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菩提離開之後,唐重又一次被白素抓着手臂拉到了更衣間。張赫本和林迴音生怕錯過什麼精彩好戲似的,不請自來的緊跟而入。
其它人也想進來,卻見到更衣間的鐵門被張赫本‘匡鐺’一聲給關住了。
“唐重,你沒事吧?”白素擔心的問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無論是姜家來人還是這個姓董的,好像對唐重的態度都很奇怪-那個姓董的小女人離開的時候頭髮蓬亂,衣衫不整,裙子還捲起一角,好像兩人剛剛纔在這裡面苟合過一般。
白素認真的嗅聞了一番,沒聞到裡面有什麼荷爾蒙的味道。
“沒事。”唐重笑着說道。
“那你的嘴巴是怎麼回事兒?”張赫本眼尖,早就盯上了唐重嘴角的血跡。
“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唐重說道。雖然還很疼痛,但是他說話並不受影響,那麼他明天就能夠正常上臺了。
“是不小心被別人咬到了舌頭吧?”張赫本冷笑。“沒看出來嘛。我們身邊竟然還有個情聖。第一次見面就把人給迷倒了。”
“不是你沒看出來。是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在你面前表現過。”唐重知道,對於張赫本這樣的性子只能狠狠的反擊。如果一味的忍讓後退的話,只會讓她變本加厲的挖苦打擊。“哪個男人會在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面前浪費表情?”
“你-”張赫本惱羞成怒,衝上來要和唐重火拼。
唐重後退一步,說道:“你那麼在乎我喜不喜歡你做什麼?”
“誰在乎了?”張赫本心想也是。自己又不喜歡他,幹嘛要表現的那麼生氣啊。“我只是覺得你的眼光低劣無比。”
唐重笑了起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沒有你漂亮了”
“當然。”張赫本理所當然的說道。“她不僅僅沒有我漂亮。也沒有迴音姐姐和白姨好看-”
“這就是女人的友誼啊。”唐重嘖嘖說道。“剛纔還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又是邀請人來參加自己的演唱會又是要人家幫忙帶帥哥-----轉眼間就在人背後捅刀子。”
“我只是說她長的沒我好看。這是事實。又沒有說她人品不好。”張赫本辯解着說道。
白素不想讓唐重和張赫本說太多的話,避免兩人火氣上來又斗的不可開交。
於是,她出聲插了進來,問道:“她們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唐重苦笑,說道:“一個是第一次見面,一個是第二次見面-我連她們是好人壞人都不知道。哪能知道她們到底有什麼企圖?雖然姜怡然對我挺善意的。可是,這善意也同樣來的莫名其妙-他們沒理由喜歡我纔對?”
“他們是誰啊?”張赫本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道。她知道唐重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是看着白素問的。
“是唐重的家人。”白素說道。“那你-準備回家嗎?”
“回家?”唐重臉上的笑容凝固,胸口有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的感覺。“回不去吧。”
要是能夠回去,他不早就回去了嗎?何苦等到現在?
白素看出唐重心事重重,安慰着說道:“沒關係的。你有手有腳,長的又好看,無論在哪兒都餓不死你--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好好準備。不能被T4給超越下去了。”
“T4?”唐重皺眉。“她們還是跟過來了?”
“什麼叫做還是跟過來了?”白素笑着說道。“人家的日程早就安排好了好不好?當時說好了要貼身肉搏。雖然第一場演唱會就被你們三個給揍的頭破血流,可也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啊。如果堅持,或許還有希望重新站起來。如果放棄,那就代表着徹底退出圈子了。這個帳博藝還是算的清楚的。”
“還會有人買他們的票嗎?”張赫本笑嘻嘻的問道。這丫頭的火氣竄的快消失的也快。剛纔還劍拔弩張的,一會兒的功夫又好了。
“那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了。”白素說道。“不過,我在她們的官方網站上看到她們邀請了大牌助陣----明珠的時候,她們的演唱會停電,小天王鍾明宇都沒機會上臺。有很多粉絲就是爲了鍾明宇纔去的。沒看到人,所以最後才鬧的不可開交。這一次,她們不僅請了鍾明宇、林依傑,還有李小鳳-這些人每一個都可以獨擋一面。這次卻都被博藝放到T4的舞臺上-看來,博藝的老闆還沒有完全放棄她們。”
“爛泥巴扶不上牆,土觀音外面就是鑲上金片,一淋雨還是會原形畢露。”張赫本的話又狠又毒。這個長相如天使的小女人,對待她不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會嘴上留情。“到時候沒有人去看她們的演唱會。那纔夠丟人呢。鍾明宇又怎麼樣?她們自己不行,難道要靠幾個大牌來撐一場演唱會?那樣的話,還是她們T4的演唱會嗎?”
“我倒不關心這些。”唐重說道。“我倒是關心他們會不會再往我們身上使小跘子。”
上次演唱會事件過後,大家就徹底的鬆懈了幾天。原本他們以爲T4會就此偃旗息鼓,不會再自取其辱的來招惹他們。
他們甚至還預測T4可能會把燕京和蝴蝶安排在同一天的演唱會取消,省得即丟裡子又丟面子。
沒想到的是,她們那麼有勇氣也那麼厚臉皮,即便現在外界對她們罵聲一片,她們仍然堅持着要把這第二場演唱會辦下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唐重他們就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了。
“是啊。”白素點頭。“我把這件事兒說出來,就是要讓你們心裡有個心理準備。T4上次吃了大虧,不見得就會嚥下這口氣-而且,博藝是在燕京起家。也就是說,郭雲縱的根是在燕京。這是他們的大本營。如果他們要想使什麼招來對付我們-我們還真是沒辦法招架。”
“爲什麼要招架?”唐重笑着說道。“無論咱們的演唱會出任何問題,我們都把責任推到T4和博藝的身上-就算演唱會那天晚上我們一首歌也唱不下去,粉絲只會更加瘋狂的支持我們。人都會同情弱者嘛。在他們的眼裡,我們是受害者,博藝就是沒有底線的黑社會-我還在想着要不要自己把電源給切了。”
“就你最腹黑。”白素白了唐重一眼,說道。
蘇州園林甲天下,燕京府邸遍京城。
僧王府,滿清時期的一位權柄不大卻極懂養生養性的王爺府邸。
僧王府佔地面積不大,但是卻佔盡山水景物之格局。又因設計師是蘇州人,所以整個王府又帶有蘇州園林的風格。王府就是一座園林,園林又隱藏於王府之中。世人見之,無不稱其妙。
遺憾的是,現在的僧王府成了私人住宅,不對外界開放。所以,外人無法一窺其風景物色。
亭臺樓榭,假山池魚。青銅獸首,琉璃瓦檐。
院中有一座池,池中有一座亭。亭中有一張長几,几上鋪着一張極大極大的宣紙。
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的年輕人坐在哪兒一動也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遠處。
在小湖的對面,是一個原生態的動物園。
動物園裡只養一種動物,老虎。
兩條毛髮亮實全身長滿虎紋的老虎懶洋洋的躺在大石上,身體倦縮成一團,好像正在打旽昏睡一樣。
這時,異變突生。
一隻長腿羚羊慌張的跑了過來,看到大石上的老虎,它拔開雙腿就瘋狂逃竄。
那兩隻久餓的老虎一下子睜開虎目,雙眼兇狠又野性,厲嘯一聲,身體從大石上高高的躍起,快若閃電般的撲向那隻羚羊。
一山難容二虎。
獵物只有一隻,老虎卻有兩頭。怎麼分?
所以,它們一邊要和羚羊賽跑一邊和自己的對手撕咬。
騰挪跳躍,你追我奪。稍有機會,兩虎便對自己的同伴下嘴。
它們張牙舞爪,鬢毛飛揚。那額頭的‘王’字威風凜凜,骨頭和勁肉盡情舒展。
“可以入畫。”坐在湖心涼亭上的少年懶洋洋的說道,抓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毛筆,快速在那白紙上勾勒灑墨。
姿態從容瀟灑,又帶有一點兒狂妄不羈的味道。仿若竹林七賢的縱情山水,又像是隱居仙山追求書畫之道的隱者仙人。
任何人看到,都得讚一聲:好一個少年郎。
姜怡然站在湖邊,遠遠的看着這一幕。
她沒有上來打擾。
她清楚,堂哥爲了這一場景要準備多長時間花費多少精力。
也因此,他的畫價值連城,是王公貴族,富富巨賈以及國內外收藏家的最愛。
可惜,他一幅不賣。
有人問他爲什麼不賣。他是這麼回答的:沒有人比我更愛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