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莊主。”清和委屈的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望着自己的腳尖竟不再言語了。
門外忽然沒了聲音,冉冉不由得心中奇怪,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最先入眼不是清和俊秀的小臉,而是一團粉嫩到無法形容的扎眼衣袍。
“早啊!”男子紅脣一扯,僵硬中略帶嫵媚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眼角的褶皺。
咦?這個人的模樣好熟啊?冉冉將門縫又推開了幾寸,男子那稍稍有點兒嬰兒肥的白嫩臉龐便完全擠進了眼瞳。
“陳喬暮?!”靈光一閃,冉冉脫口驚呼。
“難得莊主還記得在下。”陳喬暮譏誚道,說話間那雙始終眯縫的小眼睛裡忽然劃過一抹詭異的光彩。
冉冉穩穩了心神,淺淺一笑,開口說道:“陳老爺的大名早就遠播在外,晚輩能請到您這位貴賓真是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陳喬暮咬着牙點點腦袋,脣角歪的都快到貼到鼻子了。一個女人偷了他預備小心守到死的寶物已經是種恥辱了,而這個女人竟然還憑藉他用性命盜來的東西掙得了天子管家的名號,簡直就是孰不可忍也。
陳喬暮話中的不滿冉冉聽的出,那個男人欠揍的表情冉冉也恨得牙癢癢,可是她一路僥倖走到現在,金羽霓裳功不可沒,所以縱使心裡不舒服她也剋制着沒有表露出來。
“不知陳老爺起得這麼早來找月某有什麼要緊事嗎?”索性打開房門,冉冉抱起細白的素腕柔聲問道。
起得早?他根本一夜沒睡。陳喬暮冷哼一聲,板起臉孔:“本老爺過來就是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小娘子長得太俊了不見得是件好事,長得俊又招搖遲早是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
無非就是氣不過撂下幾句狠話罷了,冉冉可不怕他的威脅,於是,微微一福嗤笑道:“緋衣多謝陳老爺提點。”
一瞧冉冉不以爲然的模樣,陳喬暮一張白臉變了兩變,然後小眼睛狠狠的剜了冉冉幾下,這才罷休離開,那糰粉紅好像一朵開爆了的蓮花正氣呼呼地行走在綠蔭之間,遠遠望去有意思極了,看得冉冉忍不住笑上了眉梢。
不經意間,這柔柔的一笑就飄落進了姬君長生的眼裡,原來,她也是可以這樣笑的。
晌午過後,陸續有客人前來辭行,講的都是場面話,也有少數的青年才俊隱隱透露了些愛慕,不過沒有收到一星半點兒的迴應,最後只好悻悻離開。
日暮西垂,霞雲浸染,不知不覺地,背月山莊爲客人安排的最後一輛馬車已經等在前院很久了。
姬君南瑾將手中的書卷又胡亂翻了兩頁,然後擡起眼簾瞧了瞧跪在地上已有半盞茶功夫的女子,緩緩說道:“月緋衣,你的請求朕應下了,最遲五**便會如願以償。”
“謝陛下成全!”冉冉伏地一禮,額頭緊貼地面久久不肯擡起。
她向皇上請求了什麼事嗎?姬君長生端着茶碗看了很久,從月緋衣一進門就俯身跪倒在地,到姬君南瑾遲遲不允她平身,他就開始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