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天秋聞言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一旁的小女孩,見其面容有些呆滯地站在老人身旁,心道,老人要說的事,莫不是與自己之前感覺到的古怪有些關係?
這時老人也轉頭看向孫女,道:“小雪,出去玩吧,我和這位小哥哥有話說。”
小女孩聞言怯怯地瞟了一眼楚天秋,也沒答話,直接邁開小腿跑了出去。
看着小女孩的身影遠去,老人才悠悠地道:“小靈士估計也看出來了我這孫女不是普通人了吧。”
楚天秋點了點頭,“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楚天秋淡淡地道,之前其稱呼他爲靈士,又知道迷幻蝶,怎麼可能只是這窮鄉僻壤中一個普通的老人?
老人聞言微微一愣,眼神中帶着些回憶,隨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不瞞小靈士,老身之前的確是一位靈士,而且實力達到了開靈界大成後期,只差一步,便可進入圓滿。”
楚天秋有些震驚,他知道老人不簡單,但沒想到其以前竟然是個開靈界的高手,但同時心中又生出強烈的疑問,作爲一個開靈界高手,他,是如何淪落至此的呢。
“然而,在一次爭奪寶物的戰鬥之中,我不慎失手殺死了一位大家族的重要弟子,遭到了其家族的瘋狂報復,最終,在經過一場大戰之後,我的玄靈被廢,而小雪的爹孃爲了給我爭取帶着小雪逃跑的時間,拼死抵擋,最後,都是未再回來。”老人的聲音突然之間,彷彿又老了好幾歲,蒼老的聲音變得顫抖而沙啞。
楚天秋聽着老人的話,心中也是有些難受,想不到老人有着一段如此傷心的往事,不禁也對其有了幾分同情。
“我玄靈被廢,兒子兒媳慘死,無心報仇更無力報仇,一心只想遠離這靈士的江湖紛爭,安靜平安過完一生,讓小雪快快樂樂長大。於是,我帶着小雪來到了這窮鄉僻壤。”
楚天秋眉頭微微皺起,老人說到這,仍是沒有提到爲何那小女孩身上有着一絲不同尋常,但他仍是靜靜聽着,沒有插話。
“但是,小雪的娘並非人類,乃是天狐一族,等到小雪漸漸大了,天狐族的習性和特徵開始漸漸顯露出來,我們平靜的生活也漸漸被打破了,”說到此處,老人臉龐有些激動,“若任其這樣長大,小雪遲早會被人發現異常,我不想讓她參與到這殘忍的靈士世界中,於是,我便想將她體內的天狐之力封印。”
楚天秋聽到此,心中大爲震驚,想不到自己感覺到的小女孩身上的一絲不尋常之處,竟然是妖獸之力。
老人的眼色突然有些黯然,“我沒有玄靈,經脈也多已被毀,只能依靠對靈力的感應,稍稍勾動天地靈力,就是佈置最簡單的封印,也必須要藉助大量的靈石和陣法。於是我靠着能稍稍勾動天地靈力的能力,自稱法祀,開辦了迎仙會,以此掙錢去郡城購買靈石,這才讓得小雪長到這麼大,一直安然無恙。”
“但天狐之力遠非我那簡單的封印便能封住的,隨着小雪漸漸長大,體內的天狐之力也越發強大,我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對其加固封印,靈石的消耗也是越發巨大,很快,我們的靈石便所剩無幾了。”
楚天秋聽着,心中疑問的迷霧漸漸消散,他似乎已經能猜到老人想要求自己做什麼事了。
“本來在昨天的迎仙會上,我又能得到用來購買靈石的錢,但是,小雪那丫頭不懂事,觸怒了小靈士,讓得小靈士憤怒出手,最後老身便是受傷了,只怕未來一年都不能在嘗試勾動靈力了,而且,錢也是未能得到,若如此下去,小雪是天狐之力的身份遲早會暴露,到時只怕便會無可避免要落入這危險的靈士世界之中了。”
楚天秋聽到此,心中卻是越發愧疚,自老人訴說自己只能微微勾動靈力的時候,楚天秋便在猜想,老人的傷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係,想不到真是如此。
雖然楚天秋並非是對老人出手,但他出手之時,卻是擾動了周圍空間的靈力,讓得老人無法控制其勾動的靈力,從而被反噬受傷。
“所以老身懇求小靈士看在小雪無父無母的份上,能出手幫助小雪加固封印,能保其一年即可,一年之後,老身的傷勢也差不多會好了。”說完,老人重重地對楚天秋磕了一個頭。
“這個……”楚天秋有些猶豫,這老人對他有恩,他是打心眼裡想要幫忙的,不過他體內靈力來的十分蹊蹺,他對靈力的控制也不是十分熟練,再者,他也不懂如何幫小女孩加固封印。
老者見狀,面色焦急,以爲楚天秋不想出手幫忙,連忙道:“小靈士請一定要幫幫小雪啊,只要小靈士出手,老身必有重謝!”
“不是,老人家你對我們有恩,我幫你是天經地義,可不是想要謝禮,”楚天秋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加固封印啊。”
老人聞言臉色這才放鬆了下來,道:“這個小靈士不用擔心,之前我佈置的陣法還在,你只要在陣眼上輸入靈力開啓陣法,然後一直維持陣法的運轉就可以了。”
“哦,”楚天秋心裡一鬆,點了點頭,這一點,他還是能做到的,“既然如此,我答應了。”
老人見楚天秋答應,老臉大喜,連忙自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盒,站了起來,走向楚天秋,道:“要保證小雪身上的封印一年無憂,靈力的消耗必定十分巨大,小靈士又有傷在身,這是老身的一點心意,小靈士千萬莫要推辭。”
“老人家,這個我不能要,你幫了我們,我幫你本就是應該的,我要是……”楚天秋仍是推辭,他可不想欠人家太多。
沒等楚天秋說完,老人卻是十分急切地打斷了他:“小靈士,不瞞你說,只有你接受了我的東西,老身才能真正放下心啊。”
老人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語氣有些唏噓:“說實話,此物對老身來說,是用之不能,賣之不敢,棄之不捨,留之不安,送給小靈士你,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啊。”
楚天秋聞言心中思索,莫非,就是爲了爭奪這個東西,才惹得其一家被人追殺,最後淪落到如此下場?
既然老人如此說了,楚天秋也不再推辭,伸手接過小盒,入手一片溫潤,明顯這玉盒的材質也不是凡品,楚天秋頓時對這裡面的物件有些好奇起來。
楚天秋打開盒蓋,頓時一股細微的靈力波動自盒中傳出,一個約摸有半個雞蛋大小的雪白圓珠靜靜地躺在盒中,一絲絲白氣在其周圍翻騰着。
楚天秋大爲吃驚,這圓珠竟然自身就有靈力波動,至少也是一件天階靈物!而且,一打開盒子,這楚天秋的手便感覺漸感冰涼,屋中的溫度,也在這片刻間下降了幾度。
在這個世界上,將由天地孕育而出的寶物稱作靈物,並分爲地、天、神、聖四個大階,每一階,又分爲下、中、上三個小品,從天階開始,越往上,靈物蘊含的靈力便是越強,驅使起來,威力也是越大。
相對於天地孕育的靈物,人們將由人工打造的蘊有靈力的寶物稱作靈器,品階的劃分和靈物是如出一轍。
楚天秋稍運靈力,伸手將圓珠拿了起來,對這個至少是天階的靈物,他可是不敢託大。
剛一入手,一股彷彿沁入靈魂的冰寒迅速自楚天秋的手掌蔓延全身,讓得楚天秋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楚天秋臉色微變,隨即大喜,想不到自己在運起靈力的情況之下,竟然仍是被這圓珠的冰寒侵入了身體,這靈物的威力,遠超自己的想象!
楚天秋好奇把玩着,心中卻是想到了紫冥劍,當年紫冥劍沒有被廢之時,可是有着劍靈的存在,那至少也得是神階的靈器,若是當年家族能將其修復,楚林兩家之戰,誰滅誰還不一定呢。
老人在一旁看着楚天秋,見其面色一會驚訝一會大喜一會又是憂鬱,有些不解,但看着楚天秋已經徒手拿着這圓珠好一會了,還是出言提醒到:“小靈士,這冰魄玄珠雖然是好東西,但可不能這樣長時間徒手握持,否則有害啊。”
楚天秋聞言,自沉思中醒來,活動了一下手掌,果然發覺手掌有些麻木了,連忙將珠子放在盒子中。
“老人家,這圓珠是叫冰魄玄珠嗎,好生厲害啊,只怕至少是天階靈物吧。”楚天秋對老人感激地一笑,問道。
“不錯,”老人點了點頭,“這冰魄玄珠生性極寒,威力巨大,具體的品階我也是不太清楚,但聽說運用到極致之時,方圓百里,飛雪凝冰,便是連靈力都能凍住。”
“當年,那個家族表面上是說替那個弟子報仇,但暗地裡,又何嘗不是想要得到這冰魄玄珠,否則,僅僅是爲了一個弟子,又怎會幾年如一日,不惜勞師動衆,要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呢。”
楚天秋有些震驚,想不到老人口中的大家族對這冰魄玄珠都是如此重視,那這冰魄玄珠的品階只怕要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得多。
楚天秋將盒蓋上,將其放進了袖口,道:“謝謝老前輩,你放心吧,等我先吃完飯,便立即替小雪加固封印。”
“如此甚好,甚好!”老人連連點頭,滿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