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紅軍指揮官集體陷入“石化”狀態的片刻時間內,一個藍軍士兵衝到了他們的面前。抖手甩下了身上披着的那堆爛草,小戰士很標準的給幾個“死屍”敬了個禮:“報告首長,藍軍突擊隊已經在此設下了埋伏。幾位首長來的有些太巧了。抱歉。我們即將對紅軍的這個基地發起進攻。一會兒會有端末調理員來陪同幾位首長。嗯,由於突襲的要求,我需要您幾位臂上的紅軍臂章。希望幾位首長配合。”
藍軍士兵一邊說一邊向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紅軍大校走去。這時候,幾個被襲擊的首長大概是反應過來了,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就被人家伏擊了呢?藍軍怎麼知道這裡的,他們不是還在準備突擊天嶽嶺麼?大校遲疑的摘下了臂章,遞給了藍軍士兵。其他幾個首長也紛紛在摘自己的臂章。可藍軍戰士拿着到手的臂章撒腿就往他們來的路上跑去。一邊跑還不時往地上左三個,右五個的扔着子彈。最後,他把手中提着的爛草也扔在了一棵小樹背後。
順着來路跑回來的藍軍戰士,一邊跑一邊還不忘了在經過這羣“屍首”的時候不住的點頭微笑。不知道是對自己的戰績感到滿意,還是對大家配合他工作表示感謝。只是他跟本沒要另外幾個人遞過來的臂章。
跑到一棵大樹邊上,藍軍士兵拉出一條早就綁好了的繩子,雙手交替着就向下滑去。看來人家真的是埋伏了半天了。只是,怎麼看不到其他的人呢?
就在紅軍指揮們四下尋找的時候,滑下去的藍軍士兵又爬了上來。拽着繩子對幾個人問道:“抱歉,幾位首長,哪位是一師的向政委呀,我們總指揮有話跟他說,我剛纔忘了。”
一師政委向東升當時就是一愣。劉愛國對我有話說?我跟他不是很熟呀。張建軍倒是經常在軍區見到。“什麼事?我就是向東升。”
“哦,向政委,我們總指揮說讓我們問您好。話帶到了,再見!”話還沒有說完,這個小戰士有開始順着繩子向下滑去。還想問點什麼的向東升指着空無一人的樹下,半天不知道劉愛國好好的問他好乾什麼。
一直無語的李煥章從一開始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可能的。要是藍軍知道這裡是紅軍指揮中心,只要讓導彈大隊打上幾發地對地就是了。還用得着這麼費事的派人偷襲。看着藍軍小戰士要臂章,他的疑惑跟大了。不是說突襲分隊麼,怎麼就要一個臂章就夠了?還把這裡佈置的跟多少人埋伏一樣。該不會就是幾個打散了的藍軍偵察分隊吧。其實,爲了防備東一羣西一股的藍軍偵察分隊,李煥章幾乎把身邊所有的力量都派到天嶽嶺到108國道一線去了。早上還把各位領導的警衛員集中起來,讓直升機送到前面充實力量。要不也不會就他們幾個人跑出來閒逛。
沒道理從天嶽嶺以南一線過來,那裡除了警通連和剛剛派去的幾十個戰士,還有刀鋒的人。藍軍不可能滲透的過來。天嶽嶺以西就更沒有可能了。那裡是紅軍進攻的集結地,而且有原始森林阻隔,紅軍坦克團和刀鋒的人已經搜了好幾次。那他們到底從哪裡來的呢?李煥章猶疑的走到了大樹邊,此時那個藍軍戰士已經向着營房的正門高叫着跑去了。還是沒有看到其他的藍軍士兵,藏哪裡了?
不知藍軍士兵對哨兵說了什麼,門口的哨兵飛快的向警通連連部跑了過去。糟糕,上當了。李煥章被自己手下的笨蛋哨兵氣的一陣咬牙。等着人家一擁而入吧。笨蛋!
等了將近5分鐘,李煥章想象中藍軍潛伏士兵一擁而入,高呼廝殺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只是先前的那個藍軍士兵衝着通訊中心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對聽到槍聲出來詢問情況的紅軍戰士指着他們這裡喊叫着什麼。怎麼回事?其他人呢?爲什麼不就勢衝進去打紅軍一個措手不及?
撇開滿腹疑慮的李煥章不提,混進去的藍軍小戰士此刻簡直高興的快瘋了。什麼突襲分隊,什麼藍軍總指揮問向東升好。純粹是扯淡。現在紅軍指揮中心,甚至整個天嶽嶺地區,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第二個藍軍士兵。
能夠把事情搞得這麼亂七八糟的,除了葉扶蘇以外自然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了。早上,當他發現那個崗亭的時候可是把自己驚得可以。哪來得崗亭呢?這種崗亭葉扶蘇可是熟悉得不得了。他們獨立團四周山上就有不少這樣的崗亭。大概全中國部隊的崗亭都這個鬼樣子。四面透風、雨雪不擋。夏天進去一身痱子,冬天進去凍手凍腳。可問題是這裡怎麼會有崗亭呢?就算是紅軍在這裡有什麼設施,也沒必要整這麼個破玩意告訴藍軍陸航,我在這裡,過來打我。除非是以前就有的。可天嶽嶺哪裡來的軍營呢。葉扶蘇滿頭霧水的看着崗亭發呆。
一陣馬達的轟鳴打斷了葉扶蘇的思路,一架小羚羊直升機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向着南方一掠而過。山頂上的葉扶蘇先是一愣,立刻一骨碌趴進了身邊的草叢。紅軍的直升機!這次對抗演習,只有紅軍配備了小羚羊直升機。附近有紅軍的基地。想到基地這兩個字,葉扶蘇想起來了,在地圖的東北角上,有一個大紅一師的團部(最早還是一師師部)。本來已經交給了軍區衛生部,由於正好趕上抗洪搶險,軍區衛生部沒有人手來接收。後來由於這裡正好處在演習區域,也就只好等到演習結束了。可是自己怎麼走到這裡了?難道自己竟然穿越了原始森林?!葉扶蘇被自己這個想法着實嚇了一跳。不可能吧。再說了,要是一師的那個團部,我們兩個階段演習開始的時候都派陸航搜索過呀。裝着一肚子的疑問,葉扶蘇飛快的向着崗亭所在的小高地衝了過去。不論是不是大紅一師的那個團部,至少這裡有紅軍的基地。看了兩天山石樹木的葉扶蘇,此時對兩條腿的人比什麼都感興趣。再說,遇到了紅軍不打一下,好像也太對不起自己這個藍軍的身份了。最關鍵的是,如果自己估計正確,自己真的那麼牛,穿越了原始森林。一師的那個團部邊上就是108國道。只要這一點能夠確認,對於自己確定位置回到部隊絕對有太大的幫助了。
幾天裡,第一次有了明確目標的葉扶蘇,只用了一會就爬到了崗亭邊上。真的讓自己猜着了,這裡就是那個大紅一師的團部,好大的一個軍營呀,比獨立團團部的駐地大上好幾倍。軍營邊上,一條寬闊的公路與營房擦身而過。108國道!躺在山頂,葉扶蘇兩眼望天開始大腦宕機。自己還真的穿過了原始森林。誇張的沒邊了。這要是跟那幫兄弟說,還不嚇傻了他們。嘿嘿,俺一個人,原始森林。
又是一陣發動機的聲音打斷了葉大公子的遐想。循聲望去,一溜導彈發射車從營房中開了出來。導彈?!葉扶蘇覺得今天他吃驚至少吃了好幾公斤。再這麼吃下去,非撐死不可。紅軍這是要攻擊哪裡呀。不知道哪些弟兄們要倒黴了。搖頭嘆息着,剛要縮回去,葉扶蘇突然不動了。動用導彈打的一定是大目標。沒道理看到只麻雀也這麼衝動吧。難道發現了藍軍指揮基地?要不就是陸航?那樣我們不是就完蛋了。
找了個草叢茂盛的地方坐下來,葉扶蘇開始盤算起怎麼能夠也讓紅軍知道一下藍軍,尤其是他葉扶蘇的厲害。這事咱要是沒看見可以算了,看見了就不能不管。趴在山頂,葉扶蘇滿腦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綁着手榴彈衝進去?好像不太容易,別回頭還沒有到大門口就給斃了。等到晚上溜進去?好像也不太現實,那可是軍營。打冷槍?那能頂個屁用,再說了,狙擊槍也不在手裡。一邊想着,葉扶蘇一邊用瞄準鏡搜索開了紅軍基地。
基地裡沒有什麼人來回走動,好像人不是很多。通訊中心,錯不了,那些天線接收器的玩意,跟藍軍指揮部的一樣。嗯這個我喜歡,一會想辦法混進去,最好能跟自己人通話。油料車,好嘞,下一個就先照顧你了。指揮部在哪裡?葉扶蘇拿着瞄準鏡好一陣找。才發現一個方方正正的二層小樓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還有女兵,別問了,這一定是指揮部。好了,就是這三個了。可怎麼混進去呢。
從上午十點直到中午十二點,葉扶蘇想了無數的辦法,沒有一個禁得起推敲。正在苦惱之中,一幫紅軍軍官走出了軍營,遛遛躂躂的往山上走來。機會來了。瞄準鏡裡,談的眉飛色舞的幾個紅軍軍官簡直比幾隻烤鴨還誘人(沒辦法,兩天沒正經吃東西了)。沒有警衛,沒有隨從,簡直是給我預備的。發胖的身材說明了這是一羣不小的首長。沒準還有一師的師長、政委什麼的大傢伙呢。
“我不要你們的命,就要臂章。可不要命你們也不會給我臂章呀。還是要你們命吧。”葉扶蘇一邊嘀咕,一邊開始飛快的佈置起來。剛纔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就把他的雨衣按照兩天前刀鋒大隊的那個怪物的樣子綁上了一堆爛草。像不像的只要不是盯着仔細看反正看不出來。爲了能夠儘快脫身,他把繩子也繫好藏了起來。萬事具備,就等着這幫笨鳥飛過來了。你們可千萬別不過來呀。
這幫紅軍軍官還真的很給葉扶蘇面子,一點沒有猶豫的走了過來。一通子彈、手榴彈,外加上想了半天的謊話,葉扶蘇如願的拿到了臂章。其實他也想好了,要是不給,就抽空撕一個下來,別針別的,好整。最多事後賠禮道歉。反正你也不能到獨立團來吃了我。本來都已經下山了,可他突然想起來還應該知道這裡一個“死鬼”的名字,不然門口的警衛不好糊弄呀。他剛剛早就看好了,哨兵是個新兵蛋子,一道槓,也就是今年剛剛入伍的。嘿嘿,好對付。就這樣,他又爬了上來順嘴胡說找一師的向政委。沒成想,向東升還真的在這裡。而且,這幾個人裡,就他一個人穿着帶有肩章的軍服。
從山上下來,隔着老遠,葉扶蘇就拼命衝哨兵揮手:“快,快,首長在山上遇到了藍軍偵察分隊的伏擊,馬上通知你們連長。快!我是刀鋒的毛毛!快呀,你怎麼還愣着。”
葉扶蘇一邊說,一邊指指自己的臂章:“你怎麼回事,怎麼反應這麼遲鈍?!你個新兵蛋子怎麼受的訓?!快叫你們連長。你怎麼還不動,你叫什麼?”
被葉扶蘇一通喊叫嚇的有些癡呆的哨兵好半天沒有緩過勁來。剛剛的槍聲他聽到了。可一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二來,連裡的人都派到天嶽嶺一線防備藍軍滲透。就剩下他們幾個新兵。正在猶豫間,就遇到葉扶蘇衝過來向他嚎叫。所有的新兵都是這樣,只要老兵一叫,立刻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聽到葉扶蘇問他叫什麼,新兵趕緊一個立正:“報告毛老同志,我叫龐偉,他們還叫我胖子。”
“我不管你胖子瘦子,你們連長呢。立刻讓他派人上山上接應幾位首長。我們刀鋒只有三個人在上面,我擔心頂不住。你們連長叫什麼?”
“叫磚頭,不是,當家背後叫他磚頭。他叫劉羣。不過他現在去了天嶽嶺。”
“什麼磚頭、土磕拉的。你現在立刻去叫人增援。我說你怎麼不開竅呀。快去!首長要是有危險看我怎麼收拾你!快!”
被徹底罵暈了的哨兵答應着扭頭向裡面跑去。後面的葉扶蘇好懸沒有樂出來。新兵蛋子!
哨兵剛剛跑開,葉扶蘇立刻向着通訊中心飛奔而去。推門進去,葉扶蘇一面適應着裡面的光線,一面窺伺着情況。一排正在工作的女兵看到突然闖入的葉扶蘇,不解的相互用眼神詢問着。什麼人呀,怎麼這麼大勁撞門。一個文靜、白皙的女兵忽閃着大眼睛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就是她了!從一開門起,葉扶蘇就在找。他要找一個能夠很快受騙的對象。紅軍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反應過來。剛纔被門口那個笨蛋哨兵耽誤了太多時間。男兵不好騙,還是選擇女兵好。假小子也不好弄,搞不好比男兵還麻煩。最好的對象就是這樣文文靜靜的妹妹。一看就是乖寶寶,沒見過什麼世面。葉扶蘇徑直朝這個女兵走了過去。
“女兵同志,我現在奉向政委的命令,需要立刻跟警通連的磚頭聯繫。哦,是劉羣連長。有緊急情況。我是刀鋒大隊的毛毛。”說話間,葉扶蘇不由分說的擠開了女兵,熟練的調整着電臺。這東西,他可是跟團部沒少擺弄。剛調好頻段,被擠開的文靜女兵就不幹了。
“哪能自己瞎弄電臺,要是壞了怎麼辦,跟誰聯繫可以讓我們幫你呀。哪有你這樣的把人擠開自己弄的……”還沒等女兵把話說完,葉扶蘇就衝她一擺手。
“抱歉,情況緊急,向政委很着急。等通訊完了我給你賠禮道歉。”看着女兵伸手過來要搶耳邁,葉扶蘇一把摘下自己的挎包:“抱歉,真的有緊急情況。給,這裡有兩條蛇,還有松蘑,算我給你道歉的。一會你讓炊事班給你做了大家吃。”
“蛇?啊~!”文靜女兵被嚇得驚聲尖叫,撒腿跑到了門邊。怕蛇大概是女孩子的天性,其實不僅僅是蛇,老鼠、蜘蛛、蚯蚓、毛毛蟲,只要不是太美好的小動物,女孩子們都怕。這對於從小學起就往女生鉛筆盒裡放過“吊死鬼兒”的葉扶蘇而言知之甚詳。這也是他一定找一個文靜一些女孩子下手的原因之一。
看着躥到一邊的女兵,葉扶蘇心裡一陣感嘆。看看,到底是軍人,閃躲動作多幹脆。別看這麼文靜,速度還真的不慢。要是一般女孩,早就嚇得抱着腦袋不敢動了。還得說咱當兵的。心裡琢磨着壞水,可葉扶蘇手上的動作一點也沒停下。不大工夫他已經調整好了電臺。
“藍軍各單位注意,藍軍各單位注意。我是獨立團白狼。我是獨立團白狼。我現在突入了紅軍指揮部。地點是演習地域東北角原一師駐地。重複一遍。我是獨立團白狼。我現在突入了紅軍指揮部。地點是演習地域東北角原一師駐地。紅軍動用了導彈。請任何收到信息的人立刻通知藍軍指揮部,立刻通知藍軍指揮部。我是獨立團白狼。請到一連長杜爲國處確認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