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義又將第二個盒子遞上,雲舒滿懷期待的打開,希望能看到耀眼的金光!
這…這是什麼?黑乎乎的一塊,什麼金光?一點兒暗光都沒有!她皺起眉想拿出來,常義趕緊上前幫忙,將那黑乎乎的長方體拿出來。
“這個是小順子送的硯臺,小傢伙喜歡不?”
“硯臺?”雲舒接過來,這硯臺似重實輕,摸起來軟而不滑,挺稱手!不過硯臺的墨槽明顯有使用過的痕跡,周圍卻保存完好,可見主人一定很愛惜!莫非是小順子用過的?用過的還拿來送人,真小氣!
算了,正好自己那塊硯臺用着不怎麼稱手,就用它了吧!雲舒甜甜的給常義道謝,常義微笑着站立不動。雲舒眨眨眼,又請他替自己給小六子和小順子道謝!常義微笑着點點頭還是不動!雲舒驚訝,還有事?
“小傢伙,小六子和小順子都說要你給回禮了,小順子還說等你學會了寫字,記得給他寫信,信件直接送到王記布莊來即可,我們會找人幫你送出去的!”
“哦!回禮啊!”雲舒想了想,自己身上真沒什麼東西,頭上好像有兩朵珠花。
她摸摸腦袋,咦!怎麼只有一朵了?算了,先摘下來湊合一下吧,常義得了珠花依然笑眯眯的望着她,顯然還要!
雲舒撇撇嘴,要回禮不早說,她往身上摸摸,就剩一個隨身攜帶的布兜兜了,這是用來收集賞錢的,正好今天是空的,本打算留着去向安老頭兒多要些錢。算了,給他吧!反正這布兜兜就是幾塊碎布拼起來的。不值錢,沒了讓孃親再做一個就是!
她取下布兜兜摩挲一番,這東西跟了自己兩年了,還真有些捨不得。她遞給常義道:“這東西不值錢,卻是我的寶貝,千萬不要弄丟了啊!”
“哎,好嘞,小傢伙放心吧!”常義從懷裡摸出兩個精緻木盒。小心翼翼的將珠花和布兜兜放進去,收好,然後笑眯眯道:“志誠哥,我沒事兒了,您去忙吧!”
水志誠與常義告別,挑着擔子帶着雲舒先去方大嫂家知會一聲。路上雲舒從水志誠懷裡冒出頭來,拿着撥浪鼓直搖晃。那叮咚叮咚的聲音真好聽,雲舒樂得咯咯直笑,一路愛不釋手!
水志誠道:“舒舒,你不是說不喜歡這東西嗎?上次爹爹要給你買爲什麼不要?”老爹表情明顯有些不爽。
雲舒眨眨眼,當然是因爲這個不要錢又精巧了,地攤上的小鼓哪有這個好?當然這話不能跟老爹說。要不他會難過的。
雲舒想了想道:“呵呵,爹爹,舒舒那天不想玩,現在又想玩了!”
她見水志誠臉色還不太好,趕緊補充道:“爹爹好棒,掙錢給舒舒買肉肉吃,爹爹最棒!”
水志誠聞言臉色總算好了些,雲舒開始嘰嘰喳喳說閒話逗他開心。父女二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南區,剛走到方大嫂那條街的街口,又遇上一個熟人,這次是劉安。
劉安笑嘻嘻的迎上來:“姑爺,來幹活兒了?”
兩人寒暄一番。劉安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水志誠道:“姑爺。這是省城姑奶奶家的小公子送來的,請咱們家少奶奶轉給小姐。”
“哪個姑奶奶?給咱們家舒舒的?”水志誠接過盒子端詳一番。
“是啊。送信的他家就在附近,跟姑奶奶家有些生意來往,小公子專門託他帶回來的,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上,姑爺要是想問什麼,小的這就幫你去找那帶信的?”
“不用不用,沒什麼問題,舒舒,給你的,拿着吧!”
雲舒接過盒子想打開,可那釦子太緊,她掰了幾下都沒掰開,水志誠放下擔子,親手幫她打開,裡面是張白色絲絹,顯然裡面包着東西,她一層一層的打開,直到最後,是兩朵粉紅色的珠花。
這珠花一看就與普通珠花不一樣,其樣式新穎精巧,串珠的線全是金線,珠子顆顆圓潤飽滿、晶瑩透亮。
劉安道:“小姐,這是大家小姐們才用的樣式了,小公子真有心,呵呵!”
雲舒端詳一番,恩,還不錯,“劉安叔叔,這麼一對能值多少錢啊?”
“錢?”劉安愣了一下,笑道:“小姐啊,這是小公子的心意……”他見雲舒不說話瞪着他,訕笑道:“大概一二兩銀子吧!”
哦?這麼值錢,那得好好收着。劉安認識雲舒不是一兩天,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在什麼,咳嗽兩聲好意的提醒道:“小…小姐,這珠花要經常戴着纔好,放久了珠子就掉色了、不值錢了!”
“真的?!”雲舒惋惜的看着手上這對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不能保存的東西拿來好麻煩啊,要不…賣了?
“小姐,這東西一般是大戶人家專門定做的,做來要一二兩銀子,若要賣、最多隻得五百文,不划算!再說這是小公子專門託人從省城帶來的,說不定路費都不只一兩銀子了!”劉安適時開口!
雲舒聞言抽抽眼角,嘟起嘴,好吧!不能賣不能收藏,那就戴吧,正好自己的珠花掉一朵,給了常義一朵,她把珠花遞給老爹:“爹爹,幫舒舒戴花花!”
水志誠先把雲舒放地上,果然接過珠花給雲舒戴。別看咱老爹長得五大三粗、乾的都是力氣活兒,其實老爹最會編辮子了,比李氏編得還好,梳頭也不錯,在家時雲舒頭髮弄亂了經常都是爹爹幫着打理的了!
劉安在一旁笑道:“沒想到姑爺也是個手巧的!”
水志誠不覺害羞,反而得意的炫耀一番,“看,咱們舒舒戴這花兒好看吧?”
“好看,好看!舒舒小姐戴什麼都好看!”
雲舒甜甜的道謝。伸手去摸摸,“爹爹,左邊這朵沒戴牢實,再弄弄,別掉了!”
“好,爹爹給你整整,別動啊!”父女倆蹲在大街邊戴花兒,引得路人一陣側目。特別是三五成羣的婦人們,紛紛對着這邊指指點點,然後捂嘴竊笑。
雲舒父女倒不覺得怎樣,劉安卻扭扭捏捏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等雲舒戴好花兒,劉安道:“小姐,帶信的人說他年後初十啓程去省城。若有什麼帶的儘管給他就是!”
“哦,知道了,謝謝劉安叔叔!”
劉安站着不走,雲舒奇怪,莫非又要回禮?
劉安等了一會兒見雲舒還沒後文,訕笑道:“呵呵。其實帶信的人還說,小公子讓他轉告,希望小姐能給份兒回禮,不論價值,只要是小姐的,什麼都行。”
看吧,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又是要回禮的!雲舒皺起眉:“劉安叔叔。我身上沒東西了!”她舉起小手抖抖、又扯扯衣服!
“呵呵,小姐,不着急,明年初十之前都可以,您準備好了讓姑爺送到我這兒。我幫你送去就是,您看怎樣?”
“初十啊?那…好吧!”人家上次送玉佩。這次又送珠花,自己是該給點兒回禮纔是。
水志誠抱起雲舒與劉安道別。劉安訕笑着送走二人,躲牆角抹一下額頭:“哎,這二兩賞銀還真不好拿啊!”他從袖子裡掏出二兩碎銀子放嘴裡咬咬,還不錯,當自己兩個月工錢了,劉安小心的將碎銀收好,快步往小姨家飯館走去。
水志誠照舊先跟方大嫂打聲招呼,挑着東西帶着雲舒先去了安老頭兒家。父女二人剛到門口,院門就打開了,安老頭兒樂呵呵的伸出頭來,“丫頭,纔來啊,等你好久了!小子,這次有什麼好吃的?”
雲舒皺皺鼻子,這個老不羞,算定爹爹會給他帶吃的!他還吃上癮兒了!
水志誠將擔子挑進去放院中,又將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安老頭兒搓着手圍着籃子直打轉,當看到那件棉衣時兩眼冒光,立刻抓過來就往自己身上套。
他裡面穿得太多,再加上這件,全身像浮腫了一般,難看之極!
安老頭兒卻不以爲然,故意跑到雲舒面前轉來轉去:“丫頭,怎麼樣?好看吧?你娘手藝真不錯,下次做衣服還找她!”
雲舒氣得臉都綠了,死老頭兒,我娘是孕婦,孕婦知道嗎?需要休息!哪有時間成天給你做衣服?
水志誠去方大嫂那兒後,雲舒跟安老頭兒鬧了一陣,然後坐下來學習。
學了近一個月的雲舒總算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從一數到一百了,還能把這幾個數字歪歪扭扭的寫出來。沒辦法,她畢竟年紀還小,手腕無力,練習半個月才能勉強握穩毛筆,現在這水平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午間休息時,雲舒把新得的那幾樣玩意兒拿出來看,先搖搖撥浪鼓,又拿起硯臺看看,最後還跑到井邊從水桶裡舀一瓢水來照自己頭上的珠花兒。
她正臭美得意之時,忽聽身後叮咚叮咚的聲音,她回頭望去,見安老頭兒正一手拿着撥浪鼓搖搖擺擺,一手拿着硯臺端詳:“恩,這硯臺還不錯!丫頭,你總算開竅了?捨得給師傅送禮了?”
雲舒黑着臉瞪着他:“師傅,那是別人送我的!”
“送你的?恩,倒是,撥浪鼓我拿來也沒用,喏,還你吧,這硯臺我就收下了!”
“不行,硯臺也是別人送我的!”
“哦?既然人家已經送你了,你又送你師傅我這兒來了,自然就是送我的了,哈哈!丫頭,放心,師傅我不會不好意思了,這就笑納了!”
雲舒氣鼓鼓的瞪着他不說話。安老頭兒斜眼瞟瞟她:“丫頭,別這麼小氣嘛!爲師用那塊老硯臺給你換怎麼樣?要不兩塊?兩塊換一塊划算吧?……”
雲舒鬱悶得直皺眉,天底下還有比這老頭兒臉皮更厚的人嗎?沒有!肯定沒有!雲舒決定採取冷戰政策,只要他不還東西就堅決不跟他說話,只顧自己練字。
最後還是安老頭兒先投降,主動還了硯臺,不過卻一臉嚴肅、慎重其事道:“丫頭,這硯臺不是俗物,千萬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