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是這樣?”古天行一直以爲信物是一塊玉佩,沒想到竟然會袖珍到如此模樣,還是四面的,八成是以訛傳訛,傳到最後雖然合乎情理了,但是卻大相徑庭。
“如果不是口述的人有問題,那就是畫師不稱職了。”慕容雲海若有所思地望着古天行,那清淡的目光之中赫然多了幾分凌厲。
“樓主明鑑。”古天行見事情敗露,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一掀衣袂單膝跪在慕容雲海的桌前。這個罪過可大可小,謊報資料,免了他這個靈機堂堂主都不爲過。
“畫師剁手,逐出四方樓。”慕容雲海端起桌上的茶碗,輕啄一口,緩緩說道。
“屬下領命,”沒有任何幫手下開脫的意思,古天行深施一禮,退出房間。
慕容雲海擱下茶碗,輕咳了幾聲,手裡擺弄起那枚玉石塊,俊朗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會心地笑容。
“她還沒回來?”慕容雲海眼光未動,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回樓主,她說今晚天黑之前一定會設法脫身。”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與內室相隔的屏風後門現身而出。恭敬地回答道。
“天黑之前?早點兒吧,明兒能逍遙回來就不錯了。你下去吧。”慕容雲海一揮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是!”紫衣身形一晃消失在屏風旁邊的窗口。
“那個丫頭還真是個機靈鬼兒,沒白疼她一場……”慕容雲海笑彎着眉眼,滿滿地寵溺都快從眼底溢出來了。
他多想這樣寵她一輩子,可是她心底藏着恨,即使臉上的笑容再無邪,也不是發自內心的,如果能讓她忘記仇恨,他不惜用一切去換。
烏雲避月,夜色無邊,一頂藏青小轎顫顫巍巍地出了紅鸞坊的後院,轎子旁小心伺候着一個女子,碎步緊倒,腰肢亂擺,一方帕子甩得香氣四溢。
“快點,快點,到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別誤了明天的時辰。”跟在轎旁的女子正是寧無香。一行人趁着更深直奔向軒王府邸。
“王爺有令,一會兒人到了不許走正門,直接送後院客房去。”軒王府的管家張順吩咐完府上的家丁婆子就回書房覆命去了。
這皇上也真奇怪,賜個青樓女子磕磣靖王也就罷了,幹嘛把他家王爺還扯進來,收什麼義女,啊呸,真是造害自己人上癮了。張順心裡罵着,腳上的步伐不禁慢了下來。
“該不是那個新登基的皇帝對咱家王爺起了戒心,使計試探呢吧……”張順越想越不對勁兒,忍不住扭頭瞧了瞧大門的方向,這時辰那個女子八成到了吧。
可巧,說到還真到了。寧無香一行人剛好被攔在府外,雖然寧無香心裡不滿意,但是人家是王爺不敢得罪,連個爭辯的話兒都沒有就跟着家丁找後門去了。
“紅妝啊,別怪媽媽狠心。只要他一句話,別說嫁人了,就是讓咱們死咱們哪個敢說不字呀。”寧無香淚眼八叉地替易了容的冉冉上頭綰髻,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就好像嫁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