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夫人和老爺是去給夫人肚子裡的孩子祈福去的吧。”周媽說完就開始埋頭收拾廚房。
靈溪摸摸肚子,抿嘴笑了。公公婆婆盼着孩子盼白了頭髮,還去寺院給孩子祈福,真是太感動了。
吃完早餐上樓,在樓梯上的時候,靈溪的手機突然‘滴滴’響了幾聲。
是短信的提示音。
靈溪想也不想的就點開,還以爲是來告訴手機費用的普通短信。結果點開一看,頓時眉頭皺的死死的。
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又不算很陌生。只是沒有標註名字而已。
短信的內容是:“濱海市西的聖歌亞小教堂,不來你會後悔終生的。”
靈溪握着手機的手一緊。
唐甜橙發來的短信!她竟然如此挑釁,在今天她結婚的時候給自己發短信讓自己去觀禮!
還說自己不去,會後悔終生。
靈溪的胸口起伏的很厲害,想着今天就在家安靜的熬過,卻不想有人就不想自己好過。
去了,那個場面自然會讓自己受不了。
不管自己如何裝着淡定,那畢竟都是裝的。
靈溪想了想,還是眼不盡爲淨,所以不去。
上了樓,拿起滿是書香的《許我向你看》翻閱起來。可是看在眼裡的是什麼,靈溪自己都不知道。看着謝桔年竟然想不起是誰。
靈溪恍然回神,果斷的合上書。
那個短信就好像喜馬拉雅山的猴子,越是不想去想,越是引得自己不得不去想。所以與其在這兒耗費時間,想東想西,不如偷偷的去看看。看看唐甜橙到底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不就是想讓自己傷心難過麼?姑奶奶偏不,還要笑嘻嘻的!
穿好衣服,還特意小小裝扮了一下。下樓的時候,周媽不在,應該在房間。靈溪便直接走了,出門打了車,直奔聖歌亞教堂。
靈溪一路都暗暗告訴自己,無論看到什麼都不生氣,不動怒,動怒就是中了唐甜橙的詭計了。
聖歌亞教堂是個不大的小教堂,平時也沒有什麼人在這兒辦婚禮的,只有虔誠的教徒,每到禮拜天,就在這兒做禮拜。
曾幺妹應該是虔誠的教徒,教友也很多。所以,此時教堂裡的椅子上坐滿了人,都在爲這對信任囑咐,祈禱。
靈溪小心翼翼的從後門進去,坐到教堂最後的椅子上,濫竽充數,雙手學着別人的樣子交叉在前胸。只是別人都是虔誠的,祝福的,靈溪卻是眼睛轉來轉去打量着前臺上。背對着教徒,正在聽牧師唸唸有詞。
唐甜橙今天穿的婚紗很性感漂亮,長長的裙襬託在地上很長。抹胸,還沒有披着披肩,露出大大的肩膀,和正片後背。
陸修遠今天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修身西裝,只能看到背影挺拔,矗立。
靈溪看着這一對‘新人’這樣和諧,般配,明明早就做好心心理準備的,此時還是忍不住心一沉再沉。
臺子的左下手坐着是一個枯瘦的好想幹柴一樣的女人,帶着一頂褐色的毛線帽子。能看見側臉灰色蒼白,五官深陷,可見是真的命不久矣。這個女人就是曾幺妹吧。
只是,曾幺妹身邊坐着的是誰!
靈溪起初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可是揉揉眼睛,居然還是公公和婆婆坐在那兒,且表情嚴肅而莊重的看着臺上。
公公婆婆來參加陸修遠的婚禮?
怎麼可能,周媽不是說他們去寺院給孩子祈福了麼!
婆婆那麼疼自己,怎麼會捨棄自己來參加唐甜橙的婚禮。公公那麼明事理,也不應該來這兒觀禮!
靈溪一瞬間,腦子是懵的,懵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臺上的牧師用異常肅穆的聲音問陸修遠。
“陸先生,你願意用一生一世愛護唐小姐,不管她貧窮,疾病,衰老還是死亡,都不離不棄,只愛她,疼她一個人麼?”
陸修遠轉頭看着唐甜橙,唐甜橙也轉頭看着陸修遠。兩人四目相對,濃情癡纏。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靈溪在心裡吶喊着,祈求陸修遠說出不願意。
可是陸修遠深情的凝望之後說的是:“我願意。”
靈溪本來就沉下去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唐甜橙真的夠殘忍,勾引着自己來看到這樣的一幕。
有些畫面,想,很縹緲,但是看着,卻是那樣真實。
牧師接下來又說什麼,靈溪已經不想也無力再聽下去。只覺得這滿世界都只有一個聲音:“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木然好像丟了魂魄一樣起身,轉身往後走。一步一步,就好像行屍走肉。
唐甜橙下意識的看看後門口,眼中一閃而過,全是奸計得逞的得意。
陸修遠突然覺得胸悶的難受,一瞬間,疼的好像要失去什麼。他轉頭想平復一下心情,卻頓時愣住,幾乎不能相信自己這一刻看到的背影。
那不是……
然而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一幕又出現了。教堂的前門和後門突然一下子涌進大批的記者。拿照相機的,扛攝像機的,還有直接用手機的。都在搶這條世紀的大新聞。陸氏總裁,居然在小教堂和一美女低調結婚!
而他之前不是已經有夫人麼?難道離婚了?
瘋狂的記者們撞倒了麻木不知道躲閃的靈溪,也沒有人去扶起來。更有人還不小心踩到了靈溪的身上,肚子上……
而有的記者眼尖,認出了靈溪,就對着她一陣猛拍,卻沒有扶起來的意思。
這絕對是大新聞,那些記者都瘋狂了。
疼,似乎是此時靈溪唯一的感覺。
雙手緊緊按着肚子,有一種撕扯骨肉分離的痛,讓靈溪幾度要昏死過去。但是沒有人管她,有的只是周圍人不斷抓拍着新聞。
場面亂了,陸修遠要往外走,要去追靈溪,可是被記者們蜂擁圍堵:“請問陸先生今天在這低調的兒舉行婚禮,是因爲和原夫人剛剛離婚麼?”
陸修遠面對蜂擁的記者,臉色黑如寒鐵:“你們是怎麼來的?這是私人場所!”
“陸先生不要生氣,您是公衆人物,我們如實報道您的生活大事,也是本職和義務。”
有人圍住陸修遠,也有人住圍住陸振業:“請問陸老先生,您出席您兒子的結婚典禮,是對這個兒媳婦滿意呢?還是對之前的那個媳婦滿意?”
陸振業和瓊佩本來就是偷偷來參加的,這一下,卻被媒體逮到,還大肆曝光。陸振業是惱火的不行,但是在媒體面前,又不能發怒掀桌子。
而這時候,曾幺妹那個唐甜橙的養母已經接受了記者的採訪。
“是啊,我女兒今天和陸修遠結婚,這是我的心願,也是親家的心願。我女兒從小就是陸修遠的未婚妻,如今終於能在一起,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陸修遠眼見着靈溪的背影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兒,回頭瞪一眼唐甜橙:“說,這是怎麼回事!”
唐甜橙嚇得一瑟縮腦袋,眼睛裡立刻盈滿淚水:“修遠哥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告訴我的好閨蜜,我今天結婚。我的好閨蜜……是一個業餘記者,可能是她泄露了消息,所以……”
“啊……不好了,門口有人摔倒,流了好多血!”門口的教徒們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但是那些記者依然如蝗蟲一樣追着大家問。
陸修遠聽到這一嗓子,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上來。他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撥開人羣就往外衝。
只是到門口的時候,摔倒在地的人已經不在了。石板地面上,一大片猩紅的血觸目驚心。而一聲啓動車子的聲音突然傳入耳膜,一輛勞斯勞斯幻影,飛速的離開。
天旋地轉。
陸修遠腦中已經來不及思考,上了自己的極光陸虎,就向着勞斯萊斯幻影追去。
但是追不上,好多車子穿插進來,車子在馬路上成了寸步難行。陸修遠拋棄車子,用兩條腿去追……
勞斯萊斯幻影最終消失在眼前。
陸修遠捂着劇烈翻涌的胸口,單膝跪在地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到地上。
三天後,靈溪醒過來。
天花板是白的,牆壁是白的,空氣中有淡淡消毒水的氣味。
又是在醫院,自己好像太多的時候一醒來就是在醫院。
只是周圍晃悠的人都不是黑頭髮,黃皮膚。都是金色的頭髮,白皮膚,還有兩個胖胖的黑色皮膚的。每個人說話都是鳥語,靈溪什麼都聽不懂。
閉上眼睛,覺得自己一定在夢。
可是如果是做夢,爲什麼卻明顯感覺到,肚子裡少了什麼?
伸手摸摸肚子,眼角就滑下眼淚。
那一場喧鬧,那一場瘋狂。那個男人踩上自己的肚子,那撕扯般的疼……
每一個感覺都是那麼明顯,這不是做夢。是自己的孩子真的沒有了。
孩子來的時候沒有感覺,突然有一天,他就在肚子裡生根發了芽。自己的興奮好期待,是沒有人能理解的,那是自己唯一真正擁有的。靈溪還期待着她是個女孩,女孩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靈溪每次聽到那心跳的時候,就會激動的不能自己,覺得自己真是了不起,肚子裡的小生命真是太神奇。
可是,一切都沒有了。
所有的希望,棋盤,激動,統統都沒有了。世界虛無,天地失色,自己又變成孑然一身。
好久之後,再次睜開眼,就看見古恩在牀邊坐着。
他似乎總是那麼完美,長腿相互交疊,如同最優雅的尊主。湛藍色的眼珠,完美好似妖孽的臉孔,慢慢靠近靈溪,手指輕輕穿插進她的頭髮,給她雜亂的頭髮捋的很順。一下一下,輕柔而固執。
靈溪沒有躲開,也沒有力氣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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