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已有不少人,孫翊掃了一圈,除了幾個小門派的人外,還看到了青蛟幫的人,其中還有一個相熟的面孔。
孫翊見那人也看了過來,雖然有心想要離開,但想了想還是沒這怎麼做,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然後選了一個距離那人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們這武烈門的二十幾人一進來,整個客棧裡立刻是再無空位,後面還有其他人在想進來,卻是被店小二在門口就請走了。
孫翊一坐下,就對身旁的邊鴻囑咐道:“邊鴻,你去給咱要些好酒好菜,順便趕緊把房間都給咱要好,今晚我可不想讓弟兄們還睡外面。”
“好嘞。”邊鴻應聲就往掌櫃的方向走去。
“這位爺,有什麼吩咐啊。”掌櫃的是個中年人,見到邊鴻過來,面上立刻是堆滿了笑容。
邊鴻左右裡看了看,見大家都在喝酒聊天,沒誰注意到這裡,問道:“展櫃的,你們這裡還有幾間房啊?”
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了個木牌出來,很隨意地拿在手裡隨意把玩着,但一雙眼睛卻是緊盯着那掌櫃。
中年掌櫃微微一怔,看那人手中的木牌只有一半斷面參差不齊,一面光滑,另一面刻着的似是某種兇獸的半張臉。
“還有六間上房空着呢。”中年掌櫃臉上帶笑迴應着,也是從懷裡掏出來了半塊木牌出來,無論材質還是篆刻的內容都跟邊鴻手中的那塊毫無差別。
兩人很有默契地,把木牌放在桌上互相推了過去,就見兩塊木牌碰在一起後,那參差不齊的斷面剛好能吻合,顯然這兩個本是一塊木牌。
邊鴻眼睛一亮,知道是找對人了,低聲道:“人我帶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小聲說完,聲音這才恢復正常道:“掌櫃的,好酒好菜都給端上來啊。那六間上房我們武烈門都包了!”說完,扔了錠銀子過去。
中年掌櫃面上笑容不變道:“好嘞,還有六間上房我這就讓人去收拾收拾,酒菜馬上就來!”
看邊鴻走了,中年掌櫃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招手叫來了個店小二,囑咐了一番讓其打掃屋子什麼的,但那高大的櫃檯之下,卻是將剛纔從邊鴻那裡得來的,拼成一塊的木牌遞了過去。
“小二,再來壇酒!”客棧角落,一桌六人裡有一個人高喊。
“來咯!”那拿着木牌的店小二,立刻是拎着一罈酒就走了過去,在放下酒罈的後,又是擦擦桌子,收拾了一下空着的碗碟。
不過這只是外人看到的,實際上他在擦桌子的時候,已經是隱秘地把剛得來的木牌,不着痕跡地放在了桌上,將剛纔邊鴻所說的內容複述了一遍,末了小聲道:“神使,我們現在怎麼辦?”
劉一凡此時臉上貼着鬍鬚做了些簡單的易容,衣着是普通小販裝束,坐着的位置屬於很偏僻的角落,是以很容易被人忽略。
不過這個位置其實是可以將整個客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可謂觀察的最佳地點。
同桌的其他五名神教弟子,看到那合在一起的兩塊木牌,都是不由帶着敬佩的神情看向了劉一凡。
當日迫使那瘦掌櫃給他們配藥之前,爲了防止其自殺或者有什麼小動作,其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被拿走的,其中就有半塊木牌。
那瘦掌櫃說這是他從其他門派人身上得來的,覺得裡面可能會隱藏什麼秘密,比如找到另一半,就可以得到什麼寶藏或者什麼的,這才留下想要,不過還沒弄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聽了這話,大家都覺得這人是想錢想瘋了,也就沒當回事想着跟其他東西都隨手處理掉,但劉一凡覺得以防萬一並沒有讓人這麼做,反倒是讓扮演掌櫃的人隨身帶着,卻不想竟然還真是用上的。
“沒想到那個傢伙說的竟然都是假話啊,這木牌肯定是那瘦掌櫃自己的東西。還是神使厲害啊,要不咱可能就要露餡了呢。”有弟子心中感嘆。
劉一凡看着那木牌,腦中在不斷的思考。
“從剛纔那人的表現來看,他直接拿出了木牌來,很可能是不認識那瘦掌櫃,兩人只是依靠這木牌來確定彼此的。要是這麼說的話,兩人背後還有其他人?”
“把人帶來,難道是說這兩人是想殺了孫翊?”劉一凡自然是不認識孫翊,但他身邊這些高順給他安排的弟子們,一個個可是比他還見多識廣,基本上看臉就能告訴他誰是誰,不過也只限有頭有臉的人,至少邊鴻他們幾個就都不認識。
“那瘦掌櫃不告訴我實話,是有什麼原因。還是說對方只是想要來一個借刀殺人,讓本來他要殺的人,反過來把我們給殺了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
“恩……算了,不管是誰,既然來了都不可能活。一會只要動手的時候,把那個人留個活口問問就行了。”
“神使,我們該怎麼辦?”那店小二裝扮的弟子,見他都快要收拾完該走人了,劉一凡還沒回話,不由得又追問了一遍。
“無妨,一切和平時一樣!”劉一凡低聲道。
“是!”店小二得了迴應,帶着碟碗路過櫃檯的時候,左眼好似被什麼迷住了一樣眨了幾眨,示意對方一切照舊,那中年掌櫃看到後也是輕輕屢了兩下他的山羊鬍,告訴對方收到。
他們佔據這十八里香客棧已經好幾天了,截殺了不知道多少門派,各方面的細節暗號已經很是熟練,做起來即便是有心人都難發現其中破綻。
邊鴻那邊對好了暗號,邊往孫翊那面走,心裡邊想着等對方死了,自己也就能拿到剩下的那一半訂金後,到時候只要他遠離江湖隱姓埋名的話,那些錢足夠他吃喝不愁逍遙自在地過之後生活了。
邊鴻心裡美滋滋的想着,就見孫翊旁邊多了一個人,那人他也知道,是青蛟幫少幫主周瑜的再從兄,周暉。
看兩人說的正歡,邊鴻也就沒湊過去。侍奉孫翊這麼多年,今天終於到頭了,他也就懶得再去跟平時一樣像狗那般搖擺着尾巴獻殷勤,拍着隨便找了一張桌子跟其他武烈門的弟子擠在了一處,自己喝酒吃肉去了。
“孫兄,在這地方都能碰見,看來咱們兩人很有緣分啊,來我們先喝他一碗。”周暉笑呵呵的,舉起倒滿酒的碗來。
江湖人平日裡外出喝酒,比起酒盞來大多喜歡用碗,覺得這樣喝起來痛快!
“哈哈,來,喝!”孫翊臉上也帶着笑,兩人碰碗,一飲而盡。
碗酒下肚,周暉不着痕跡地座的距離孫翊更近了一些,很親熱道:“孫兄,幾月不見氣宇更加不凡了啊,我看啊光這氣勢比你大哥也是不遑多讓了吧?”
“周兄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比的上我大哥呢。”孫翊臉上帶着謙遜,心中也是如此,他很敬佩自己的大哥,覺得對方勇武果敢比他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孫兄又謙虛了。”周暉笑了笑,道:“來,咱們再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叔弼啊。”周暉已經是開始叫孫翊的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你覺得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