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常灰常感謝“巫女偶看”童鞋的打賞!╭(╯3╰)╮****
劉氏進了水家門後,果然變老實了很多很多,她平時一般都待自己屋裡,有太陽了纔到院中坐坐,曬曬太陽,縫製小衣服什麼的!開始時湯氏總會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劉氏就像完全沒聽到一般,依然嘴角微翹時不時輕輕撫摸肚子,真有幾分慈母樣兒!
湯氏見沒人跟她唱對臺戲,只好作罷,卻時常讓小姑剋扣她的伙食,只給稀粥鹹菜吃。劉家送來的大魚大肉什麼的全往水志奇碗裡夾,而水志奇卻二話不說全夾劉氏碗裡,湯氏爲此發了幾次火,最後還是大姑勸她幾句才作罷!
之後湯氏心情一不好就指桑罵槐吵幾句,或者把東西砸得啪啪響,劉氏一直裝聾作啞,不管湯氏做什麼她都不言不語,自己做自己的事兒!如此這般,湯氏家雖沒姚氏在時那麼和樂,卻因湯氏的時常吵鬧熱鬧了不少!這日子過得也算有了人氣兒!
雲舒曾去偷看過幾次,見劉氏的肚子已經出懷了,看樣子應該有四個月左右了,那七八月份三叔也該有自己的孩子了!這樣也好,興許有了孩子,三叔就能忘了姚氏,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而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小姑的親事,小姑自安樂鎮的李家退親後,儘管是李家主動退的親,周圍還是莫名傳出不少流言蜚語。諸如小姑命硬剋夫啊;小姑身子不好是個病秧子啊;湯氏太厲害,沒人敢娶水家閨女云云。
小姑對此無所謂,倒是湯氏和大姑幾姐弟憤憤不平,他們要是聽說誰說小姑壞話,定會立馬衝去人家院門口跳來跳去的咒罵一番,爲此村裡村外都熱鬧過好一陣子!
小姑及笄後倒是有幾戶人家來提親,可是男方要麼長得歪瓜裂棗、要麼身有殘疾、要麼就是窮得叮噹響的!而更可惡的是來提親的媒婆還個個鼻孔朝天。一副施恩的模樣跑來,話裡話外都是你家姑娘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有個男人不嫌棄就趕緊嫁了吧!
結果可想而知,好一點兒的能保個妝容完整,差一點兒的衣服頭髮扯得稀亂是常事兒,還有一個臉上被抓出幾條血痕的!有了這些前例,不只周圍的媒婆不敢來,連縣城裡的媒婆都沒人再敢接水家的生意,每次聽聞水家,都要問問家裡長輩有沒有姓湯的!
如此。小姑的親事一拖就是兩年多,湯氏爲此着急上火,隔幾天就把水家幾兄妹招去問問情況。又不停的催這些做哥哥姐姐、嫂嫂姐夫的多盡心,給小姑找戶好人家!
湯氏催得多了,大家原本無所謂的心情不禁也跟着着急。這兩年,雲舒每次跟老爹進城,見他眼睛老是直勾勾的往過往的小夥子身上瞟。看到他覺得還不錯的,就衝上去拉住人家問有沒有成親或是定親,其結果多半免不了一頓罵!
於是,已經不需要老爹揹着抱着的雲舒,每次一進城門,就主動落後老爹兩米遠。慢慢的跟在他身後看他出洋相,要是遇上厲害的,她也好充當路人去幫老爹解解圍。
當然爲此雲舒抱怨過無數次。還跟李氏告過幾次狀,可老爹每次答應得好好的,一上街又那樣,感覺他比青樓拉客的女人還勤快!雲舒無奈的直搖頭,心下暗自決定:一定要給小姑找個好人家。快點兒把她嫁出去。
而這個一定,一下子就一定了兩年多。小姑喜歡的人總算來了,除了家境差些,其他都還湊合,關鍵是小姑喜歡,因此雲舒才這麼積極、冒着被湯氏追打的危險,想方設法要撮合他們!
那姓楊的名楊海文,其實就是大姑那個村兒的人。去年大姑家要添置一大批傢俱,專門請了木匠來家裡幹活,請的老木匠帶了兩個年輕徒弟來,其中一個就是楊海文。
當時小姑也在大姑家做客,她習慣了成天不停的忙活,突然停下來倒覺着不習慣,於是主動跑來跑去爲木匠們端茶鬆水,如此一來二往間便與楊海文對上眼兒了!
二人偷偷的你來我往,今天她送條絲帕,明天他送件小木器,後天她送一盒吃食,大後天他還送一件小木器。小姑屋裡各式各樣的木質小玩意兒擺了一大堆,不過卻是擺在牀底下的,她一得空就摸回屋子拿出來看看。
後來楊海文爹孃請媒婆來做媒,人家一聽說水家都不願意來,他們只好請楊海文那能說會道的伯母來,楊海文也跟着一起來了。起初湯氏見楊海文的相貌不錯、還算滿意,聽了家境雖然皺眉卻沒直接拒絕,中午還留二人吃了頓飯。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湯氏就把小姑支使出去辦事兒,她自己摸到小姑屋裡搜查一番,很快就發現了牀下那一堆小玩意兒!
湯氏頓時大怒,當即就叫水志奇把楊家送來的東西全退回去,其後楊家人再來每次都吃閉門羹,要是楊海文親自來,湯氏二話不說,舉起柺杖就是一陣追打!
小姑對湯氏前後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顯得莫名其妙,後來還是雲舒提醒,她去找大姑磨了一整天,才知道湯氏大怒的原因。
原來楊海文來提親那天吃完飯拿了條手帕擦擦嘴,湯氏覺得那手帕眼熟,當時沒想起來,一直折騰到半夜纔想起那正是小姑親手繡的手帕!爲了確認,她第二天故意支走小姑,跑小姑房裡搜查一番,結果果然如此。
未婚男女,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相授受,說出去人家多半會罵女方偷人、不潔之類的,難怪湯氏會這麼惱怒!
其實雲舒仔細想過,小姑今年下半年就滿十八了,湯氏比誰都着急,雖然痛恨他們私下來往,可今年過年卻沒再催老爹幾兄妹給小姑找人家!也許湯氏心中已經默認了楊海文這個女婿?只是她一時拉不下面子,或者又不太甘心,才故意這麼拖着。
唉!其實啊,雲舒很想勸小姑不要着急的,等過了下半年,小姑過了十八歲,看湯氏還怎麼不甘心怎麼死要面子?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
這天,李氏做了些炒涼粉,湯氏家沒這些東西,本想讓二毛給湯氏送去,又怕二毛力氣不夠拎不動!打算等水志誠回來,讓他送去。
雲舒偷吃兩塊,味道不錯,突然眼珠一轉,主動道:“娘啊,我給奶奶送去好不好?”
“你!”李氏不可思議的上下掃視雲舒一番,見她不像開玩笑,皺眉道:“舒舒啊,你奶奶的柺杖結實着了,你是不是皮癢癢了?要不要娘給你撓撓?”
雲舒聳聳肩,“沒有啊,娘,放心,我跑得快,奶奶想追上我也沒那麼容易!”
雲舒拎了籃子笑嘻嘻的出了院門,留下一臉驚訝的李氏呆立原地。待她反應過來,早已不見雲舒蹤影,她立刻叫來二毛道:“二毛,快去,跟着姐姐去奶奶家,要是奶奶打姐姐,你要幫忙攔着知道嗎?”
“哦!好!”二毛答應一聲,咚咚跑出院子。
雲舒到了湯氏院子,沒直接進去,而是爬在門縫兒上觀望。今天天氣不錯,小姑正在院中擺碗筷,湯氏依然坐在堂屋門邊,劉氏一邊撫摸肚子一邊走來走去。
雲舒待小姑菜上得差不多了,拍拍臉調整好表情,推門進去,笑嘻嘻道:“奶奶好!小姑好!嬸嬸好!”
小姑驚訝得微張嘴:“雲舒!”,然後立刻回頭看看湯氏。
湯氏黑着臉道:“你來幹什麼?”
雲舒笑嘻嘻的拎着籃子走到桌前:“奶奶,我娘讓我送些炒涼粉過來給您嚐嚐鮮!”
“炒涼粉?太好了,早就想吃了!舒舒啊,怎麼多拿點兒來?這點兒我一個人吃還差不多!”小姑不客氣的端出盤子,用手捻了一塊扔進嘴裡,一臉讚賞的直點頭。
湯氏哼一聲低下頭,雲舒對小姑眨眨眼,小姑大聲道:“舒舒啊,要不就在咱們家吃飯吧?反正都做好了,你坐會兒啊,三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雲舒笑嘻嘻的答應,東看看西瞅瞅,嘴裡嘀嘀咕咕:“哇!這木柴都快沒了;哇!這雞好會下蛋;哇!……”她磨磨蹭蹭到了湯氏身邊,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哇!奶奶,您的針線功夫越來越好了!”
湯氏瞪她一眼,沒搭話,低頭繼續縫縫補補。雲舒左右瞄瞄,用身子擋住湯氏視線將她的柺杖移遠些,然後笑嘻嘻的端根凳子坐到湯氏身邊,雙腿微蹬,隨時準備逃跑。
她湊上去看看道:“咦!奶奶,你這用的是鎖針吧?我娘說這種針法縫補衣服最牢實!”
湯氏抿緊嘴又瞪她一眼,雲舒笑嘻嘻道:“奶奶,你這鎖針怎麼是這麼繞的了?我娘是從那邊繞的!……”
雲舒不停的嘀嘀咕咕,沒一會兒,湯氏總算忍不住了:“這是平針,不是鎖針!”然後嘀咕道:“七八歲的丫頭,連個針線都不會拿,真不像話!”
雲舒無所謂的聳聳肩,看看周圍:“哎呀,奶奶,您看,那凳子缺了個角兒;哎呀,這個也是;哇!這把椅子也壞了!哇,那雞圈快垮了!……”
湯氏越聽臉色越黑,雲舒笑嘻嘻道:“哎呀,奶奶,咱們家要是有個木匠就好了!這些東西叮叮噹噹半天不到就能給你修得結結實實的,還不要工錢!”
小姑聞言立刻停下腳步,狐疑的望過來,雲舒對她眨眨眼,看看湯氏,見她依然板着臉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