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尾聲

滿目創痍的大地,泛黃的地表痛苦的外翻着,一個直徑超過幾公里的巨大凹陷深坑,到處都是戰爭遺留下的巨大創傷,坑坑窪窪的地表,碎石,斷樹,一堆堆,一片片,鋪得滿地都是。

延伸不過千米,更爲慘烈的場景,仿若看到了人間地獄,昏暗的天空濛上一層死寂陰霾,濃重的血腥味兒充斥在天地間,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大片大片炸起的煙塵中,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散落滿地的忍具苦無,以及那死傷無數的忍者,痛苦地慘嚎聲,哀怨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千葉以及雨忍的高層甚至來不及動員醫療隊,將這些傷員,同伴的屍體擡回,那交戰中心不斷爆發的,毀滅天地的大威能,令雙方一批又一批闖入‘禁區’的醫療隊成員瞬間遭受重創,這種無意義的傷亡,急劇增加的損失,終於使得雙方的高層痛苦的做出了決斷,放棄這些對千葉或是雨隱忠心耿耿,甘願赴死的同伴!

這一切都是他們敬仰或是敬畏的神造成的,然而他們卻無法怪罪。‘爲聖女/佩恩而戰’這是千葉/雨忍心中最高的宗旨。‘信仰的力量是偉大的’,再一次,千葉以及雨忍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信念。即使身受重傷,即使得知沒有生還的可能,雙方的忍者依舊沒有放棄,不是爲了自己能夠存活而努力,而是在最後,身隕的那一刻,也要爲心目中的神盡最後一份力。

‘殺掉對面那些膽敢褻瀆神的忍者!’雙方遭受重創的忍者都殺紅了眼,即使爬,用牙咬,也要把對方撕碎!慘烈!除了慘烈還是慘烈!當各自的情報人員將這一情況傳達給雙方的高層時,錚錚鐵骨的千葉忍者流淚了,百折不撓的雨忍哭泣了。值得嗎!?沒有人考慮這個問題,他們是偉大的!這份足以使千葉以及雨忍上下空前團結的鼓舞,深深震撼着在場忍者的心。

忍者是殘酷的,冷漠的。真的是這樣嗎?不,起碼繼承了聖女火之意志的千葉;繼承了佩恩和平意志的雨忍不是如此。這甚至可稱之爲忍界歷史上一次關乎重大,前所未聞的變革。從來沒有交戰雙方以如此慘烈的方式進行戰鬥;從來沒有雙方的忍者對首領如此的效忠與崇拜;也從來沒有雙方的忍者爲了首領會奮不顧身到如此地步。但是,千葉與雨忍真的做到了,他們所堅持的是那份渴望和平的信仰。

“結束了嗎?”嗖!一道高大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我與鳴人面前,自來也望着嵌入坑中的天道感慨地道。

“恩。。”我輕聲應着,眼神驀得暗淡下來,傷感地道“終究避免不了,這巨大的傷亡,打倒佩恩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無論是千葉還是雨忍。。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

“。。。。”自來也表情沉凝,沉默半晌道“這是身爲忍者的覺悟!這種事經歷多了也就習慣了。殘酷的戰爭會帶來巨大傷亡也是無可避免的,尤其是以各大忍村爆發的戰爭更爲激烈,但是啊,這也是忍者最終的歸宿呦。。”

自來也說着燦爛得對我比了個大拇哥,眼裡卻隱着難言的辛酸,苦澀“忍者的價值不是由怎麼活來決定的,而是以死之前到底有何作爲而評定的。千葉的忍者都很崇拜你呦小聖女,他們是爲你而戰死的,也算死得其所了。。。”

“就是因爲這樣我才心痛!”我一瞬打斷了自來也的話,無可抑制地哭將出聲“都是因爲我,是我帶給他們。。”

“笨蛋。。”扶!鳴人輕輕扶住了我的肩膀,溫柔地道“那就努力吧!努力不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你可是千葉的亞影哦,用你的努力改變這一切吧!”

“尼桑。。”我怔怔地注視着鳴人,淚眼婆娑。

“嘛,就是這樣。。”自來也雙手抱於胸前,眼裡滿是欣慰“不要頹廢了呦小聖女,活着的人,總要爲死去的人做點什麼,不是嗎?”

“。。。。”我看着鳴人復又望向自來也,強烈的溫馨與勇氣從心底涌了出來,我抿着嘴使勁兒點點頭,帶着哭腔道“謝謝。。”

“啊哈哈。。”鳴人眼神頓時變得很柔很柔,隨即正色道“吶,小雪(醬),好色仙人,我們去找佩恩的本體吧,我有些事要對他好好講講。。”

“恩!”我輕輕點頭,擔憂地望了芙身邊的雪一眼,由我引導着,與鳴人,自來也瞬身消失。。

“真是的。。”雪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眼裡的不捨一閃即逝“還是這麼愛哭,一點兒都沒成長。”

“小雪嗎?”芙眨眨眼,柔聲道。

“是啊。。”雪頗有些無奈地道“那丫頭,總是要別人提點着點兒才行。”

“我覺得挺好的呀。”芙緊了緊抱着雪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有個可以欺負的可愛妹妹也不錯!”

“呵呵。。”雪頓時愉快地笑出聲來“芙丫頭,你呀最好別欺負她,這丫頭擰着呢,一賭氣說不定幹出什麼事兒來。”

“哦?”芙頓時來了興趣“有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比如。。”雪眼裡滿是笑意,別有深意地道“不讓我‘出來’之類的。”

“呀!”芙立刻捂住小嘴兒,俏臉上滿是驚慌之色。

“呵呵。。”雪陰謀得逞地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

雪說罷,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紫色,突然臉現痛苦之色,一抹殷紅的鮮血瞬間嘴角緩緩流出。。

“呀!雪!”芙頓時驚叫出聲,俏臉一片慘白。

“我沒事兒。。”雪眼神暗淡下來,安慰着芙“有些事兒是必須要做的。。”

片刻,嗖!一位高大的長髮男子突兀的出現在雪與芙面前。

“聖女大人!”蒼單膝跪地,恭敬地道。

“蒼。。”雪向芙懷裡倚了倚,柔聲道“千葉傷亡如何?”

“!?”蒼一怔,身子微不可覺的顫抖起來“具體傷亡屬下。。屬下還沒有統計出來。。初步估計,大約。。大約有近萬人!”

“。。。。”雪笑臉僵硬下來,語氣也有些不自然“是嗎。。”

“雪。。”芙緊咬着嘴脣,眼圈微紅。

“傳我命令!”雪眼神一凝,將痛苦隱去,沉聲道“派出千葉所有醫療隊全力搶救傷員!無論是千葉還是雨忍一律救治!”

“是!”蒼精神一振,大聲的恭敬應道。

“另外,向雨忍發出停戰協議。”雪說着,從寬大的袖口裡滑出兩封早就準備好的信箋,遞給蒼沉聲道“你和風親自跑一趟,將這兩封信分別交給婆婆與我愛羅。”

“是!”

“最後,放出謠言。”雪嘴角微微翹起“內容,‘千葉與曉的大戰以兩敗俱傷告終,曉首領佩恩戰死,聖女陷入深度昏迷’。傳得越隱秘越好,越快越好!”

“是!”蒼應罷,瞬身消失。。

“雪。。”芙頓時緊張起來“爲什麼要說你昏迷?”

“‘耍猴兒’而已。。”雪微笑着道,突然猛咳出一口鮮血“嗚!”

“呀!雪!”芙慌亂地摸着雪嘴角刺目的殷紅,全身顫抖的愈加厲害,一把抱起雪“我們去找醫療!”

“傻丫頭!”雪制止了芙的慌張,啞然失笑“我又不是本體,大不了回丫頭體內沉睡便是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謠言也非謠言。。我確實該睡了。。呵呵。。”

“不!不!”芙緊緊抱着雪開始散發着朦朧光亮的身體,滾燙的淚珠兒一瞬從深紅的眸子灑落而下,拼命地搖着頭,失聲尖叫道“我不會讓你消散的!”

“笨蛋!”雪溫柔地抹去了芙眼角的淚珠兒,柔聲道“我只是去休息而已,你那麼緊張幹嗎?”

“不!”芙緊緊握住雪的手,眼神一凝,體內的查克拉不計本錢的全力輸送給雪“你騙人!明明你消散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嗚。。”

“!?”雪一怔,眼圈微紅”笨蛋。。是誰告訴你的。。”

“我就是知道!”芙臉現痛苦之色,卻依舊全力的輸送着查克拉“你也好,小雪也好總把我當小孩兒看,總是護着我,把快樂,開心留給我。我不問,你們就什麼都不告訴我,即使這樣,我也知道,這個術。。這個術不是你們說的那麼完美,你把小雪支走了,你若消散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會用我的方式把你救回來的!嗚。。”

“芙丫頭。。”一滴酸澀的眼淚從雪眼角緩緩猾落“快住手!我的體質跟你的不一樣,這樣會毀了你的!不但會把你的查克拉全部吸光,還會重創反噬你!”

“我不怕!”芙猛得咳出一口鮮血“有重明(七尾)幫我,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不後悔!沒有你。。沒有你我就再也不會笑了!我要!我要和你在一起!答應我!答應我你不要消散!我最喜歡雪了!!”

“!?”雪怔怔地瞪大了雙眼,強烈的幸福讓雪微微顫抖起來,泛光身子瞬間凝爲實質,嗡——!一道巨大的銀色光柱沖天而起!

。。。。。

最終,我與鳴人,自來也在距交戰中心5裡處的一個山澗中見到了長門。一路上宛若人間地獄的場景,讓我愈發的控制不住心神。當我見到這個骨瘦嶙峋,頭髮乾澀,桑白的男子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長門並沒有因此惱怒,也沒有發起攻擊,只是默默承受着我憤怒,卻用可憐,蔑視的眼神看着我。

‘你恨我嗎?’這是長門見到我後,說得第一句話。而我,卻無力的癱坐在地。是的,我恨!我恨長門給千葉造就的損失!帶來的災難!我恨長門如此狠心!如此冷漠!我恨長門爲了夢想,爲了和平,不惜折損數以千計的生命!可是,恨有用嗎?一切都已發生了!彌補不回來了!而我也是罪魁禍首之一!我,沒有資格去恨長門,也不能去恨長門,因爲我一但憎恨長門,就否定的自己的堅持。好辛苦。。又一次,我軟弱的哭了。。或許,這樣會讓我心裡好受些。

長門依舊是那麼冷漠,從容不迫。即使被逼到了絕境,也沒有一絲害怕,或是緊張。長門所重視的只是誰的理念更適合這個世界發展,生或死對於長門來講根本不重要,長門僅僅是想要一個結果,一個答案。其實,我們都知曉,我們都勝了也都敗了。

這場慘烈的戰爭拼鬥下來,長門很好的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痛楚,讓千葉又一次體會到了痛楚。在這巨大痛楚下衍生出來的唯有仇恨,人類不可能放棄憎恨而相互理解的,想要和平就要通過力量來實現,這是長門想要證明的。

而我,鳴人,自來也也讓長門看到我們所堅持的東西,永無放棄!以愛,以感化人心的力量,來使這個世界走向和平,這一點我們也做到了,起碼長門在與鳴人的戰鬥中體會到了。

然而,這還不足以打動長門,就像長門把自己的理念證明給我們看後,我們不認同一樣,長門始終覺得我們的想法是幼稚的,可笑的。究竟誰的理念纔是這個世界需要的和平?這是我們最爲關心的問題。我們都試圖讓對方去認同自己的理念,但這樣做終究的徒勞的。造成這樣的結果,我與雪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長門最初對和平的理解是迷茫的,認爲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和平。但當遇見我與雪時,他見到了我們的努力,儘管他並不認同我們的做法,卻也因此成了堅定自己的理念。那便是通過力量帶給這個世界和平。其實,長門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們不過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從最初長門用輪迴眼預見了我們將會成爲‘禍患’,從而將自己徹底置身於第六種性質變化中,再到後來,我與雪開眼後,給長門帶來的壓力。這使得長門有了危機感,作爲與我們對立的一面。長門爲了除去我們,也間接的加深了對自己理念的理解。

分毫不讓的對峙,我漸漸敗下陣來,因爲我覺得這種爭論本就毫無意義。我何時也自大的,將自己擺到了救世主的位置上了呢?這本身就是狂妄的,自負的。‘你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千葉雪!’,我在心裡瘋狂地吶喊着‘連這個世界都無法融入的你,又憑什麼談改變這個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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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是對的,長門。’我的一句話,讓侃侃而談的長門頓時安靜下來,他怔怔地望着我,想從我眼中看出想要的答案,可惜他失敗了,我眼中呈現出的唯有傷感,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堅持的東西一瞬間都泯滅了,無法提起哪怕一絲一毫的勇氣再去面對這個話題。然而,長門卻突然動搖起來,輪迴眼裡充斥的滿是不信,甚至充滿了憤怒!

‘開什麼玩笑!?’長門憤怒地咆哮着,他也感到我在逃避了嗎?我抿着嘴衝長門苦澀地笑着,卻不再言語。‘我有話問你!’未曾開口的鳴人擋在我身前迎上了長門的怒火。那一瞬我感覺自己好幸福,分不出原由地緊緊抱着鳴人大哭起來。鳴人一怔,也溫柔地抱住了我,無聲地安慰着。

之後,鳴人代替我與長門展開了對峙,鳴人不善言語,卻有着改變人心的力量。鳴人在得知長門是自來也的弟子後,也一直存在着一個疑惑,長門爲何會變成今天這樣?有話直說,是鳴人的性格,也是鳴人的忍道。因此,鳴人很痛快的道出了這個連自來也也想知曉問題。

長門經過短暫的沉默,開始敘述起自己的故事來。父母的雙亡,摯友彌彥的死,帶給長門人生兩大傷痛之事,一一呈現在鳴人與自來也面前。鳴人與自來也靜靜地聽着,也終於知曉了長門爲何會有今天的理念。

長門自與鳴人交手後,就對鳴人有了很大的重視,因此在鳴人代替我與他對峙時,長門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要帶給這個世界和平,你要如何做?’鳴人的回答卻令長門深深地震撼了。‘由我來解開這個世界的詛咒,只要和平真的存在,我就會將其抓住,我是不會放棄的!’這是鳴人給長門的答案,也是自來也所著《堅強毅力忍傳》的精華綱要,而這本書的靈感來源於長門,是爲長門寫的。

與自來也過往的一幕幕,宛若幻燈片般回放在長門的腦海間,長門怔怔地望着自來也,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這句話是長門告訴自來也的,是長門親口說的,那時的夢想,那時的決意,被憎恨矇蔽的長門完完全全記起來了。驀得,長門領悟了,用力量改變這個世界沒有錯,但不是用被傷痛所驅使的力量,而是用超越傷痛的力量來帶給這個世界和平!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不就是聖女,自來也老師,鳴人所堅持的理念嗎!?’翻然悔悟的長門,終於知曉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自來也老師。。’長門顫抖的聲音充分說明了這位處變不驚的男子內心的動盪有多麼強烈‘對不起。。’

一切都結束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的自來也,充當着導師的自來也,落在身上的重擔終於輕了幾分,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那一刻竟然哭了。雖然只是一滴眼淚,但其中的艱辛與酸澀,卻是無比沉重的。。

長門終於找到了帶給世界和平的答案,曾經被他捨棄了的答案,如今對千葉,對雨忍所造成的一切,長門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才知曉我爲何會如此心痛,如此哭泣。也促使他做了一個最終的決定,動用‘外道輪迴天生之術’來彌補犯下的過錯。只是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施展此術,必死無疑!

就在長門打算犧牲自己時,被我及時地擋下了。原因無它,造成這樣的後果,我也有責任,雖然我曾逃避與長門的對峙,但我不會逃避對千葉,對雨忍犯下的過錯。‘讓我們一同爲改變這個世界而努力吧,你要拯救的不僅僅是千葉以及雨忍,而是整個世界!在完成這個使命之前,你不能死!也不可以死!’這是我對長門說的話。長門怔怔地望着我,這一次,他完完全全認同了我的理念。也終於與我站在了同一立場之上。

輕輕的點頭,只有我和長門明白這其中包含的意義有多沉重,但是終究結束了,難言的輕鬆,與激盪的情緒使我再次流出了眼淚,只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自來也將小南從蛤蟆胃囊中放了出來,並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小南對長門的決定自是無意義,可謂是皆大歡喜。

正當衆人決定回千葉休整時,我的心卻猛得狠狠抽搐了下!眼一黑,嗓子一甜,一口逆血奪腔而出!是雪!!強烈的恐慌感瞬間佔據了我的身心,宛若重錘般狠狠敲擊着我的心臟!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慌不擇路的拼盡全力朝着雪所在的方向趕去,無法使用空間忍術的我,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不知磨破了多少皮,我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我早就應該察覺的!!千萬不要有事,雪!!我瘋狂的在心裡吶喊着,哭泣着,悔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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