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車的時候,師傅把我叫到一邊,說我給你約好了,你倆在我車裡談,給你鑰匙,回頭把門給我鎖上,我可事先說好了,只需聊天,不許幹別的,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你們想什麼我都門兒清。
我說師傅您放心吧,不會發生您想的那種事情,師傅呵呵一笑,說我想什麼了。我說您什麼也沒想,是我多想了。
雷蕾一個人坐在副駕駛室裡,我尷尬地打開車門,坐在司機的位置,不知從何說起,剛纔準備好的臺詞一下全忘了,只好乾咳了兩聲,掏出煙問雷蕾:“抽嗎?”
雷蕾笑了:“你要是沒話說我可走了。”說完打開車門。
“別走,有話,特重要。”
“那你說吧。”雷蕾又關上車門。
“今天師傅和你說什麼了?”
“我倒想知道你和師傅說了什麼。”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
“我告訴過你,我有男朋友了,我們感情很好。 ”
“那沒關係,有了可以再換,好了可以再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什麼意思?”
“即使你天天吃鮑魚龍蝦,也會有厭倦的那一天,不如換個口味,哪怕是拍黃瓜、拌腐竹。”
“你是什麼?”
“嚐了才知道。”
“我要是不想點你這道菜呢。”
“如果你想在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碌碌無爲而悔恨,就……”
“我還沒到保爾?柯察金那份兒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和我沒關。”
“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機會已經給你了,看你怎麼把握了。”
“我還以爲你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借我手機用用。”
“你沒有?”
“我的沒電了。”
雷蕾掏出手機給我。
我撥了自己的電話,然後手機在我身上響起,雷蕾一把搶過她的手機:“討厭吧你!”
就這樣,我搞到了雷蕾的電話。
師傅可夠大意的,居然把鑰匙留在車裡,到底是公家車。
雷蕾見我打着車:“幹嘛你要?”
“帶你兜兜風。”
“你行嗎?”
“把嗎字去了。”我放下手剎,準備啓動。
“等會兒,我下去,我還年輕。”雷蕾不放心。
“你在車上我才安全,快撞上的時候還能幫我踩腳剎車”教練車在副駕駛的位置安裝了剎車,便於師傅操控。
雷蕾忐忑地把腳放在剎車上,自言自語:“連安全帶都沒有,唉!”
“坐好了!”我踩油門,鬆離合,汽車晃盪晃盪地啓動了。
車被我開出停車場,像個酒鬼在訓練場裡東跌西撞。
“把穩方向盤,眼睛往前看,別東張西望,儘管你身邊坐着美女。”雷蕾一臉嚴肅,不苟言笑,腳搭在剎車上時刻準備着。
原本我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就這還覺得眼睛不夠用,讓雷蕾這麼一說,反倒覺得沒必要如此聚精會神。“美女能來點兒音樂嗎?”我說。
雷蕾打開收音機,音樂臺播放着梁詠琪的《短髮》,伴隨汽車前行。這時雷蕾對着室內反光鏡,用手攏住頭髮說,“你說我留短髮好看嗎?”
“不好,太傻,別學梁詠琪裝天真。”我一邊看效果一邊評論。
“看前面!看前面!”雷蕾指着前方突然喊道。
我轉過頭,一個猛打輪,車身與路旁的一棵楊樹擦肩而過,真他媽險。“我算明白交通事故是怎麼發生的了,出事兒的時候車裡肯定都坐了女人,跟裝了炸彈沒兩樣。”
“行!那我下車!”
“下吧,我沒攔着你。”
“停車!”
“不停,有本事就跳下去。”
“別以爲我不敢,我可真跳了啊!”雷蕾打開車門。
“跳啊,用不用再快點兒。”我加大油門。
“我纔沒那麼傻!”“嘭”地一聲,雷蕾又將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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