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下了樓
便見傅塵一人,斟酒獨飲。
紫衣搖搖頭嘆道,虧這白鼠有千年功法在身,仍然不懂世間風月之情,只會束手暗急,不懂主動攻擊。
於是在他身旁坐下,搖手向柳妃叫道:“柳妃姐姐,來這邊斟酒。”
柳妃拖了個楠木盤子,上頭放着幾瓶清酒,嫋嫋走來。
剛進到身前,蘇紫衣腳一伸,整個人都撲進了傅塵懷裡去了。
柳妃驚得連連道歉,邊掏出絲絹來擦拭傅塵。
傅塵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紫衣一眼,後者正擠眉弄眼。
突地捉住柳妃的手,傅塵笑道:“不要擦了,這小狐狸在搞鬼呢。”
蘇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倆緊握着的手。
“你們…你們在一起了?”
“是啊。”柳妃嬌笑着,身子靠進傅塵的懷裡。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傅塵從腰際掏出一個東西來。蘇紫衣定睛看去,是一個相貌平淡的貝殼,縱使拿出來也絲毫不起眼,但卻真真實實是個寶貝。
“你有海蜃殼?”蘇紫衣驚訝說到。說着,便從傅塵手裡搶來,拿在手上細細把玩。
“還多虧了它。”傅塵說到,將柳妃緊緊摟在懷中。
這海蜃殼是海底十萬米纔會出現的寶貝,與平常貝殼無異,甚至更平淡,但聚集了百年精魄的海蜃殼可以在法力的催動下吐出霧氣幻化的景象,並能幻起人的前生經歷。
只過了一晚,柳妃便能重回傅塵懷抱,看樣子,柳妃昨晚做了一個長長的好夢。
“我們決定回大漠去!”柳妃在傅塵的懷裡顯得分外嬌小,臉上盡是幸福的光澤:“以前總覺得汴州好,但再繁華也不如之前有他相伴的大漠。”
“那這個送給我可好?”紫衣把海蜃殼握在手中,這個寶貝,她可不想錯過。
傅塵輕撫着柳妃的長髮,道:“你要便拿去吧。”
看來,有妻便萬事足了。
“記得來大漠玩!”柳妃攜着傅塵的手臂,兩人雙雙往門外走。
汴州三月如香塵,車如流水馬如龍,那兩人漸漸遠去的背景,紫衣看來,真還有點羨慕。
風中混雜着杏花味道,街上有人拎着些紅色布條滿街掛着。熱鬧的人羣涌上去,不知誰叫了一句:“三月三了,選花魁了!”
於是就這麼,整條街,整個汴州就更熱鬧了。彷彿所有的人都在討論着花魁這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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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紫衣跑去問春娘,見她忙得團團轉。
“春娘,什麼是選
花魁,怎麼樣選啊?“
“紫衣,你也想報名嗎?好,好,好,春娘記你一句。”
說着,毛筆在名單上刷刷地添了兩筆,記上了紫衣的大名。
一轉眼,又被別的姑娘推走了。
朱樓書寓裡的姑娘們這幾天分外漂亮。個個描着精美的眼妝,那白肌玉骨,在陽光低下簡直要滴出水來。
來朱樓書寓的客人們也都討論着這件事。
“今年的花魁不知道會是誰呢。是沈家小姐,還是那張小姐?”
“我賭了五百兩銀子,還是去年的花魁上官小姐!”
蘇紫衣耳朵一豎,聽得上官這個名字。
“對.對.對,我聽不少人押得她。”
“她今年風頭可大了,據說是那七皇子的未婚妻呢!”
“那好,我也買她。下一千兩銀子,保賺。”
果然是那上官蘅蘭。
蘇紫衣在心裡竊笑,上官蘅蘭長得還算不錯,看起來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但終究還是多了那點小心眼,不夠格,不夠格。
只聽一個聲音上聲地傳入耳朵。
“聽說這朱樓書寓裡的蘇紫衣也被押了不少寶呢。”
蘇紫衣猛得一驚,怎麼還有人押我?
只是她不知道,那首七十二洞飛天仙舞已在汴州傳出名來了。她蘇紫衣在汴州也算是名角了。
當下,開開心心地跑到街上去,聽得滿街的人口裡說這花魁節,便明白了幾分。
原來,選花魁早上百年前就有了。
每年的三月三,是百花神節,爲對應天上的花神,明間也選出一名花魁來。屆時,汴州的女兒們,不論出生家世,長相高矮,都可以參加。並且,是由朝庭組織,絕對公平,公正,公開,公衆。
掐指一算,也不過就是明天的事了。
次日清晨,便被喧囂的人聲吵醒。
蘇紫衣忙推開窗戶看去,只見明德門外,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門被敲開了,春娘站在外頭,叫道:“紫衣,趕緊梳洗了,我們樓買了個好位置,你的號排在第218,算上去,也要等到戊時時分,也不算急了。就先到位置好好看看其它姑娘的表現。”
於是梳洗了一番,挑了件淡紫色衣服穿上,便與春娘急急地往明德門趕。
遠遠地,就被人海圍住了。擠也擠不進去,只好悄悄地祭出股元氣,在人流裡面殺出一條道來。
無數人自帶板凳馬紮,零嘴小食前來觀望。這人羣裡還有不少吐蕃,突厥,胡人,仔細看去,也有十來個妖怪混在人羣中,無一不是眼睛冒
着精光,其中一隻黃猷怪激動地尾巴都藏不住,露了出來。周圍的人因爲擁擠加興奮,也並未發現。
紫衣仔細一看那幾個妖怪,差點沒笑出來。
竟是鬼市上那老鼠天師和玄武老龜。
老鼠天師恰巧看到紫衣,忙拖着老龜跑上前來。紫衣見他倆手裡都拿了個牌子,牌子上寫着“紫衣必勝”四個字。看看周圍,不少人手裡都拿了個寫着名號的牌子。
“你們這是?”紫衣指着那小牌子問到。
“我們買你贏啊!”老鼠天師揮着那牌子,眼睛裡透着狡黠的光。
“小丫頭,我們不少兄弟都買你贏呢!”玄武老龜慢吞吞地說到。
紫衣看過去,只見十幾只蛇妖牛怪也舉了個寫自己名字的牌子,亂跳怪叫,眼睛裡冒着興奮的光。
沒想到,這汴州的妖怪組團來賭自己贏,紫衣心裡微微一熱,原來,自己並不孤單啊。
紫衣湊了上去,對着玄武老龜的耳朵悄聲說:“你叫他們別太激動了,你看那隻黃猷怪,尾巴都露出來了。”
玄武老龜一驚,看過去,可不就是嘛。於是忙挪着身子慢吞吞地擠進去提示他們。
“既然是紫衣的朋友,就一起上去坐坐吧。”春娘熱情地招呼。
沒等紫衣應允,那狡猾的老鼠天師就點頭稱好,將紫衣一屁股擠開,站在春娘身旁邊走邊逗春娘笑,硬是把春娘逗得面如春風,容光四發啊。
朱樓書寓在明德門對面的一間客棧時租了個樓臺。樓臺上放了十幾把椅子。書寓裡的姑娘們早早就坐在那裡,磕着瓜子,吃着零嘴,等着開幕。老鼠天師一進來,看見滿樓春色,一樓臺的鶯鶯燕燕,頓時,臉上笑容更加猥瑣了。
明德門附近的客棧今天生意全部爆棚。樓臺處都坐滿了人,坐在樓臺,居高臨下,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底下的全部情景。
正中門擺了個巨大的舞臺,足有寬十丈,長二十丈。上面鋪了層柔軟的紅色絹毯,正刻,卻被紅色簾子遮了起來,看不進當中情景,看樣子,還未正式開場。
檯面下襬了幾十張楠木小花桌子,汴州大大小小的官員身着官服,道貌巖然地坐在那裡,一臉正經的樣子。身後站滿了一排衛兵,保護着這些官員的安全。
蘇紫衣一眼便看見七皇子那身顯眼的鄉金紅袍子。只見他倚着身子,半個身子都靠在椅背上,只差整個人沒躺上去,一副慵懶模樣。那眼睛也半咪着,似乎在閉目養神,恐怕是養足精神看汴州城裡形形色色的漂亮姑娘吧。
這傢伙佔了個正中位置,只等幕簾一開,美女們便自動出現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