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是什麼大事,那個…二嫂,二月初就是孃的五十大壽了,大嫂現在臥病在牀,精神也不怎麼好,我自己又從未辦過這麼大的壽宴,所以…想找您商量商量,現在只剩二十來天,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孃的大壽?”李氏和水志誠都微顯驚訝,顯然他們幾乎忘了這事兒,李氏尷尬的笑笑:“小妹,你來找我商量娘知道嗎?”
“二嫂,你多心了,娘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記得上次大姐三十壽辰早早就開始準備了,我也是今天做飯時突然想起,就順便來問問!”
“哦!這樣,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就上次幫我娘辦五十大壽搭了把手!”
李氏想了想道:“小妹,你知道娘這次壽辰會來多少人嗎?打算辦多少桌?”
“這個…不知道”小姑望向水志誠:“二哥,娘四十壽辰時辦的幾桌?”
“四十?”水志誠偏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幾十桌吧!”
“幾十是多少啊?”
“這個…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呵呵,小妹,我還真記不清楚了!”
李氏道:“小妹,咱們也不能按十年前來算,這十年每家人口有增有減,關係有親有疏,要不,你找大姐二姐合計合計,看看家裡都會來哪些人?
對了,算人頭的時候還得把附近鄰里也算上,還有搬家的遠親也可能來!反正準備的東西最好能盈虧一桌以內。差點兒的話幾桌勻一勻就好了,多點兒也好辦,二月裡天氣還涼,剩飯剩菜吃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壞。”
小姑一邊聽一邊點頭,“恩,二嫂說得有理,我抽個空去找大姐二姐商量商量!”
“小妹,這次酒席打算請人辦,還是自己辦?”
“這個…應該是請人吧?上次聽大姐說過,她幫忙找廚子,碗筷什麼的她那裡有十桌左右,到時候送來就是,差的筷和桌凳還得借!”
“恩,這個好辦,只要人頭算好了,桌數算好了,到時候看上兩輪還是三輪,直接按數目去各家借些桌凳碗筷就行了!”
“好的,還有什麼了?”
“對了,這次肉食小菜什麼的,家裡都種夠了麼?不夠的話,我們家菜地裡還有不少,要什麼我給你留着!”
“夠了夠了,娘過壽的大肥豬餵了一年多,怕有三四百斤了,就等過壽前再殺!對了,二嫂,那豬什麼時候殺合適啊?”
“這個不急,只要準備好了就行,殺豬的話只需壽辰前兩到五天都來得及,殺豬的血旺還可以多做兩個菜。娘是二月初三過壽,正月裡動刀不好,我覺得還是二月初一殺比較好吧?這個你還是去翻翻黃曆,看看二月初一那天的宜忌再說吧!”
“恩,行,二嫂,真是麻煩您了,您說的這些我一點兒都沒想到了!”
“呵呵,小妹別客氣,你可以再去問問大姐二姐,看看又沒什麼需要增補的?”
“好的,二嫂,那就麻煩你了!時辰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天有些暗了,他爹,你去送送小妹吧,小心別摔着了!”
“哦,好!”水志誠跟着小姑一起出了院子,李氏躺在椅子上看看天邊,小聲嘀咕一句:“日子過得真快啊!”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雲舒家多了一堆小鵝,雲舒覺得新鮮,每天練完字就帶着小黃趕着一羣小鵝四處遊蕩,順便看看風景、搞搞破壞!
這天,雲舒半上午練完字跟李氏說一聲就帶着小黃趕着小鵝出門了,她像往常一樣東晃晃西晃晃,將小鵝們趕到附近的水田裡遊蕩。
她本想去更遠的地方的,可惜小鵝們腿短走不快,遇到一個稍微高點兒的坎就在那下面轉來轉去,時不時笨拙的撲騰着嫩黃的翅膀試圖往上飛飛,可惜它們的翅膀實在短太小,無論如何撲騰,都擡不起它們那相對碩大得多的身體!
於是雲舒每次出門都會拿塊寬寬的粗糙的短木板在手上,一見小鵝們有過不去的坎兒,便將寬木板放上去給他們搭個斜橋,小鵝們開始不知道怎麼走,都圍過來用那長長的扁嘴只戳木板,雲舒見狀樂得咯咯直笑!
等它們鬧騰得差不多了,雲舒抓起一隻經常帶頭的小鵝,讓它腳着地,順着木板走上去,果然其他小鵝見狀也紛紛效仿,一邊撲騰着翅膀一邊順着木板往上爬。
沒有經驗的小鵝經常會走到半路突然往前一撲又滑下去,它們卻絲毫不氣餒,爬起來繼續撲騰着翅膀往上爬,直到爬上去爲止。
經雲舒觀察,這羣小鵝裡有隻個頭比其他稍大一點又特愛逞強的就是它們的頭兒,他往哪個方向跑,只要嘎嘎叫幾聲,其它小鵝都會嘎嘎嘎的跟上去,雲舒給它取名小強。
還有隻個頭不是最小卻總得最慢的,每次跑不過大家,走着走着就掉隊,一掉隊就嘎嘎嘎嘎的大叫,那聲音聽起來比啼哭的孩子還可憐,於是雲舒每次都會特別留意它,時而幫幫它,並給它取名小慢。
今天雲舒出門,忽見不遠處一塊水田半乾不幹,前兩天那田裡的水還挺深來着,雲舒怕麻煩一直沒去,就算小鵝們想去也非要把它們攔回來不可。
原因當然不是怕小鵝們淹水,而是怕它們下去了不上來,自己扛不動長竹竿,趕起來麻煩,還有小鵝們太小,雲舒怕水太深它們抓不着吃的,雖然雲舒知道自己這想法有些可笑,好吧!就當咱杞人憂天好了!
雲舒觀察了半晌,那水田放了水,下面的稀泥都漏了出來,還能看見些長在田裡的小蝦,那不正是小鵝們最喜歡吃的東西嗎?
雲舒大樂,立刻將小鵝們趕了下去,小鵝們自然高興,一個個咚咚咚的跳進去,歡快的拍動翅膀嘎嘎嘎直叫,然後成羣結隊的在田地這裡戳戳那裡戳戳,忙得不亦樂乎。
中午吃飯時,雲舒將小鵝丟在田裡,讓小黃看着,自己跑回家吃飯去。吃完飯再回去,見小鵝們依然玩得開心,又等了一會兒,半下午纔將小鵝們趕回去,然後就在院中練字了!
本來一切都很好,一切很平和,雲舒練字,李氏做小衣服。可沒一會兒,院外漸漸傳來一陣咒罵聲,音調不高嗓門卻大,雲舒擡頭望了望,心道:這些大嬸們真是吃多了沒事兒幹,吵什麼吵?你罵人家幾句人家能掉幾塊肉?浪費口水!
李氏也往院外看了看,也沒理,繼續坐着縫補衣服。
可是那罵聲一直持續了近半個小時,還沒停,而且那聲音似乎離自家院子越來越近了?怎麼回事?到底是哪個神經病?要不要人清淨啊?
她放下筆,站起來,跑到門口查看,見三四百米外一個婦人正站在田坎上指着自己家破口大罵!雲舒驚訝的張大嘴,罵得還真是自己家?哪個瘋婦?發什麼神經啊?
“雲舒,怎麼了?”
雲舒嘟起嘴不滿道:“娘,有個嬸子指着我們院子跳來跳去,好像在罵我們啊!”
“罵我們?是罵我們家嗎?”李氏放下針線,活動活動身體,然後慢慢走到雲舒身邊,由於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那人相貌,母女二人便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總算看清,那人不是作坊院子水志平的媳婦?
再仔細聽她罵的內容,髒字連連,實質內容極少,母女二人聽了半晌,總算聽明白她再罵誰家的鵝進過她家的水田。
鵝?雲舒想起自己方纔就趕鵝出去來着,“娘,她家的水田是哪塊?”
“好像…就是她站的那條田坎下方那一塊!”
雲舒抽抽眼角,沒想到還真是那塊!她懊惱的直拍腦袋。
“怎麼了?雲舒,莫非……”李氏詢問的望着她。
雲舒嘟起嘴哭喪着臉,“娘,我不是故意的,看那田裡小蝦多才趕小鵝去的!”
李氏嘆口氣,摸摸她腦袋:“算了,讓她罵去吧,咱們回家去!”
“可是,娘,她要天天在這兒罵怎麼辦?”
“不理她!”
“能行嗎?”
“行,唉!要以前娘一定跟她大吵一架,現在娘累得很,算了,回去吧!”
雲舒愧疚的跟着李氏回去,今天孃的精神不太好,雲舒便道:“娘,要不你上牀去休息休息?待會兒我叫你?”
李氏想了想“也好,舒舒,那娘去睡會兒,你別到處亂跑啊,傍晚叫醒娘,娘給你做飯吃!”
“好的,娘,舒舒知道了,快去睡吧!”
雲舒看着李氏閉上眼睛,才輕輕出了房門,然後跑到門口,見那婦人還在田坎上大罵。她想了會兒,便帶着小黃笑嘻嘻的往那田坎跑去,快到地方時,雲舒指揮小黃撲上去。
小黃得令立刻衝上去汪汪汪大叫,把那婦人嚇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到田坎上,她驚叫着四肢亂舞,大喊着:“死狗、滾開,死狗、滾開!”
雲舒笑嘻嘻的走到她身邊,偏着腦袋一臉天真道:“二伯孃,你坐地上幹什麼?”
志平媳婦擡頭見是雲舒,那大黃狗還對她搖頭擺尾,她更是生氣,立刻跳起來又要大罵,可惜她還沒出聲,那大黃狗就對她呲牙咧嘴、前腳俯低,嗚嗚的威脅!
她嚇得後退一布,喊道:“走開、走開,把那畜牲趕走!”
雲舒蹲下,輕輕撫摸小黃頭頂:“小黃,她罵你畜牲了!”
小黃立刻生氣的撲上去就要咬志平媳婦,她嚇得一邊後退一邊大罵,可越罵小黃越是緊逼,甚至就要咬到她腿肚子,她蹲下身子要去撿石頭,小黃更是發狠的要撲倒她。
志平媳婦嚇得哇哇大叫,扔了東西,爬起來就尖叫着跑了,小黃一直跟着追了幾百米才跑回來,邀功似的搖頭擺尾。幸好小黃狗聽話,雖然嚇了那女人幾嚇,卻沒碰到她一下,否則她一定又要跑自家來鬧騰一番。
雲舒滿意的拍拍手,帶着小黃蹦蹦跳跳的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