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令這人情緒從不外漏,原本性格就是如此,一進入演藝圈更是如魚得水。僅僅兩年時光就和行川平起平坐了,不過人家走的路線不同,也許是在行川這個極端的襯托下,宮令的風評倒是出了奇的好,他剛出道的時期,行川作爲前輩和他共同出演過一部電影,而被誤解兩人關係十分要好,曾多次受到請求,希望與他在次合作。
實際上,兩人一直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在一片屋檐下各過各的。
雖然兩人是強烈對比,但他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好。可行川卻是相當欣賞他的,原因當然是他們有着共同的愛好。
都是基,且都多情風致,只是人家做事滴水不漏,自己卻是個漏斗。況且他膽識也不錯,在這公司裡的藝人除了他恐怕沒有再敢用小川稱呼他的人了。
行川只是笑着不說話,一邊稍稍注意宮令的表情,嗯,胸有成竹,似乎是志在必得。
稍過片刻行川歪着頭,一邊眼睛不停打量,一邊衝宮令說道“我還是對宮令弟弟比較感興趣。”
宮令停都沒停,隨即笑道“那以後憐憐就指望小川照顧了。”
行川站起身,衝着其中一個清秀少年走去,眼睛撇到隊伍盡頭那人,卻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他輕輕勾起脣角,微微頷首,倒是行川舒展了脣角,沒有理會。
嗯,行川最喜歡的就是那雙劍眉了。
一邊這樣想,一邊手已經搭在了另一個人的頭上,柔順的觸感立即吸引了行川的注意力。
“小天明,好好表現~你皓伯伯一定會喜歡你的。”
天明握住行川的另一隻手,笑的極爲乖巧“是,行川哥。”
天明長相不錯,功夫更是了得,加上外表單純,心地也頗善良,深得行川喜愛。
坐在角落,暗自觀察的皓月突然被點名,還是這個稱呼,不禁有些不滿。
“行川!怎麼你是哥哥我就成伯伯了?我至多大你七歲吧。”
行川咧嘴一笑,本只想說一句“公道自在人心”一時沒忍住又加上了一句“有人最近送我一大堆護膚品,只是抗老功效對我沒用。不如待會就叫華燦拿來轉送給你吧。”
皓月頓了一下,想來又是哪個商家想找免費的代言吧。其實行川也不易,這麼一想,心一軟只是狠狠瞪他一眼也不再計較。
行川拿到一長串名單,那人原來叫樂疏,只是一直盯着人看突然被人盯着還真是有些不習慣,目光又一次掃過,這回這人比上次笑的更明顯,甚至還有些刻意討好的意味。
只是行川平時處理人際關係實在令他頭疼的很,此時再也不想再淌這趟渾水了。
出道名單其實早已決定好,只是就差此時這個契機宣佈出來了。
今年可出道的一共有七人,樂疏自然不用說,聽說之前宮令就一直力薦。天明也在名單之列,還有五個行川不認識,也不感興趣。似乎是要五人成爲一個組合。
意外的是宮憐卻連名單也沒進,不過也是他年齡還小。宮令想讓他再歷練歷練也是應該的。
名單是決定好了,只是出道的順序卻沒有定下來,說起出道順序,雖然外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對於公司來說,一年之中最先推出的藝人就是本年的主打,而對於藝人來講先出道即便是一天都算是前輩,端茶遞水什麼的也是免不了的,而且先出道不論是宣傳還是待遇什麼都是要好很多的,這個順序原本是皓月和宮令決定,現在加了個行川,就三人一起商議。
除了被選上的七個人剩下的都走出了訓練室,剛纔整整一排的人竟然走了大半。
安靜了許久,一直低着頭寫着什麼的皓月才擡起頭,掃了他們一眼,大家都在等他發話,行川也老實地半坐在椅子上。
皓月嘆了一口氣,似乎也很猶豫,突然眼睛瞥向了宮令。
“宮令,你覺得他們三個誰先出道好?”
宮令笑容淡雅,片刻說道“我看人不準,不過如今組合是大勢,更適合壓軸,天明外表純良,但卻因爲之前有藝人破壞了這個形象或許等到這陣風頭過去之後,會更是時機,只是這樣就委屈天明瞭。至於樂疏,無功無過,也沒有形象重複,或許是個人選。”
行川輕笑,誰都不得罪,真是盡顯影帝風範。
行川笑容雖輕,但也被皓月瞪了一眼。
“行川,你笑什麼?”
行川放淡了笑容“沒什麼,只是剛纔有人衝我笑了一下,讓我有點心潮澎湃。要說誰先出道的話...”
他的眼神掃過那一排的每一個人,最終停在樂疏身上。
樂疏見他一直不說話,方纔還無慾無求的眼睛裡突然多了絲期待。他歪了歪頭,彎了彎眼睛。
現在再看天明,依舊是不急不躁,目光溫和如水,行川真是越看越喜歡。
也不忍讓他再受委屈,只是輕嘆了口氣
“我的立場早就明確,皓月還來問我幹什麼,要我在重複一遍的話,天明就是不二人選。”
皓月隨口道“爲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他一定能紅啊。”行川看皓月一臉不信任的表情,有道“這次我是認真的。”
皓月愣了愣,他纔不相信行川的鬼話,看了看行川,又看了看樂疏和宮令,最後看了看天明。
“也好,雖然前陣子出了那樣的事多少有點影響,不過行川你多多扶持的話應該也沒有問題,那就天明第一個出道,你們五個就按宮令的意思壓軸,就這樣吧。”
皓月站起來本想走,想了想又讓行川到他辦公室去。
宮令和行川一起起身離開,偌大的走廊上竟然只有他們二人,宮令見他走的鼻子朝天不由得有些好笑,但表面還是冷冰冰的
“這麼直接了當,你不怕我生氣麼?”
行川終於放正了腦袋“剛纔怕,現在不怕了。”
宮令一笑,似乎若有所思“這樣也好,我雖然十分喜歡樂疏,但他這人卻不諳世事,老實說爲了追求他我暗地裡也動了不少手腳,只是他就像大冬天裡的冰塊,你捂着他快化了,過一會卻連自己都被他凍住了。不過看你剛纔的表現,我大概又少了一個對手,少了你,我也不怕了,慢慢來。”
行川看了他一眼,他們這類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此時宮令竟然說出了慢慢來這三個個想必是真心實意,飄蕩許多年有個安定是最奢侈的事情。自己的安定又在哪裡呢?
正想着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是天明的消息,只有一行字。
“晚上做好飯在家等你。”
不知爲何,心裡突然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從皓月的辦公室出來,又去趕了趟通告。直至晚上八點行川這才收工,獨自開車回家,經過一家曾經去過的咖啡廳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多看了兩眼確認了他就是今天白天在公司見到的樂疏,從透明的玻璃窗上看過去,他低着頭,似乎在哭?
行川看了看停車位,準備把車開過去,卻看見宮令慌慌張張地坐到他身邊。
猶豫一下,打正了方向盤。繼續在路上行駛。
作爲新人如果連這點委屈都不能受的話,即便今後地位再高也不過是一個花瓶,還是一個不值錢的男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