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那傢伙又失敗了!”
諾頓雙手撐在桌面上厲喝道,“你當初就該聽我們的建議,直接把他分食了!而不是給他第二次機會!”
首座之上的1號不爲所動,繼續擺弄着手中的殘魂。
見狀諾頓將視線挪向一旁的小矮星·彼得道:
“你竟然還把這個廢物給弄回來了!我記得他這個膽小怕事的傢伙內心裡就沒有半點忠誠可言吧?就連那傢伙失敗的時候,他也只是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面對諾頓的質問,1號依然沒有反應。
而詭異的是,不僅是1號,就連小矮星·彼得這個他記憶中的膽小鬼,竟然也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小矮星·彼得的目光僅僅只是鎖定着1號手中的殘魂,表情驚恐無比。
這讓諾頓也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仔細打量着那縷殘魂,赫然發現,那縷殘魂正在不斷扭曲變化着的臉,竟然與伏地魔一模一樣!
“哈!你竟然還把那傢伙的殘魂給重新撿回來了?”諾頓忍不住冷笑道,“難道說,你還準備給那個廢物又一次機會?”
“3號,你搞錯了一件事。”
1號終於偏過了頭,看着諾頓說道,“這次失敗的人,並不是我手裡的這位,而是,我本人。”
諾頓表情微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1號。
“你猜的不錯,”1號點了點頭繼續道,“之前取代你成爲裡羅的,的確是主魂那傢伙。但在經過特殊的復活儀式後,他已經失去了自主行動的能力。所以真正操控着那具身體與鄧布利多他們戰鬥的,其實是我。”
“可是……連你都敗了……這怎麼可能?”
諾頓面色難看的呢喃着。
回想着布斯巴頓的慘狀,他很想直接破口大罵。
但他卻也十分清楚1號的實力。
如果就連1號都失敗了,那麼鄧布利多和林克·弗利聯手的力量,恐怕真的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沒什麼不可能的,他們的確很強。”
說着話1號又看向了手中的殘魂,“至於你說的要不要再給主魂一次機會。我的答案是,不給。”
言罷,1號將殘魂拋進了口中,用力的咀嚼着,而後嚥下。
一旁的小矮星·彼得身體顫抖的厲害。
因爲伴隨着1號的咀嚼,他似乎聽到了靈魂的哀嚎。
而見狀,諾頓的臉色則是由白轉青,緊接着又由青轉白。
面色鉅變間他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法國魔法部全是一羣廢物!他們並不大打算爲過多的參與進這件事裡,所以我們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復仇!1號,鄧布利多那邊雖然強,但也只有兩個傳奇巫師,而我們這邊,卻有足足三個!來吧,讓我們一起,去向霍格沃茨復仇!去讓他們也嚐嚐痛苦的滋味!”
“啪啪啪——”
一連串的掌聲突然自角落的陰影裡響了起來。
諾頓皺眉望去,便見另一名長相與其相似,但看上去要更加年輕一些的少年緩步走了出來。
他一邊鼓掌一邊笑着說道:
“哇!我的好兄弟,你該不會是真的對那個什麼布斯巴頓還有馬克西姆動感情了吧?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從一開始就是一頭惡鬼,但現在竟然開始愛上別人了?這可真可笑!”
“2號!你在講些什麼屁話!信不信我扯爛你的嘴!”
諾頓怒吼着抽出了魔杖。
而聞言對面的2號則時冷笑着張開雙臂道:
“看樣子你是真的臥底把自己都給臥傻了!你該不會自己真能打得過我吧?”
諾頓眉頭一挑,怒不可遏的當即就揮舞起了魔杖。
對面的2號也毫不示弱,獰笑間緩緩拔出了魔杖。
兩股恐怖兇殘的氣勢好不退讓的在寬闊的大廳內碰撞着,盪漾開的恐怖魔力波動嚇得小矮星·彼得早已抱頭蹲下,顫顫發抖。
而與之相比,另一側的小女孩則要淡定的多。
她自始至終都在滿眼濡沐的望着1號。
1號嘆了口氣,朝小女孩點了點頭。
後者當即會意,手腕翻轉間,瀰漫在整個大廳內的魔力洪流瞬間消散。
2號與諾頓兩人也被震得齊齊後退,就彷彿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打擊了一般。
兩人表情訝然的看着1號。
似是在震驚於1號阻止他們的行爲,亦像是震驚於1號恐怖的力量。
“2號,3號的做法纔是最正確的。”1號無比欣慰的看着諾頓,“愛的力量是無窮盡的,正因爲有愛,我們才被稱爲人!沒有愛,你就只能做一頭野獸,雖然也擁有力量,但卻永遠無法勝利。3號對布斯巴頓的愛是如此熾烈,這不該遭到你的嘲笑!”
“什麼狗屁的愛!”
2號冷哼道,“如果愛真的有那麼強,那你這次又怎麼會失敗?”
1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又回想起了馬克西姆不懼生死,擋在他與一衆學生們屍體前的那一幕。
面對兩位自身傳奇階位巫師的聯手一擊,能做出這種舉動的人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
或許只有真正的瘋子和真正心懷大愛的人才會這樣做。
而馬克西姆當時,應該就介於這兩者之間。
也正是因爲馬克西姆的這種行爲,才最終讓他心有觸動,在最後關頭將手中已經凝聚完畢的力量分散到了整個布斯巴頓島上,作爲保護。
要不然真正繼續打下去的話,落敗的人還不一定會是他。
畢竟,布斯巴頓城堡裡心懷熾烈願望之人還多的是。
但這一切,他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敗了就是敗了。
沒什麼理由好找。
嘆了口氣,1號輕輕撫摸着邊上女孩的頭髮道:
“你難道就不好奇,爲什麼這樣一個小女孩,也能擁有瞬間阻止你們兩人的力量嗎?”
“那是因爲血!是你,把本該與我們均分的血分給了那個可悲的泥巴種!這才讓她擁有了這種力量!”
2號不屑的說着。
他的眼中飽含着幽怨。
在他看來,那小女孩的力量,本該是他的!
而聞言1號卻搖了搖頭道:
“你太高估血的力量了。即便是擁有了血,可想要獲得力量,卻還需要其他媒介。而這份媒介,便是愛。是愛,才讓她得到了力量。換而言之,如果沒有愛,你即便擁有再多的血也得不到力量。
這也是我爲什麼不賜予你們更多血的原因。”
2號不說話了,撇過頭暗戳戳的咒罵着些什麼,明顯是還不服氣。
但1號卻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看向了諾頓,臉上滿是欣慰道:
“在這一點上,3號做的就十分出色!”
聞言諾頓變得激動極了。
他搖擺着身體,咬着牙道:
“這麼說,您是已經同意了我的請求,決定要幫助我,想霍格沃茨復仇了?”
1號緩緩搖了搖頭道:
“不,我們不能那樣做。如果我們真這樣做了,那我們又和鄧布利多他們有什麼區別?而且,我的愛是無限的,是大愛。我愛布斯巴頓,愛伊法魔尼,愛德姆斯特朗,也愛,霍格沃茨。我愛我目之所及的一切,且程度相等。我不能因爲愛某一項事物,就去傷害另一項我愛着的事物。這也是你所缺失的。有限的愛會滋生仇恨。只有無限的愛,才能帶來永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噗呲——”
角落裡的2號實在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3號諾頓的臉也漲紅的厲害,攥在手心裡的魔杖顫抖個不停,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給1號來上那麼一發。
“你這是……這是歪理!”
諾頓最終還是忍住了,氣憤的咆哮道。
1號搖了搖頭道:
“是不是歪理時間會證明給你們看的。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一切我自有計劃。如果你們輕舉妄動擾亂了我的計劃。那麼後果你們是明白的。”
1號說話間,一股比黑暗更加純粹的黑暗自他身上盪漾了開來。
宛若是一頭無形的怪物,肆意在空中舒展着自己的肢體。
恐怖的氣息蔓延間,2號的嘲笑聲戛然而止,諾頓也低下了自己的頭。
“布斯巴頓那邊我會派人過去協助重建的。相關的費用也會由我這邊來出,保證會在開學前將一切恢復如初。至於你,3號,既然你如此偏愛布斯巴頓,那你就好好的待在布斯巴頓繼任校長之位吧。我相信不會讓我失望的。喔!當然啦,還有你,2號。你的任務似乎還沒有完成吧?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聞言2號的面色一白。
沉默着朝1號行了一禮,轉頭便化作黑霧消失在了大廳內。
1號起身,在小女孩與小矮星·彼得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脫離了1號的束縛,諾頓緊攥着拳頭,眼裡滿是不甘的呢喃道:
“該死!該死!該……”
“是啊,他可真是該死呢!”2號的聲音又陡然響了起來,“早先說着什麼我們都是平等的存在,大家一起共平競爭。可現在呢?還不是把我們當做奴隸般呼來喚取?3號,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1號根本不值得我們的尊敬嗎?即便,是他將我們喚醒的……”
諾頓擡起頭,先是一臉詫異的看了眼2號,隨即嗤笑道:
“你難不成覺得我對1號很不滿?”
“難道不是嗎?”2號說道,“他都不同意你進行復仇。”
諾頓點頭道:
“不滿或許是的確有一點,可誰告訴你,他不同意我進行復仇的了?”
2號聞言面露不解,諾頓則是繼續說道:
“你沒注意到嗎?他說他也同樣愛着霍格沃茨,而這,就足夠了!”
此言一出,2號徹底愣住了。
回想着1號那所謂的愛,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如果1號真的準備將那種愛也投入到霍格沃茨,那麼霍格沃茨的下場估計也不會比現在的布斯巴頓好多少。
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復仇了!
……
霍格沃茨城堡。
八樓的校長室內。
氣氛同樣凝重。
林克獨自一人癱坐在沙發內。
坐姿雖然不雅,但其眉宇間卻瀰漫着一股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陰騭。
攪和的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鳳凰福克斯突然飛了出來,輕巧的落在了林克的肩膀上,歪着腦袋,饒有興致望着林克。
它到現在還十分在意林克昨夜召喚出來的厲火鳳凰。
想要讓林克再度將其召喚出來與它玩耍。
但林克不爲所動,臉上依舊覆着一層寒霜。
可緊隨其後的,鄧布利多卻也從隔壁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身穿一襲深藍色的睡袍,上面還繡着大片大片的卡通星辰圖案,一邊哼着輕快的歌調,一邊將辦公室的窗簾全都拉了起來。
鄧布利多的出現,讓整個辦公室內凝重的氣氛瞬間消散,也讓林克臉上的陰騭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天吶!鄧布利多教授!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林克攤開雙手,無可奈何的大叫着。
鄧布利多這時候纔像是發現了林克的存在,扭過頭笑着道:
“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仔細思考的話,你就該回家去。”
“我回了家,那就徹底沒辦法靜下來思考了。”林克想象着弗利夫人與艾米麗那兩張激動的臉,對鄧布利多說道,“你明白我說的是指什麼吧?”
鄧布利多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在林克對面坐了下來,似有所感的說道:
“是啊,沒錯,的確是不該把工作以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裡去。”
“鄧布利多教授,你是在逗我玩嗎?”
林克皺眉說着。
他覺得鄧布利多的腦回路很清奇,他說的話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原因。
鄧布利多,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孤家寡人。
就連唯一的一個弟弟,也仇恨着他。
林克沉默了。
良久之後,鄧布利多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好吧好吧,跟我說說吧,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或許我能幫你參考參考。”
林克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從裡羅那裡吸收到的王之血太少了。”
“梅林吶!你竟然還在糾結這件事!我早就說過了,王之血不是大白菜,它是很珍貴的一種物質。就算是黑影人體內也是沒多少存量的!”
鄧布利多手舞足蹈的說着。
不知道爲什麼,林克總覺得他這時候好像很開心。
就彷彿他沒能吸收到太多的王之血對鄧布利多來說是件好事一樣。
林克擺了擺手解釋道:
“重點不在於我吸收到了多少王之血,而是裡羅體內的王之血少了!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在戰鬥結束後林克收到的擊殺提示顯示的是,他擊殺了‘伏地魔’,並非是湯姆·裡德爾或者其他。
這讓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那個被他殺死的裡羅,不是真正的裡羅,而是伏地魔的主魂。
這個猜測其實有點荒謬,畢竟伏地魔前腳纔剛被他們打成了‘燒烤達人’,大概率不可能就這麼又重新出現在布斯巴頓,還光明正大的成爲了裡羅。
但林克內心裡,就是覺得不安。
這種不安除開裡羅的具體身份外,就是關於裡羅那詭異極致的力量和攻擊方式了。
裡羅的‘願望’亦或者‘愛’的力量林克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本能上的,林克就覺得這和王之血有關。
也正是因此,他期盼着鄧布利多能給予他一些答案。
畢竟鄧布利多這傢伙,很明顯在王之血一事上隱瞞了很多。
然而可惜的是,鄧布利多聞言卻只是搖了搖頭道:
“我很清楚你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那種力量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着。要我說的話,我們其實只要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只要我們的心中始終存在着愛,那麼,最後的勝利者必將會是我們!”
鄧布利多把話說得斬釘截鐵,甚至可以說是鏗鏘有力,讓人情不自禁熱情沸騰。
可聞言,林克卻依舊是那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模樣。
大腦封閉大師可不是他這麼幾句話所能忽悠的過去的。
在林克看來,鄧布利多這完全就是在敷衍他!
“咳咳——”
見林克不上套,鄧布利多尷尬的咳嗽着說道,“好了,你也快離開吧。即便是想一個人靜靜,也不要繼續待在這裡。”
“爲什麼?我可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你這間辦公室還是我出錢修復的,要不然你現在還住在一堆廢墟你呢。”林克淡淡說道,“而現在,你竟然趕我走。”
鄧布利多擺了擺手道:
“我並不是要趕你走,只是,我要睡覺了。我這種老年人的精神可比不上你們年輕人。”
林克不置可否笑了笑。
對於傳奇階位的巫師來說,睡眠這種事情已經成爲了純粹可有可無的享受。
鄧布利多這明顯是在說謊。
而鄧布利多見狀,竟是有些焦急的說道:
“如果你再不走,我也再不去睡覺的話,可就來不及了!”
林克還在因爲鄧布利多先前的敷衍而生氣呢。
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道:
“來不及?你是在指什……”
林克話音未落,辦公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氣勢迫人的麥格教授踩着堅定而又清脆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徑直來到了鄧布利多面前,不顧鄧布利多那難看的臉色,直接將近半米多厚的羊皮紙全都放進了鄧布利多的懷裡。
“鄧布利多,這些都是過去半個多月積壓下來的,只有校長或者四方委員們才能簽署的文件。請你在明天傍晚之前儘快完成。”
麥格教授冷冷說着。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你剛剛也說了,四方委員都能簽署,其餘委員呢?”
“珀西需要負責魔法部那邊的工作,沒有空。塞德里克畢業了,已經不再是學生委員,新上任的委員是艾米麗·維多利亞。而她,和你們一起去了法國!”
麥格教授惡狠狠的說着,尤其將‘法國’這次唸的極重。
鄧布利多苦笑道:
“你知道的,米勒娃,我們這次去法國是正事,我們沒有……”
“霍格沃茨的公務難道就不是正事了?”
麥格教授的話讓鄧布利多啞口無言。
他呆呆的望着麥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說道:
“對了,還有林克呢!林克也是委員,他可以負責一部分的工作!你看到了嗎?他就在……”
鄧布利多的話語再度卡住了。
因爲他驚奇的發現,他對面原本林克端坐着的沙發上,早已沒有了林克的身影。
“嚯!這個臭小子!”
鄧布利多哭笑不得的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