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早早起牀,今天是許老爺子的壽辰,此人六十多歲的年紀,是公認的娛樂圈泰斗人物,如今的娛樂界大半的產業都被他掐在手裡,任誰也要敬他三分。
每年這時候,連平時互相殺紅眼的三家娛樂公司都要派人前來拜壽。
就是裝也要裝出一副和顏悅色,相親相愛的摸樣。
許老爺子強到什麼程度?即便是如今實力最強的M.K,只要許老爺子不高興,要一鍋端了他也就是揮揮手的事。
所以幾大公司去賀壽的人選也是斟酌再三,說早些年的時候,行川剛出道性子卻比現在還混不知都少倍,非要跟着皓月去湊熱鬧,結果到場後三言兩語就把在座的賓客都得罪全了,搞得別人不做他說,只是一個勁的給他灌酒。
他喝醉了,就被人擡到休息室裡,一覺躺到了宴會結束,許老爺子看見被人攙着從他面前經過的行川,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錯在哪了嗎?”
誰想到行川半醉不醒只是一挑眉一冷笑:“錯?你能在我的那句話裡挑出毛病來?”
當時許老爺子的臉就垮了下來,第二年皓月絕不敢再帶着他去,卻在宴會上聽到許老爺子無意間將這件事當做笑談提了起來,對他的評價倒是意料之外的好。
後來幾年,每次有個什麼大聚會,皓月定會將行川拉出來,許老爺子每回見到他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但是隻要見過行川一回三天之內老爺子都有好心情,見着人也都是樂呵呵的。
連帶着當時並不受重視的M.K也高速發展起來,這其中也就是許老爺子在背後推波助瀾。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過行大影帝每到這種時候總愛出點岔子,就在下午皓月開車去接他的時候,這人死鎖着家門不肯出來,硬說許老爺子太兇,不願再去。
敲門無果的皓月不得已給華燦打了個電話,這才撬了鎖,把門打開,揍了一頓,就好了。
行川哭喪着臉換好衣服,又哭喪着臉下了樓,皓月點着跟煙坐在副駕駛上。有種一夜之前蒼老許多的樣子。
開車的是皓月的助理,這人對酒精過敏,因爲從來滴酒不沾也練就了一身推酒的好本領,皓月帶着他就是要善後的,因爲待會宴會上連皓月這個自認爲有自制力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繃得住,畢竟是被另外公司的兩位壓着多年過來的,雖然此時揚眉吐氣,但定位也就跟暴發戶差不多。
人一氣急就難免智商爲負。
雖然行川萬分不願意去,但還是被捉到了宴席上,這座市內最大的中式酒樓今晚都被人包了起來,上下七層。
原本行川坐一層,許老爺子坐七層,也不知怎麼剛開始吃就有人過來生拖硬拽把他拉上了七樓,還在老爺子那桌給他備好了位子。
許老爺子一手撐着柺杖,歪着頭。一副完全不關他事的樣子。
這桌除了皓月和許老爺子還有幾張半生不熟的面孔剩下的都是陌生人,順帶還有幾個空位。
行川周圍掃了掃,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鄰桌几個公司預備出道的新人,只可惜樂疏不在,這樂疏是何等的風采,幾大公司新晉的藝人湊在一起,跟他一比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皓月安靜地坐在一旁,他雖然成熟穩重,但和老爺子卻沒什麼話可說,也不對,應該說老爺子對誰都沒什麼話可說,只是看着這些個年輕的後輩,獨自沉思。
過了一會兒終於把頭轉向做他旁邊的行川。
“今天怎麼這麼安分,不是年年都少不了你麼,今天不給我提建議了?”
許老爺子一臉你敢亂說話我就掐死你的表情,連許老夫人都坐在旁邊爲他捏一把汗。
許老爺子這麼一說話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不少,行川齜着牙笑的及其虛僞。
“長輩未說話,晚輩不宜多嘴。”
許老爺子嚯的一聲,明顯是不相信這鬼話。
行川轉過頭,發現大家都還沒動筷,這才湊到皓月耳朵旁問了句“怎麼還不開席?”
皓月說還有D.C代表人沒到,說這話的時候皓月表情凝重,顯然是要見大對手的表情。
過了幾分鐘,終於見電梯口有些動靜了,幾個人相繼走來,爲首的就是DC總裁陳耀國,走在最後的便是他兒子陳萬榮,年齡和行川相仿,風評卻比行川還要惡劣,但是長的和陳耀國完全搭不上邊,眼睛又細又長,他要當演員一定是萬年的反派角色。
陳耀國和陳萬榮給老爺子問了好,見有三個空位陳萬榮便一把扯過了一直躲在他身後的人,手還摟在他腰間,一副親暱的摸樣。
原本行川目光有幾分不屑,但此時他倒抽一口冷氣,一不小心竟然將酒打翻了出來,好在桌布是吸水的沒有流在老爺子那,但也引起了不少騷動。
許老爺子本想發作,但又看見行川煞白的臉,不僅如此皓月也是如此,便決定靜觀其變。
陳耀國看見行川挑了挑眉“行大影帝果然在,剛好我找你有點事,這下也不用特意去預約了。”
行川勾起嘴角端着酒杯不說話,陳萬榮倒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先說了起來。
“行大影帝當然得在,許老前輩的壽辰怎麼敢不來?我看M.K缺了誰都行,唯獨不能缺了行川,對吧皓老闆?”
別看皓月在行川面前佔的絕對是上風,但在外人眼裡,這些年要不是行川和宮令內外撐着,M.K絕對是走不了這麼遠的。
所以如今即便M.K坐上了龍頭老大的位置,外人依舊不把皓月放在眼裡。
皓月笑着端起酒杯“當然,作爲我M.K的一員缺任何一個人都不行。來,小榮我敬你一杯,祝D.C也早日找到這樣的人才。”
原本以爲會是行川先耐不住氣,卻是皓月先舉起了酒杯。
行川只是輕微皺眉,沒要多久便又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視線一撇卻和老爺子對上了,乾脆端起酒杯去碰他的杯子。
老爺子喜歡傳統中式烈酒,酒席上備着的有各種度數的酒,皓月挑了一杯最烈的端到陳萬榮面前,一手撐着桌子一手與他碰杯,再說上兩句好聽的。大家都只當他們在敬酒,沒多少人注意。
陳萬榮轉頭卻看着自己帶過來的男孩,雪白着一張臉看着對面正在敬老爺子酒的行川,當下心中就升起怒火,當下大概是喝上頭了,沒過多久就舉着杯子就衝行川說“那誰,行川,咱們再來喝一杯!”
行川勾勾脣角“不喝,沒意思。”
陳萬榮聽完呵的一聲不屑道“行影帝還真是把架子端得大,你以爲坐在你面前的都是誰?需要遵守你那套潛規則麼?”
“嗯?我可沒有什麼潛規則,一般來說的話被潛的人都是我。你說對嗎?陳老闆?”行川看着陳萬榮但這話卻是對他爸陳耀國說的。
陳耀國一邊連連稱是,一邊狠狠地瞪自己兒子。
陳萬榮當然不明白自己老爸爲什麼對一個小明星這麼低三下四的,自然怒火噌地就上來了,加上剛纔被行川灌了幾杯,膽子也壯了。猛地一拍桌子“行川,你別給臉不要臉!當初和安那小子就是因爲得罪了我才被打斷了一條腿送到國外現在都沒回來的!”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皓月握住拳頭,卻被司機死死按住,無法動彈只能把目光都聚焦到了行川身上。
行川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大家都在等他迴應,只見他朝服務員揮了揮手,拿了兩大瓶最烈的酒擺上桌。
“陳少爺的酒怎麼敢不喝,來,我們用這個喝。”
行川隔着桌子把酒遞到陳萬榮眼前,這回陳萬榮倒顯得有點慫了,看了看酒瓶,又看了看行川。
但此時卻沒有出來阻撓了,連許老先生都一臉冷漠地看着他。行川握着酒杯看都沒再看陳萬榮一眼一口氣喝了個光。
別的不行,喝酒他還是在行的,大家都看着陳萬榮,不得已也拿起酒杯,只是沒想到這就那麼烈,只喝了一半便全都吐了出來。
行川放下杯子,看着對面的陳耀國道“我個人名下的DC股份全部轉到天明名下。”行川一笑,瞥了一眼天明“就當是分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