃口不小啊?”
張昊打趣道。
陳川哂然一笑:“我老陳沒別的本事,就是膽子大,反正我錢已經夠花了,接下來即便顆粒無收,也能承受的住。”
“好魄力!”張昊豎起了大拇指。
“我這頂多只能算小打小鬧,執政官您之前的創業經歷,那纔是真正的驚心動魄,令人歎爲觀止。”
陳川由衷感慨道。
張昊笑着擺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而且說實話,我當年的起點比你高多了,如果咱倆互相一下身份,我絕對達不到你如今的成績。”
“執政官,您太謙虛了,不管別人承不承認,反正您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厲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