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就滾出去……”姬君長生閉起眼眸,有氣無力地說道。他預感到下一波撕心裂肺的折騰正在向他的意識洶涌奔來。
“想死?沒那麼簡單。”冉冉轉身走到長桌旁,眼波流動,逐一掃過桌面上橫七豎八,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姬君長生遭的藥,她最清楚不過了,如果沒有解藥,只怕過不了一個時辰那個張狂的男子就得爆血而亡。
沒有?!飛快地又掃視了一遍藥瓶上粘着的紙籤,冉冉驚訝地發現這裡全是害人的東西,竟沒有一樣是解藥。
男子沉重的呻吟聲不時地從身後傳來,一聲比一聲急促,催得冉冉發間登時起了一層細汗。
“譁!”又是一舀涼水從頭淋下。姬君長生的額頭青筋暴起,混沌的雙眸立馬泛起一層邪魅的光澤,在那光澤深處是名女子俏美的臉龐,焦急的小臉紅撲撲的好不誘人。
冉冉搬來凳子踩上去,一把扯下發間的簪子揚起手臂就要去戳連接鐵鏈的粗繩。
“你要做什麼……”姬君長生沙啞的聲音裡夾着燥熱的喘息。
“我去找解藥,最多一個時辰,桶裡的涼水你斟酌着用。”說話間簪尾已經刺進了繩索。
“別……”姬君長生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後,就死死地咬住下脣再也不做聲了。
手臂猛然一顫,冉冉連忙放棄了髮簪,她突然明白姬君長生的意思了。放下他,何須找解藥,她就是他的解藥呀。
“爲什麼要提醒我?”冉冉不可置信地盯着姬君長生的眼。倘若剛纔自己一時糊塗放下了他,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只有從脣齒間流淌出的一絲腥鹹,如流星般劃過了一顆貌似堅定的心。
姬君長生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用帕子勒住嘴巴,還是女人的帕子。
天殺的蘇冉冉!她不知道帕子上有她的氣味嗎?這要他怎麼受得了?!姬君長生快要抓狂了,指甲登時嵌進掌心,疼得身子猛然一抖,汗水也跟着淌得更快了。
“鳳流殤呢?”砸開鐵門,冉冉瞪着大眼睛四處亂掃,瞧了半天,除了那名呆愣的獄卒之外,昏黃與陰森中哪裡還有那抹孑然遺世的身影。
“啓稟郡主,鳳將軍有事先走了”獄卒緩過神,立刻低下腦袋,卑躬地回答道。
“走了?那你有解藥嗎?”冉冉病急亂投醫,抱着一線希望問道。
“回郡主,屬下不知您說的解藥是什麼?”獄卒擡起迷茫的雙眼,看着眼前美麗的女子雙頰莫名滾燙了起來。
“先帶我出去吧。”一想到姬君長生還在鐵門後倔強的死撐,冉冉不由得心中一沉,冷冷說道。
地牢裡的光線太暗,現在突然暴露在日頭底下,冉冉的眼睛不由得眯成一線。
“郡主想去哪裡?屬下立刻派人護送。”這個獄卒可能是地牢中的小頭目,雖然表情卑微,但是說話間很有分寸。
“太醫院。”冉冉適應過光線,隨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