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話說魔王
只能低頭看着敦賀蓮的胸……他已經脫去外套, 在薄薄的襯衫下那幾近完美的胸線隱隱呈現出來。不行，看這裡會流鼻血。再往下，看小腹及……那太不禮貌了……會直接被誤認爲是超級色女, 所以最後我盯着敦賀蓮的腳道：“其實敦賀桑, 我只想請你與忍足導演說明一下, 我根本不懂什麼演技, 所以這個廣告就推掉吧……”
“爲什麼？”敦賀蓮大大的笑了起來, 背景又是鮮花齊放。
這表明了一點，很重要的一點。他……在……生……氣……
我吸了口氣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懂演戲, 我只想唱好我的歌……”
“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正視的人，我認爲她無法唱出最美好的歌……”
“我無法正視自己？”微微一怔道：“其實在片場你們認爲我表現很好的地方, 那隻不過是我走神了, 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事字的無限迴音, 我被敦賀蓮的一隻手固定在沙發上，他很深的彎腰, 正視我的眼睛道：“上杉小姐你讓我嫉妒呢……”
“啊？”我眼睛沒處放了，只要盯着他的雙眼不解的問。
“一個演員最重要的是什麼你明白嗎？”
搖頭，我都說了我不懂，不懂又怎麼會明白。
“迷失自己……你已經做到了，在別人經過許多年努力無果的情況下你做到了。但是卻自己否定, 爲什麼？”
“可是……”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幫你推掉, 畢竟沒有尋問過你的意見而自已爲是的向別人推薦一個並不專業的演員是我的錯誤……”
他又笑了, 可是我卻忍不住顫抖了。
嘩嘩……敦賀蓮的手機響, 他起身接聽。我則大大吐出一口氣, 剛剛以爲自己會因爲缺氧而死掉呢。
對面聲音很大，我聽出是社先生：“蓮, 你又沒有吃飯就回去了對嗎？”
“家裡還有杯麪……”敦賀蓮做出很無奈的樣子迴應着，直接掛了電話仍然嘆了口氣，道：“對不起，社先生總是很羅索……”
然後又道：“那麼明天我也會向忍足導演道歉的，這樣上杉小姐可還滿意？”
他沒在笑，可是我卻明顯感覺到怒氣。他一定覺得我十分的不爭氣吧！然後徹底的對我失望，是啊！那樣子我就算徹底得罪名爲敦賀蓮這個笑面大魔王，再見面……死定了……
決對不要哇……
“等下……我……我決定試一試……”反正MV也拍了，不就是個廣告嘛……
“真的？”敦賀蓮露出一絲微笑問。
“真的！”使勁的點頭道：“我會盡力……”
“那就好了……”然後敦賀蓮轉身，從冰箱中拿出了兩杯泡麪道：“上杉小姐也沒有吃晚飯吧……看來你在門前也等了很久的樣子……”他搖了搖杯麪竟然是問我要不要也來一杯？
“你就吃這個？”大聲的尋問，然後捂頭嘆息。沒辦法，上輩子已經吃出方便麪恐怖症的我，激憤了！
“不喜歡嗎？”敦賀蓮看了看杯麪看了看我然後問。
“喜歡纔怪……”算了，我將自己放在門口的菜拎了過來，然後打開來翻來翻去道：“還是我來做吧，杯麪什麼的太恐怖了……”
“這樣好嗎？”敦賀蓮一怔問。
“早就聽過你有不注意飲食的習慣，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簡直比我還要懶，我找出來烏冬面兩袋，又切了些青菜肉絲道：“至少要在冰箱裡裝一些青菜，然後買些意大利麪，或者方便餃子……只要一煮就可以了……或者，將杯麪泡好用青菜抄一抄，這樣也會多些營養。總之不要單一吃杯麪，知道嗎……”我一邊炒麪一邊碎碎念着，敦賀蓮依在廚房的臺子上一怔一怔的聽着。
他家的廚房幾乎是擺設，卻是我最喜歡的開放式，可以邊抄菜邊聊天。以前就有個小小的夢想，等以後有自己的家，便設計一個這樣的廚房，老公在外面我在裡面，邊做着菜，邊看着對方，多浪漫……
但現在，廚房中的確實是我，而外面的卻是敦賀蓮大魔王殿下……
抄好了，裝成盤端了出來微微紅了紅臉道：“我向來是隻保證速度不保證質量，所以……”就算不好吃也不要說出來。
“很好！”敦賀蓮這次只是淡淡的笑，然後端嚐了一口，道：“很不錯……”
“那就好……”他現在的笑容好真實，但一個濃裝的小丑突然除卻了面具一般。
這笑容很淡，也不晃眼。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正在走神時，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已經十分鐘了，我連忙習慣性的拿出來，打出安全兩字郵走。
“家裡在擔心你……”
“嗯……”
“那個由貴瑛理真的是你的父親？”敦賀蓮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問。
“養父……”
“是嗎？”他突然放下筷子，道：“他對你如何？”
“很好……”就是有點彆扭。
“是很緊張你呢！”不知爲何，敦賀蓮身後又百花齊放，我一個沒留神被刺激了一下，嗆得猛烈的咳嗽起來。他遞過杯水道：“不要緊吧……”
“敦賀桑，拜託你下次要笑之前說明一下，會死人的……”
“爲什麼？”他很正經的問。
這個人真的沒有自覺嗎？不知道他的微笑可以電暈全東京從五歲到八十五歲的全部女人？抽了抽嘴角道：“不爲什麼……”
馬上轉移話題道：“那個導演認爲我適合嗎？”
“我只是推薦，真正決定的是他。他有看你的MV，並且給了句評語。”
“什麼評語……”對於MV的觀後感我還是十分關心的。
“是同時擁有，惡魔的微笑，天使的淚水的矛盾體……”敦賀蓮自己也表示贊同這句話，說的時候還點了點頭。
惡魔的微笑，天使的淚水……我輕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矛盾體……我該哭還是該笑……”
“事實如此……”敦賀蓮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我也端自己那份放在廚房中連忙道：“我來吧……”
“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的。”他笑着拒絕……
於是，這一次他在廚房中，我在廚房外的交談着。
“上杉小姐的歌就象天使，臺上的華麗而激情給人很大的衝擊。但平時的你就象生活在陰暗世界裡的惡魔，讓人很難把你與臺上的那個上杉美咲聯繫起來。”
沉默……
敦賀蓮講的沒錯，臺上那個激情的我，那個不畏燈光的我，至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當初我聽了CD，一直很難相信是上杉小姐所唱，所以纔會請冬馬桑帶我去你的演唱會……”他停涮洗的手，突然轉頭對我道：“認真……上杉小姐似乎還是沒有做到呢……”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因爲預感到敦賀蓮很可能會生氣。
可是他卻笑了道：“上杉小姐找錯了道歉的對象……你要說對不起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那謝謝……”一直以爲敦賀蓮是一個看來似乎十分親近，但又十分遙遠的人。他從不主動與人親近，與周圍的人總保持着距離。但是對於自己，卻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點，雖然原因不明……
收拾過看了看時間，真的不早了。我提出要回去，敦賀蓮呆了呆，然後笑着道：“是啊，已經很晚了。那麼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不用了……”這次一定會死人的，這可是半夜……一個男人送一個少女回家，我那個由貴爸爸還能輕易平息怒火嘛……
“只是路口而已……應該沒有問題吧！”敦賀蓮換了衣服溫和的道。
紳士的行爲，紳士的笑容。他總是這樣對待身邊所有人，說好聽些叫處事圓滑，說難聽點叫帶着面具做人。他難道不覺得累嗎？他真實的表情或許只有偶爾纔會表露出來吧……
“敦賀桑……”
“什麼事？”
在上了車已經走出很久後，我終於在後座上輕輕的開口道：“你誇獎我抄烏冬面的時候那個笑容，我喜歡……”
“什麼……”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悲鳴，然後很快平靜下來。敦賀蓮的聲音也很淡道：“那是因爲上杉小姐的炒麪確實不錯……”
“那下次再給你做好了……”雖然猜想大概只要是能吃的食物他都會說好吃吧！但還是忍不住小小高興了下，很自然的回答。
車子又發出刺耳的鳴叫，但這次更快的平復。
“那多謝了……”
因爲在後面看不到敦賀蓮的表情，但聽語氣的清淡，相信他沒有多想。放了心，繼續的與黑暗交流感情。
打開門……
一個花花狗撲了上來，搖着背後短如巴掌的尾巴道：“小美咲你總算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想把狗狗裝的愁一推開，可他卻淚眼朦朧道：“晚飯吃了嗎？是有工作嗎？K那傢伙怎麼都不肯說出你去做什麼，而你回的郵件就只有平安字樣……我們好着急……”
“對不起……”千萬不要哭……
“不許再有下次……”由貴從沙發坐起，關掉電視便走。
“是啊是啊，小美咲要乖，就算因爲要拍廣告而緊張也不能就這樣走掉。”
他們又知道廣告，那還道K什麼也沒說。他大概只是隱藏了我去敦賀蓮家這件事情而已。
不過真的感覺對不起他們……
可是由貴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當你以爲對不起他時，馬上會被打擊到。
“如果再有下次，請兩分鐘發一次郵件……”由貴突然又打開門，囑咐了一句。
我馬上直接衝到房間，拿起由貴的小紙人狠命的抽，打你的手讓你寫不了字，打你的XX讓你今晚不舉，打你的嘴讓你講不出話……
直到打到累了，並沉沉睡去……
當然，這次詛咒因爲我太累而失敗了。甚至我想到了反彈，因爲腿好重，十分不情願的走進冬馬的辦公室……
忍足導演也在，不過這個人不愧是忍足侑士那隻狼的叔叔，雖然已經是大叔級人物，但是男性成熟的魅力盡顯，但一笑，又有着年輕人的青春氣息。當他看到我時，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了上杉小姐……你比舞會上更加漂亮了呢！”
這個人……很危險……不，應該是對所有女性都有危險性。果然是不是一定人不進一家門，叔叔如此，侄子也一樣。
“您好……”我有意和他拉開了距離，坐在了對面的位子上。
“能和你合作真是我的榮幸，對吧冬馬……”
“能讓忍足君如此誇獎，那纔是美咲醬的榮幸……”
“哈哈……”兩個男人相對着大笑，然後我無奈的將頭轉向窗外。
今天的天氣真好哇……
在我感嘆過天氣無數遍後，兩個男人終於將客套話講完了。
“美咲醬，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忍足導演笑道。
“可以……”
“那麼，我現在就爲你講解下你要代言的這款產品……”
“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真的要我拍這個廣告……如果是因爲敦賀桑的推薦，那麼其實他並不瞭解我……我沒有什麼特別……”
“我確實是了蓮桑的建議，但並不是全部。”他拿出一張紙道：“請看下廣告的宣傳……”
我接過來，接着看到上面寫着：天使的眼淚……
抽了抽嘴角，想起了敦賀蓮的話，魔鬼的微笑，天使的眼淚……
“你要我的眼……淚……”我手指已經顫動了，真想揍人……
“是……我看了那個MV後，就對那個天使的你充滿了興趣，真想看到哭泣的你……所以便來找冬馬桑。已經十幾年沒見了，還真是讓人愉快的再會呢！”說着又笑。
然後冬馬也笑，我突然發覺這兩個人笑得好可怕，並不象朋友關係。倒像是面和心不和的敵人！
事實證明我沒有說錯，K突然插嘴道：“你們兩個鬥了那麼多年還沒有夠嗎？美華桑已經嫁了冬馬好多年了……”
“如果不是某人突然帶着美華消失，那麼她應該會選擇的人應該是我……”忍足導演笑着道。
“啊啦啦……你還是一樣那麼自信呢？”
接着笑對笑，中間火星亂飛……
情敵……怪不得……
K突然一指門口道：“美咲醬去買三杯冷的咖啡來……”
我看着桌上還沒有動的咖啡，點了點頭道：“我會買很長很長時間的，你們慢慢來……”說着扭頭出門。
對於K這次支我出來，深感鬆了口氣，依在自動販賣機上自顧自的喝着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