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跟張繡兩人找了一棵樹,雙雙都靠在上面裝作是在休息的樣子,實際上則是看着笮融他們的一舉一動。
笮融就那麼坐在那裡似是在想什麼,偶爾會招來幾個人,似是在分配任務又似在問些什麼,如此反覆幾次,倒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舉動。
“二蛋,你說這笮融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不會是一直跟着咱們吧?”張繡小聲道:“我覺得他們出現的有些太巧了些。有些像是看到咱們被冰獄城的人給圍住,擔心咱們兩人暴露身份讓冰獄城的人也知道咱們繞道走了,這才現身來制止一樣。”
“還有剛纔,先不說那曹豹的名字是不是在套我們的話,他說的那些總讓我感覺像是故意在安撫我們一樣。我看,咱要不趁夜趕緊離開這裡,把他們給甩掉吧。實在不行,乾脆趁夜奪船跑到對岸去,只要過去了就算是哭笑浮屠的人,在想找到咱們也應該會費不少力氣。”
劉一凡保持裝睡的姿勢,嘴脣微微蠕動,壓低聲音道:“夜晚渡河還是太危險了。今天月光也不明朗,風也不小。萬一船撞到河中焦巖的話,就現在這個天氣下的水溫,我可不不認爲在被凍死之前,咱們能摸黑游到對岸去。”
“不管對方是不是知道咱們兩個是假扮的,至少他們肯定不敢在冰獄城的旁邊動手纔對,今晚應該是安全的。你兩個時辰,我兩個時辰還是趕緊休息吧。等明天過了河,還要想辦法找機會殺掉或者甩掉這些人。”
張繡想了想,覺得也對,是他有些着急了,也就小聲道:“也沒準他們沒發現咱們倆是假的。要不他們也不可能只派了一個銀面過來,這不是找死的嗎,上次可是三個銀面都沒有留下咱們。這麼久他們肯定應該從那天逃走的人嘴裡聽到了那天發生了什麼纔對。”
劉一凡道:“不管怎麼樣,咱們在抵達洛陽總壇之前,都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難保不會發生什麼。”
“恩。”張繡應了一聲,就不在思考其他,專心休息了起來。
夜色漸漸暗淡,光明重回大地,又是一晚過去了。
張繡相信劉一凡就算對至尊寶印有貪念,也絕不會在這種地方動手的,所以這一晚是自從他跟劉一凡在一起後,休息的最爲安穩的一次了。
敵人,反倒帶給了張繡一種安全感,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矇矇亮的時候,哭笑浮屠的人已經是開始生火造飯。吃的很簡單,就是把乾糧跟肉乾都架在火上稍微烤一烤。
等乾糧被烤出了麥香,肉乾也遇火散發出了特有的焦香後,一羣人圍在篝火旁,一人一塊乾糧跟肉乾,都不多拿。
張繡先是觀察了一下週圍人,見他們拿的隨意,到手了就直接開吃,覺得這裡面應該是沒有被下毒什麼的他這才動手也拿了一份,相比之下劉一凡就要隨意多了。
吃過早飯,在笮融的帶領下一行人上船渡河。
半個時辰後,在笮融的引領下三艘漁船靠在了一處無人的河岸邊。
笮融看着三個划船的漁民,淡淡道:“辛苦了你們了。”
他們坐船是陡門渡的那邊的漁船,冰獄城的人只是暫時借用給他們,所以每一艘船上都有一個漁民,一來是負責划船,二來也是等把人送過去之後,他們也再把船劃回去。
划船的三個漁民雖然疑惑這些人爲何不選擇對岸的漁村,而偏偏要選擇這無人的地方,但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問的好。
看到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人竟然在跟他們道謝,都是連連道:“不敢不敢,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那你們可以去死了。”笮融的聲音依舊很平淡,話音未落之際,一甩手三道亮光閃過,在三名漁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額間已經是都出現了一枚匕首。
臉上還帶着剛纔的恭維小心,一個個仰面都栽進了水中,帶起了陣陣水花,小船也隨波輕輕盪漾。
幾乎是同時,劉一凡跟張繡同乘一艘船的兩人也已經是亮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他們兩人就刺了過去,看那刀上墨綠的色澤,不用說肯定也是淬毒的。
不光他們,其他兩艘船包括笮融在內也已經是齊齊出手,目標都是劉一凡跟張繡,看他們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這一變故來的快,來的突然,即便是劉一凡跟張繡一直都有在小心提防,也依舊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刷地一下,劉一凡雖然一劍斬下了同船的這名偷襲者頭顱,可他躲閃不及之下左肩已是被對方的匕首劃出了一道傷痕。
搖晃了兩下,劉一凡就一頭栽倒在了那具無頭屍體上,也是成爲了一具屍體。
“二蛋!!!”張繡一槍把偷襲他的人給砸飛了出去,有心想要去看劉一凡如何,但笮融他們已經是殺了過來,急忙是舞動着長槍硬是把對方都給逼退了回去,這一刻長兵器的好處顯露無疑。
笮融他們可不打算跟對方硬拼,紛紛避開,或者上了河岸,或是又翻身落回船上,一時間成三面把張繡是團團圍在了當中。
比起那用長槍,相對來說知根知底的張繡來說,那個用長劍的人他們可是沒有絲毫的情報。上次一出手就殺了他們兩個銀面殺手,這實力可是不容小覷,也是他們這次行動的重點注意對象。
雖然對於損失了剛剛升入銀面殺手的兩個人有些惋惜,但用長劍的那人的死還是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張繡扯掉了長槍上的黑布,斜眼看到了劉一凡肩頭上的傷痕,心裡頓時一涼,知道這人已經是死了,哭笑浮屠那見血封喉的毒藥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剛纔只是因爲距離靠後,反應的時間要比劉一凡多出不少,雖然也被對方匕首劃傷了,但好在只是衣服而已,並沒有割傷皮膚,要不現在躺在那裡的肯定也有他一個。
逝者已逝,張繡擡眼掃過周圍,冷哼一聲道:“就憑你一個銀面也想要攔住我,我張繡還真是不被小瞧了啊。”
“哈哈哈。”
話音未落,周圍已經是鬨笑一片,弄得張繡眉頭緊皺,也懶得在跟這些人廢話,提槍就想趕緊殺出去。
可還沒等他動手,就見周圍的人中,有些個已經是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個面具給換上了。
頓時,周圍原本的十六個人裡,算上笮融內竟然共有八名銀面殺手!
笮融語氣中帶着嘲諷道:“被小瞧的是我們哭笑浮屠吧。你以爲我們還會重蹈上次的覆轍嗎?這次沒有那個用長劍的,我看你還能往哪裡跑。趕緊把至尊寶印交出來,這樣我們也能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比如讓你自殺如何啊?啊哈哈哈。”
張繡沒有理會笮融的嘲諷,他的一顆心頓時冰冷異常,他實在是沒料到哭笑浮屠的人竟然會如此行事,竟然讓銀面殺手假扮成黑麪殺手混在隊伍裡,他怎麼之前就沒看出來這個異常呢。
八名銀面殺手啊,這讓他怎麼突圍,怎麼跑出去?!
這一刻,絕望充斥了張繡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