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還沒有到中午,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菖蒲,也就是手內的女兒,推來了房門走了出來,瞪了七夜一眼,這才站在了手內的身邊,開始了抄面的工作。
手內樂呵呵的一笑,眼神中的喜愛誰都能看得出,一手直接按在了菖蒲的腦袋上,將她按彎了腰,微怒呵斥道:“還不快向大人道歉!”說完也不等菖蒲出聲,歉意的笑了笑,說:“小女一直想要做一個忍者,只是……呵呵,這沒規矩的丫頭,倒是讓大人見笑了。”
七夜也不惱,被人瞪一眼又不會死,端詳了菖蒲片刻,笑說道:“真看不出來,小時候長的可不是這般模樣,變化挺大的。”
七夜這麼一說,菖蒲反而好奇了起來,隨意的應付了一句周後瞅着七夜的臉,一臉異色,似笑非笑的扯了扯手內的衣角,將手內扯到了一邊的角落裡。虛指着七夜,小聲問:“這傢伙是誰?不會是來騙吃騙喝的吧?我小時候還見過他?怎麼沒有印象呢?他也沒有多大啊!”
手內慍怒的在菖蒲腦袋上敲了一下,轉過身哈着腰對七夜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別望心理去。”說完回過身又是敲打了一下一臉欲哭的菖蒲,說:“怎麼可能有人冒充七夜大人,那會我和你母親剛生你那會,就見過大人了,還不去幹活?!”
“呀?!是真的呀?”
見手內點頭,菖蒲一改那副委屈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吧檯前,將面裹在漏勺中沉進滾水裡抄了起來,一面做,一面說:“您真的是七夜大人嗎?爲什麼您這麼年輕呀?”
“年輕很奇怪嗎?三忍的年紀比我還要大一些,你見綱手與自來也有顯得老麼?”也不知道怎的七夜心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枷鎖,話也多了起來,只覺得身心皆愉。
菖蒲那下丫頭翹着腦袋想了想,“是哦,綱手大人也很年輕呢,在學校我還見過她一次。”說完努努嘴,也就不再搭話,專心的做起面來。
拉麪這玩意是由手內拉好,之後的工序完全交給了菖蒲,現將拉好的麪條盤在一起,放入水抄中沉進高湯中抄熟,之後盛進碗裡,點上材料,這些對於一小丫頭來說也不算複雜。
“怎麼沒有見到你妻子?”乘着面還沒好,七夜也不想幹坐着,閒扯了一句。
哪知道這話一出,菖蒲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眼睛發紅,眼眶內隱約有了淚水。手內忘了女兒一眼,嘆了一口氣,聲音忽然嘶啞了許多,才一點一滴的說了出來。七夜才知道,原來他妻子死在了九尾襲擊,也就是三年前。
小小的拉麪館中立刻沉寂了下來,菖蒲勉強忍着淚水將面弄好,端到吧檯上之後拔腿就跑進了屋子內,隱隱能聽見屋內的哭聲。手內只好再次道歉,一臉的無奈與傷懷。
七夜的本來還算稍有開心的心情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快速的填報了肚子,丟下面前,也就匆匆的離去。可剛出門,卻意外的發現菖蒲就站在不遠的街角,見了七夜出來一路小跑喘着氣掐着腰停在了七夜的面前,斷斷續續的說:“我……我相當忍者,我也要保護村子,像四代大人那樣。”
見識過許多小孩的七夜,識人自然有一套,以七夜的目光一看就發現菖蒲並不適合當一個忍者。雖然說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與百分之一的天賦,就是一個天才,可菖蒲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賦都沒有。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擊碎了菖蒲的夢想。
“你不適合做忍者,至少在我看來,就算勉強努力到下忍,這一輩子也都沒有機會成爲中忍,我勸你還是跟着你父親,繼續經營這家小麪館吧。”說着錯開了因夢想破碎而不知所措的菖蒲,順着大路離開了,只是走了老遠,菖蒲那幼稚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大叔你騙人!我一定要成爲忍者給你看看!”
遠處的猿飛撇了撇嘴,道了一句:“還真是一個沒有同情心的傢伙。”
宇智波祖宅。
聽說鼬已經回了木葉,美琴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邊只有三歲大的笑佐助迷茫的看着激動的熱淚盈眶的母親,與坐在一邊神色淡然,好像沒事人一般的父親。忽然一把抱住了美琴的大腿,看着富丘以那稚嫩的語氣叫道:“不許你欺負母親!”
靜了片刻,就是富丘這般很少在日常生活中參雜個人感情的族長,也不由的樂了起來。他對鼬的期望很大,倒不如說對七夜調教的手段期望很大,只是那次七夜回了木葉,見了一面,發現七夜身邊那女侍有着上忍的實力,立刻就做出了這一生中最明智也是最愚蠢的決定。
抱着鼬一定會成長爲一個合格的族長,富丘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族內的事務上,儘自己全力,將宇智波一族打理好,等鼬成年之後交到鼬的手中,洗刷在終結之谷所遺留下的恥辱。
抱着這樣的心思,富丘對美琴與佐助就沒有了太多的關懷與親情,哪怕就是平日閒暇在家,也都是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在家裡,美琴卻好像只是成爲了一個泄慾的工具,而佐助也成了可有可無的次子,除非他能超過鼬。
只是短短几個字,卻打動了充滿母性的美琴,蹲下身子摟着還沒有她一半高的佐助,抱在懷中,捏了捏那爽手的鼻尖,笑說道:“是你哥哥要回來了,我都有三年多沒見他,心中激動,可不是你父親欺負我。要是被別人聽了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父親呢!”
佐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臉茫然的樣子叫人喜愛,偷偷瞧了父親一眼,小嘴一翹,哼了一聲。富丘樂呵呵的大笑起來,一時間這清冷的一家也有了家的樣子,至少現在如此。
“族長,鼬回來了!”
人影還沒見到,聲音就已經從院子裡傳了進來,一個身穿警備隊服裝的約有五十來歲的男人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門前,也顧不上什麼禮儀,敲了兩下門之後直接拉開,一臉喜色的看着富丘。
鼬在宇智波一族裡可以說是備受關注,一個被冠以天才之名,被稱爲宇智波一族崛起的希望,可想而知整個家族對鼬是多麼的關注。關注也說不上是喜愛,論喜愛相比大多數男人喜愛全力和榮耀要多過妻小和兄弟姐妹。
雖然說這已經不是什麼大消息,也早就在七夜的信件到木葉那一刻就知道了,只是此刻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差點將塌塌米上的茶几給掀翻。拼命也壓制不住的興奮與喜悅充斥着整個軀體,眉梢微微顫抖着在房間裡來火踱了幾步,笑了幾聲,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經很整潔的衣服,道:“美琴,快和我出去看看。”
美琴也笑眯眯的放下了佐助,站在富丘身邊幫他理着領子,點點頭之後牽着佐助的手,朝着屋外走去。只是兩人都沒有察覺到,佐助那無暇的瞳孔內閃過一抹嫉妒與哀傷,被親人所忽略的感受是那麼的痛苦。
宇智波一族的駐地好似過節一般,七大姨八大姑只要是有着宇智波這個姓的人大多數都從家裡走了出來,凝聚力非同小可。
鼬臉色略顯僵硬的走在街道上,手中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物件。有飾品,也有食物,都是路邊的族人硬生生塞給他的。跟着七夜三年,雖短,卻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其中對爲人處事也略有涉及。在鼬眼裡,他們的熱情顯得蒼白與虛僞。
如果不是我的天賦與實力,如果不是我會成爲繼富丘之後最傑出的棋子,恐怕他們也不會這樣吧!
鼬那還年幼的心中已經有了即便是成人都缺少的明銳洞察,還有一絲屬於七夜不喜被人操控的厭惡之情。只是心中所想在臉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很勉強的擠出一絲還不算太難看的笑容,一路應付了過來。
直到走到了家門口,腳步漸漸放慢,鼬心中忽然之間忐忑起來,也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希望家門永遠也走不到。
遠方已經能見到美琴與富丘,還有美琴身邊那孩子,鼬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中的情緒,面帶輕鬆卻又讓人覺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笑容,迎了過去。
美琴見了鼬二話不說,臉上泛起甜甜的笑容,直接將鼬摟在了懷裡,之後稍微放開,雙手還抓着鼬的肩膀,一邊打量着鼬一邊說着鼬的變化。
富丘是一族的族長,可不能如美琴那般嬌柔做作,站在一邊捏着下巴,兩隻小眼睛也都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肌肉根本不受控制的運作起來,呈笑臉狀。
“好了好了,大傢伙都看着呢,有什麼回去再說。”
富丘一眼就看出鼬的成長,喜上心頭,與一邊前來打招呼的族人客套了幾句,領着鼬回到了租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