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一口答應了劇豐的邀請之後,當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喝了點悶酒,最後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是硬生生被劇豐的電話給吵醒的。
‘鈴鈴鈴!’
我躺在辦公室的牀上,聽見被按了好幾次靜音,還在不斷吵鬧的手機,隨後按下接聽,遞到了耳朵邊上:“喂?”
“飛哥,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起呢。”電話那邊,劇豐精神百倍的問了一句。
“哎呦,我也真服了,別人都說胖子貪睡,怎麼到了你這,還給反過來了呢。”我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徹底無語:“哥們,現在才早上八點,你瘋了吧?”
“飛哥,天地良心,不是你服我,而是我服你了,你們過的是不是神仙日子啊,現在這都上午八點了,這時間還早啊?”劇豐大大咧咧的笑了笑,隨後繼續道:“你忘了,你昨天不是答應我,咱們今天要去劇波的歌廳嗎?”
“你給我滾犢子,歌廳不是晚上去的嗎,你見過誰一大清早的就起牀往歌廳跑的。”我打了個呵欠,蒙着被子就要繼續睡覺:“行了,別煩我,晚上七點之後再給我打電話。”
“飛哥,你別掛!”劇豐大喊了一聲,繼續解釋道:“你是不是睡糊塗了,我確實說了今天叫大家去劇波的歌廳玩,但是他的歌廳上午九點半開業啊,我跟劇波說了你們要去的消息之後,他把中午的酒席都給訂好了,無論如何,你怎麼也得在開業儀式的時候去露個臉吧,不然劇波得多尷尬呀。”
“行,我知道了。”聽完劇豐的話,我思考了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劇豐說的也沒錯,今天是劇波歌廳開業的日子,而且他提前就給我打好招呼了,我們如果等到晚上纔去,也確實不太合禮數,好像顯得自己多能裝似的,想到這裡,我甩了甩頭:“他的店開在哪啊?”
“在東城區那邊,這樣吧,你把地址給我,我開車過去接你,然後咱們一起去吃個早餐。”
“我在金海大廈,你過來吧,但是我就不坐你的車了,我自己開車。”
“妥了!”
我這邊掛斷劇豐的電話之後,就給楊濤和史一剛他們倆打電話,把他們也給叫醒了,隨後洗漱了一下,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敲了敲張琳的門。
‘咣噹!’
我本以爲張琳這時候應該還在熟睡當中,沒想到敲門聲剛起,她的房門就被打開了,張琳站在房間內,順着門縫看了我一眼:“有事嗎?”
我看見張琳蓬頭垢面的樣子,微微一笑:“你起得這麼早啊。”
“我還沒睡。”張琳繼續看了我一眼:“有事嗎?”
聽說張琳一夜沒睡,我微微蹙眉,本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見她憔悴的臉色,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裡,換上了一副笑臉:“那個,今天我有個朋友的歌廳開業,叫我去參加,一起去唄。”
“沒興趣,再見。”張琳說着就要關門。
看見張琳的動作,我‘嘭’的一下就把房門給撐住了:“等一下,你不想知道這個歌廳是誰開的嗎?”
“跟我有關係嗎?”張琳繼續拽了一下門。
“劇波!是劇波!”我用手撐着房門,隔着狹窄的門縫跟張琳對視了一眼:“當年在極速網吧調戲你的那個小流氓,還記得嗎?”
“就是用油畫顏料,染了個小藍毛那個孩子?”張琳聽完我的話,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對,看來你還記得。”我笑了笑:“怎麼樣,有心情去看看嗎?你都好些天不出門了,就當出去透透氣唄!”
“我去洗臉。”張琳聽完我的話,沒再繼續關門,轉身走回了房間內。
“我在大廳的休息區等你。”等完張琳的話,我咧嘴一笑,心情輕鬆了幾分。
‘咣噹!’
這時候,其他的房門也被拽開,隨後史一剛也打着呵欠走了出來:“哥,一大早打電話,啥事啊?”
“我有個朋友的歌廳開業,咱們去溜達一圈。”我點上一支菸,隨後迴應道。
“啥玩應?歌廳開業?”史一剛聽完我的話,頓時興趣缺缺的擺了擺手:“這不扯犢子呢麼,我現在啥身份,你不知道啊,就一個普普通通的歌廳開業,我可能參加麼。”
“隨禮錢我出,中午的酒席已經訂好了。”我語速很快的補充了一句。
“這跟錢不錢的有啥關係啊。”史一剛斜了我一眼,扭頭就走。
“你真不去啊?”
“那個啥,我叫糖糖起牀,確定管飯,是不?”
“……”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楊濤、史一剛和糖糖都洗漱完畢,等候在了大廳裡,很快,張琳也換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間,看見張琳乾淨利落的樣子,完全無法把她和一個吸D者聯繫起來,我在心底一聲嘆息,本來一個明眸皓齒、光風霽月的姑娘,竟然活生生的毀在了D品上。
“可以出發了嗎?”張琳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走過來之後,輕聲詢問了一句。
“可以了,走吧。”我對張琳淡淡一笑,隨後叫着其他人開始下樓,我們這邊一共五個人,大家爲了寬敞,就開走了一臺商務車,一出門,劇豐的途昂已經停在街邊了,我降下車窗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後兩臺車先後離開。
……
上午九點鐘整,劇豐我們在早餐店吃完早飯之後,驅車趕往了劇波的歌廳。
劇波的歌廳叫做‘金樽對月’,名字蠻好聽的,不過店面不大,就是一個臨街的三層商網,而且位置剛好就是金皇后的街道對面,此刻金皇后的所有門窗都擋着捲簾門,頂部的大招牌也拆下去了,門口的廣場已經淪爲了周邊的店鋪和民宅的公用停車場,看起來一片蕭索。
‘吱嘎!’
我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一個空着的車位上,隨後大家一起下車,向金樽對月走去,此刻劇波的歌廳門口立着三道彩虹門,外面還搭着一個舞臺,周圍也排列着十幾個禮炮,門口更是堆滿了密集的花籃,除此之外,劇波的歌廳門口還停着兩臺跑車,並且附近也停了一些霸道、寶馬X5,還有牧馬人之類的好車,看見門口停着的那些車,還有穿着制服忙碌的服務生和服務員,我對劇豐笑了笑:“看起來,你這個堂弟最近幾年混的還不錯啊。”
“呵呵,還算湊合吧,他在夜店那些地方工作了好幾年,也認識了一些社會上的朋友,不過跟你們肯定沒法比,這些車都是他那些朋友的,那兩臺跑車是我託人借過來,停在門口充門面的。”劇豐咧嘴一笑:“走,咱們裡面聊。”
“殷小鵬呢,你不是說他也會過來嗎?”
“我們倆通過電話了,他會在中午的時候直接去飯店。”劇豐停頓了一下:“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出現在這種場合,不合適。”
“嗯,也對。”
我跟劇豐一邊交談着,一行人便邁步走進了金樽對月的大廳,而劇波這個歌廳雖然門臉看着不是很大,但是裡面還是挺寬敞的,一進門就是個大廳,左邊的地方擺着幾張桌椅,右邊是一圈沙發,此刻這個大廳裡聚滿了人,粗略一數,至少得有三十多人,而且清一色都剃着卡尺頭,從穿着上來看,應該都混得不錯,而且這些人的手腕和領口,隱約間也有紋身顯露,明顯都是一些社會人士,彼此間不斷談笑喧囂,葷段子和髒話不時泛起,還略有些吵鬧。
‘咣噹!’
我們這邊推門進屋之後,大廳裡的二三十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們這邊,或許是社會人骨子中本就帶着暴戾和警惕,所以我莫名感覺,其中有些人看向我們的眼神中還帶着淡淡的警惕和敵意,但他們只是掃了我們一眼,隨後就繼續聊着天,聲音也大了許多。
“豐哥,你來了!”我們這邊剛一進屋,一個服務生就跑上前來,對劇豐打了個招呼。
“嗯,小波呢?”
“剛剛還這這,波哥還說要去接你呢。”服務生說話間,轉頭一看,笑了笑:“來了!”
“呦,哥,你們過來了。”這時候,剛剛從二樓樓梯下來的劇波看見我們到場,快步走了過來:“飛哥,你也來了。”
“嗯,店鋪弄得不錯啊。”我對劇波微微點頭,打量了一下週邊的環境,隨後在手包裡拽出兩萬塊錢遞了過去:“錢不多,算是個心意。”
“得,謝謝飛哥!”劇波今天是店鋪開業,所以也沒拒絕我的禮金,咧嘴一笑之後,轉頭看着房間裡的那些人:“那個啥,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幾位都是盛東公司的人,這位是我哥,韓飛!”
‘刷!’
劇波一句話說完,歌廳的一樓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緊跟着一樓大廳裡的人就全都不自覺的站起了身,把目光投向了我們這邊。
“剛哥,你過來了!”這時候,後面又有一個人看見史一剛,點頭跟他打了個招呼。
“嗯,你也在啊。”史一剛似乎很享受旁邊那些人對我們投來的那種羨慕,以及莫名開始有些恐懼的目光,點頭回應了一句。
“飛哥,你們這邊坐,服務生,拿點果盤和飲品來。”劇波說話間,就開始招呼着我們往大廳裡面的一處沙發走去,而我們一邁步,之前在那裡的其餘人也紛紛都開始不經意的閃躲,給我們讓開了路。
等我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之後,原本吵鬧的歌廳中忽然變得鴉雀無聲,似乎我們的到來,讓房間裡的那些混子們都有些不自在,而我坐在這裡,也感覺挺彆扭的,因爲我平時都在忙公司的事,跟社會上這些同齡人鮮有交集,而他們對於我的名字,也明顯的有些忌憚,而我也不怎麼認識他們。
“那個啥,咱們今天過來吧,都是作爲小波的朋友,幫他慶祝店鋪開業的,大家別拘謹,更別因爲我們的到來,讓你們不自在,都隨意,隨意!”史一剛看見大廳裡那些人都安靜了下來,隨意擺了擺手,笑着迴應了一句。
“剛哥,抽着。”這時候,又有一個青年邁步走上前來,遞給了史一剛一支菸,等史一剛接下之後,青年一臉的自豪,隨後其餘人也都開始交談了起來,很快,大廳又慢慢恢復了之前的熱鬧,不過明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喧囂。
等其他人開始說話以後,我才笑着看向了史一剛:“哎,你不覺得你剛纔那番話,有點不要臉了嗎?”
“不要臉?我這是給他們臉呢。”史一剛聞言,也呲牙一笑:“就今天這個場合,大龍和小胖往這一坐,都得是個爺,咱們此刻出現,在他們眼裡,就跟神仙下凡差不多了,哥,我跟你打個賭,我現在隨便找個人,給他個嘴巴子,他都不敢吭聲,你信不?”
“你他媽快眯着吧,又不是你被人踹倒水缸裡的時候了。”聽完史一剛的話,我開口就懟了他一句,不過有一點史一剛倒是說對了,對於這些同齡的混子們來說,可能我們這些人,早都已經觸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