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親熱的挽着雲舒一路興致勃勃的介紹沿途院子,諸如:
“這是醉香樓,住的是七姐和八姐。”、
“這裡是添香樓,住的是十三姐和她女兒。”、
“這裡是富貴園,住的大公子和他的妻妾們。”、
“這裡是……”
“小姐,申老爺到底有多少個妻妾和子女啊?”
小靜頓了頓,半晌後道:“怎麼,雲舒姐,你嫌我家老爺太老太花心是不是?是,我沒你那麼好的運氣,能遇上一個又一個好男人,我們家老爺年紀是大點兒、妻妾是多點兒,可那又怎樣?只要他對我好,對我兒子好,其他我都不在乎。”
小靜低頭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一臉幸福的模樣,然後她突然擡頭,笑眯眯道:“雲舒姐,老爺說等我兒子出世了,就分一半家產給我和兒子,方纔你也聽見了是不是?”
“哼,癡人說夢,也不瞧瞧你自己那樣兒,分你一半家產?冥幣差不多。”
雲舒和小靜擡頭,見一個三十來歲濃妝豔抹的婦人站在斜對面,雙手環胸目光不屑的瞟一眼小靜的肚子。小靜護住肚子一臉警戒的樣子,那婦人不屑道:“哧~~~擋什麼擋?還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了?”
小靜漲紅了臉:“胡說,當然是老爺的,老爺心疼我和孩子才特地把我們接進門來的。”
“哧~~接進門?你那個也叫接進門?連白玉大道都沒讓你走,還好意思說接進門?”
小靜還要跟她爭吵,雲舒拉住她道:“小靜,走吧,看了志飛叔我還要趕回去了。”
那婦人總算注意到雲舒,上下打量她一番:“喲!咱們老爺什麼時候改口味了?這種清湯掛麪、瘦不拉幾的也開始往院裡接了?”
“胡說什麼?這是我本家的姐姐水雲舒,告訴你。我雲舒姐的相公可是京城的富家公子,家裡用不完的金山銀山,比老爺有權有勢多了!”
“喲,這麼快就嫌棄我們老爺了?要不要我跟老爺說說,讓老爺再給你找個年輕英俊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兒啊?”
“你……你胡說,我…我何時嫌棄過老爺?”
“嘖嘖,靜香妹子,你着什麼急啊?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自個兒悠着點兒吧,咱們這大院裡懷了孩子生不下來的多了去了。”
“你…你什麼意思?”小靜氣得滿臉通紅。全身直打顫,雲舒扶住她,輕聲勸道:“小靜。這種人別跟她一般見識,你越生氣她越高興,你別上她的當。”
那婦人聞言立刻柳眉倒豎,雙手叉腰指着雲舒大罵:“我這種人?我哪種人?你個小丫頭片子,老孃嫁進申家時你還沒生出來了。老孃有你說的嗎?啊?你敢再跟老孃說一句,你說啊、說啊!”
婦人氣勢洶洶一邊罵一邊快速向這邊靠近,雲舒直覺大事不妙,眼看她就要衝過來撞到小靜身上,雲舒趕緊將小靜拉開自己擋在了她身前。原本以爲自己會被撞出去老遠,她閉眼等待。卻聽那婦人哎呀一聲痛呼。
雲舒睜眼,見那婦人正趴在幾米外的地上哀嚎,一羣小丫頭扶着她噓寒問暖。再仔細看。夜五正黑着臉站在自己身側,她頓時明白過來。
雲舒低聲道:“找到了嗎?”
夜五微微點頭,雲舒也放了心,本想就此離開,看小靜白着臉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樣子。雲舒輕嘆一聲,伸手扶住小靜的胳膊:“小靜。走,我送你回去吧!”
小靜雙手護住肚子緩緩轉頭,白着臉望着雲舒道:“雲舒姐,她…她想撞我!她……她想害我的孩子,她想害我的孩子,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看她手忙腳亂似乎想找地方躲藏的樣子,雲舒不知該說什麼好,而她的兩個小丫鬟早已嚇得縮到了角落裡,根本沒有半點兒意思說要保護她。雲舒扶着小靜好一陣安撫,又把那兩個丫鬟給招過來,三人一起扶着小靜離開。
才走幾步,前方一頂四人小轎顫悠悠的靠近,到了近前,轎子停下,小靜的兩個丫鬟見之趕緊停下:“給大夫人請安。”
受了驚嚇的小靜還沒反映過來,愣愣的站着沒動,跟小轎一起來的個丫鬟一手叉腰訓斥道:“水靜香,你好大的膽子,見了大夫人爲何不拜?快給我跪下!”
小靜愣愣的擡頭盯着那小轎望了半晌,果然推開雲舒的手,拎起裙襬費力的跪了下去。那丫鬟滿意的點點頭,見旁邊的雲舒還站着,盯着雲舒打量片刻,囂張道:“喂,你,哪兒來的?見了我們大夫人還不下跪?”
雲舒輕輕吸口氣,望着她道:“我是你們申老爺的客人,你們老爺見我還要禮讓三分,你一個小丫鬟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小丫鬟愣了一下,回頭詢問的看向大夫人,那大夫人從小轎下來,也將雲舒打量一番,訓斥丫鬟道:“還不快跟客人賠禮道歉。”
丫鬟雖然應了,那小嘴卻翹得老高,草草的蹲了一下便退到一旁。一個小丫鬟而已,雲舒倒不介意,她也不着痕跡的把這那大夫人打量一番。
這大夫人約五十來歲,臉上滿是皺紋,卻依然要塗脂抹粉、全身裝扮得金光閃閃,她臉上稍有動作那白粉便嘩啦嘩啦往下掉。嘖嘖,這申府的男人女人怎麼都如此惡趣味?
大夫人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雲舒微微點頭:“在下姓水,名雲舒,七味齋的東家,來找你們申老爺商量點兒事。”
雲舒感覺自己裙襬動了動,她低頭,見小靜還跪在地上,雲舒稍稍遲疑,補充道:“對了,聽說我隔房的妹妹小靜在貴府,便順道來看看她。大夫人。我妹妹身體不便,可否讓她先起來?”
大夫人看都沒看小靜一眼,也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哦,七味齋是你家的?呵呵,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出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唉,比起某些不識大體、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人來,拿清清白白的身子趕着往個年逾花甲的老頭子身上貼。嘖嘖,真是……呵,沒想到出自同一家。”
大夫人這話當然是說給小靜聽的,跪着的小靜低頭往地上縮了縮,完全不敢反駁。
雲舒笑道:“呵呵,申大夫人可能有些誤會,聽說貴府上專門養了一批人。到處物色長得不錯、家裡條件不好且是未及笄的小姑娘,耍盡手段把她們綁回來。說她們是自己趕着往上貼,恐怕太牽強了些吧?”
大夫人變了臉色,微微眯起眼道:“水小姐,你什麼意思?”
雲舒笑笑:“沒什麼意思,我想說的是。大夫人有這個閒工夫來挖空心思對付些小丫頭,還不如想想辦法拴住申老爺的心。唉,一把年紀的人了。孫子都比我們大,竟幹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大夫人臉色鐵青,雲舒沒有理會,彎腰把小靜扶起來。對大夫人點點頭,扶着小靜離開。大夫人旁邊那丫鬟看看大夫人。又看看雲舒,跳出來道:“放肆,我們大夫人沒發話,誰準你們走的?”
雲舒回頭警告的瞪了那丫鬟一眼,丫鬟瑟縮一下,繼而氣得滿臉通紅:“看什麼看?說你了,你……”丫鬟嘴依然在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丫鬟捂着脖子臉色刷白,驚恐的四下看看,不用說,這肯定是夜五乾的。
衆人見之有些嚇到,而方纔要來撞雲舒的那位六夫人扶着腰一瘸一拐的過來:“大姐,這妖女會妖法,方纔眨眼功夫,就把我撞出老遠。咱們不能放她走,把她抓起來,找個大師回來做法收了她,讓她……”
六夫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嘴一張一合卻完全發不出聲音。衆人一片譁然,有小丫鬟開始驚呼着亂跑,而這邊雲舒旁邊的夜五手裡拿着顆小石子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拋着,眼神冷冷的看着對面那羣人。
好一陣過後,申大夫人總算注意到夜五和他手中的石子兒,她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停下!停下!誰再敢大吼大叫,拖出去打她五十大板!”
小丫鬟總算漸漸安靜下來,申夫人對夜五道:“你是何人?她們不能言語是你乾的?”
夜五不置可否,申大夫人拉長臉道:“水小姐,即便你是客人,也不能縱容手下如此無理吧?這是我申家的大宅內院,若你的手下再無故傷人,就別怪我……”
夜五手指輕輕一彈,那石子兒便急速向申大夫人飛去,衆人驚呼,雲舒也嚇了一跳,大喊:“夜五,住手!”
院子裡靜默下來,大家都驚恐的望着申大夫人,只見她白着臉一動不動,她後面幾米外的大樹卻傳來咔咔咔的聲音,大家回頭去看,一丫鬟大喊:“樹要斷了,快躲開!”
大家一窩蜂的跑開,恰好那大樹最大的那根樹杈轟隆一聲倒下來。院子裡一時驚呼聲、尖叫聲再起。夜五拍拍手道:“小姐,對這羣蛇蠍婦人不必留情。”
雲舒扯扯嘴角,這傢伙……什麼不打女人、不欺負女人這條在他這裡就是狗屁,幸好他是自己的手下,而不是自己的對手。
扯着這羣人驚慌失措還沒反應過來,雲舒扶着小靜緩緩離開。她的院子是靠近院牆的一個很清靜的小院,名靜香園。經過一路的調整,小靜總算恢復過來,在快到院門前,小靜停下來,拉着雲舒的手道:“雲舒姐,方纔的事、你能不能……”
“什麼?”
她聲如蚊訥:“能不能別告訴我爹?”
雲舒頓了一下,嘴角翹了翹:“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只是小靜,你目前這狀況要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恐怕對你和孩子都不利,志飛叔也遲早會知道的,你要不要換個地方?”
小靜苦笑一聲:“我都這樣了,還能換到哪兒去?原本以爲只要進了這院子,我和我爹以後的日子就有保障了,誰知道……”
小靜眼淚汪汪的回頭望着雲舒:“雲舒姐,以前是我不對,是我太任性了。吳公子的事錯不在你,我卻一直認爲是你搶了我的吳公子,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雲舒姐,你能原諒我嗎?”
雲舒輕嘆一聲:“算了,都過去的事了,不說了,你現在已經是快當孃的人了,好好保重身體,孩子和你爹都需要你照顧了。”
小靜激動的握住雲舒的雙手:“謝謝你。雲舒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我把雲舒姐的家當然我孃家。可以嗎?”
雲舒沒有多想,點頭道:“當然,你們走後我爹孃一直都很惦記你們,特別是我爹,時常在念叨不知你們過得怎樣?”
小靜抿嘴笑笑。濃厚的妝容下有絲淡淡的淒涼,雲舒看得一陣心酸,想了想道:“小靜,要不……我給你重新找個院子,你和志飛叔都搬過去,等孩子生下來。你們祖孫三人好好過日子!”
小靜搖頭,慘笑一聲:“好好過日子?我爹和我現在這樣子,離開這裡。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麼去養孩子?怎麼可能好好過日子?”
“小靜,其實……你娘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一百兩銀子,只要省着點兒花,一百兩銀子足夠你們祖孫三人生活了。然後你們再開個什麼鋪子,做點兒小生意。如此也就有了進項,以後的日子也不用發愁了,你覺得如何?”
“我娘…走的時候?”小靜猛然擡頭:“你說……你說我娘她沒死?”
雲舒愣了一下,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是…是你娘那房子遭火災前一天,我去看她,她說對不起你和志飛叔,那一百兩銀子留給你以後成親的時候置辦嫁妝,請我幫她保管,等你成親的時候再交給你。現在你已經有了孩子,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你要不要……”
“不要,我不要她的錢,我寧願在這裡看人白眼,也不要她的銀子。”小靜立馬變了臉色,氣沖沖的向她那院子走去。
雲舒站了片刻,輕嘆一聲道:“夜五,你在這兒等會兒,我一會兒就出來。”
雲舒進到院子時,小靜正在院中跟水志飛說話,水志飛見了雲舒很高興,熱情的招呼道:“雲舒,你來了?快坐快坐,小靜,快叫人泡壺茶來。”
雲舒禮貌的點點頭:“志飛叔好,不必麻煩了,我坐會兒就要走的。”
“纔剛來走什麼啊?雲舒,快坐快坐,你爹怎樣?你家園子怎樣了?上次小靜來接我,我們走得急,也沒跟你爹說一聲,對了,雲舒,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小靜笑眯眯道:“爹,當然是老爺派人給雲舒姐送的信啦,雲舒姐到附近來辦事,順便就來看咱們了,是吧,雲舒姐?”
雲舒微微皺眉,見小靜對自己直眨眼,想起先前在客廳時她跟那老頭子眉來眼去的樣子,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她一時都說不上來。
雲舒尷尬的笑笑:“是啊,志飛叔,申老爺……對小靜挺好的!”
“好什麼啊好,那老頭子年紀比我還大,把我們小靜接進門來這麼久,看都沒來看一眼,也沒說來拜見我這個岳父,他……”
“哎呀,爹!老爺是做生意的人,每日有許多應酬,忙都忙不過來,再說他不是時常差人給咱們送東西來嗎?你看那燕窩,一送就是好幾斤,還有那衣服首飾,要不是跟了老爺,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
水志飛眉頭緊皺:“那點兒東西算什麼,我的女兒黃花大閨女跟了他,也沒聽他說辦幾桌酒席,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擡進來,這算什麼啊?”
“哎呀,爹,老爺都給我許諾過了,只要我這次生的是男孩,這申家的家產就分我們一半,爹,你知道申家的家產有多少嗎?不說黃金萬兩,良田千傾卻是有的,爹啊,您什麼都別想,就等着享福吧!”
水志飛聞言稍微平和了些,不過依然板着臉道:“給咱外孫難道不應該嗎?他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就一個兒子,你現在又給他添一個,家產不給咱外孫給誰?”
小靜尷尬的笑笑:“爹,雲舒姐難得來一趟,咱們不說這個好不好?對了,雲舒姐。你們家的果子快熟了吧?等摘了別忘了送點兒過來,我可喜歡吃那黃金果了。”
雲舒笑笑:“是啊,放心吧,等果子一摘就給你們送來。”
雲舒又跟水志飛閒聊幾句,從他的話語中,雲舒意外的發現水志飛居然對小靜的處境一無所知,對申家也瞭解甚少。
他雖然知道那申老頭兒有妻妾有孩子,卻不知道單單有名份的妻妾他都有幾十個,更別說那些被她糟蹋過沒有名份兒的小姑娘。他的兒女、孫子輩兒更多,加起來估計不下百人。真是種*豬一頭!
看小靜緊張兮兮的樣子,時不時打斷水志飛的話,似乎很怕自己說漏了嘴。告訴水志飛實情。雲舒當然不會再幹那種蠢事,水志飛說什麼,她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聽着,不做任何評價。
約摸一刻鐘後,小靜把雲舒送出小院。她們走出一段兒,小靜回頭看看院門口方向,見水志飛的輪椅就停在院門門口,笑眯眯的對他們揮手。雲舒也揮揮手道:“志飛叔,進去吧,我下次帶爹爹一起來看您!”
水志飛點頭:“好啊。有空我也去看你們。”
二人又走出一段兒,小靜停下,“雲舒姐。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
“好,你回去吧!好好保重身體,啊!”
“雲舒姐,那個……”
雲舒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她稍稍一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小靜尷尬的笑笑:“其實……也沒什麼。我就這個樣子了,我是擔心我爹他…他知道後會大吵大鬧,到時候我們就呆不下去了!”
雲舒皺眉想了想道:“小靜,我方纔的提議,你不妨考慮考慮,那一百兩銀子你什麼時候想要了,派人到七味齋去取就是,我會跟掌櫃交代一聲。”
小靜緊咬下脣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謝謝你,雲舒姐。”
雲舒點點頭,伸手拍拍她肩膀,輕嘆一聲,然後轉身緩緩走向夜五。雲舒跟着夜五,一直挑近路走,很快便到了馬廄附近,夜五道:“小姐,那小姑娘傷勢嚴重,我把咱們的馬車趕過來,把小姑娘放車上了。”
“很好,你有給她上藥吧?”
“上了,保命沒問題,不過臉上和身上可能會留下些痕跡。”
“顧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去看看吧!”
二人繞過轉角,遠遠便瞧見自己的馬車停在那裡,只是那馬車周圍圍着的一羣手拿大刀的家丁是什麼回事?方舅舅一手叉腰一手拿鞭站在車廂前,似乎在與那羣人對峙?
夜五幾個跳躍衝過去,那羣家丁立時退開幾步,雲舒也快步上前道:“你們幹什麼?”
家丁回頭看雲舒一眼:“小丫頭滾開,這裡沒你的事兒!”
夜五一個縱躍跳過來把雲舒帶上馬車,家丁們愣了一下,雲舒道:“這是我的馬車,剛剛拜見了申老爺,你們爲何圍着我的馬車?”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站出來揮揮大刀道:“你來得正好,你這幾個僕人帶走了我們申府的東西,我勸你們快快交出來,否則有你們好看!”
雲舒冷笑一聲:“東西?我們何時拿過你們的東西?你們要我們怎麼好看?”
“你…我分明看見那個穿黑衣服的把馬廄裡的小姑娘抱走了。”
雲舒正色道:“抱走又如何?我們救的是人,不是拿東西,何況你們老爺親口跟我說,你們府上沒有柳煙兒這個小姑娘,我們帶走的是柳煙兒,自然就不是你們府上的,怎麼?難道你們老爺說話從來都是信口開河?”
“你…你敢說我家老爺的壞話,來,大家一起上,任憑他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我們人多!”那些家丁果然舉起大刀蜂擁而上,結果可想而知,夜五動站着地方都沒挪一下,接過方舅舅的馬鞭啪啪幾下,就把那羣人掀得人仰馬翻,個個倒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