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是學設計的,是剛從巴黎回來?”安涔問完沒給席城說話的機會,便又道:“可是,珠寶設計的話不是意大利更合適嗎?你爲什麼去了巴黎?”
她一直都認爲意大利是珠寶的發源地,什麼意大利水晶啊,意大利的燈啊之類的。
……
這個女人可真是有趣,跟小的時候一樣!
安涔卻在想,這男人可變化真大,現在看來都有總裁範了!
兩個人又碰了次杯後,席城才緩緩道:“巴黎不僅僅是時裝設計,關鍵的是它能夠激發人頭腦中的創作靈感,不管是珠寶還是服裝,哪怕是設計一棟別墅,我想也是靈感纔是最重要的。”席城說着,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他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穿的精緻,但是卻不像是出自什麼大師之手,而且一雙袖釦也十分精緻,看得出是並不喜歡奢靡炫耀之人。
安涔喜歡低調,兩個人也算是對上了胃口,只是安涔對席城的感覺不過是遇到了一個有共同話題的人這麼簡單而已,相談甚歡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喜歡之情,緊緊的就是好感,也不能否認,有部分是來自小時候就熟識的關係。
“先生,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嗎?”在他們聊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時候,侍者上前打斷詢問。
“好的,麻煩上菜吧。”席城對侍者也同樣是禮貌對待,這讓安涔更加欣賞他,果真,這次老媽看中的男人是不錯,只可惜她早就心有所屬了。
侍者行雲流水的上了菜,席城先是問了安涔的愛好之後,主動將盤子挪動調換了位置,安涔喜歡的則放在安涔面前,不喜歡的放在自己面前,就連擺桌都想的很周道。
無疑,這個男人還是細心的。
不過,更細心的是安涔發現這幾道菜,無論是前菜還是主菜都是自己比較喜歡吃的,她拿着刀叉看着席城,心裡有所疑問。
只是還沒等安涔開口,席城就好像會讀心術一般,淡淡的嘴角化開一抹如冬日暖陽般的微笑說:“這些菜都是我問了餐廳的侍者才點的,聽伯母說你經常會來這家餐廳吃飯。”
“哦。”安涔硬着喝着奶油蘑菇湯,心裡卻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就這麼簡單的相親就被孃親給賣的一乾二淨了嗎?不行,她不死心。
“那我媽還告訴了你我哪些習慣?”安涔又問道。
“恩,比如說你不喜歡咀嚼,所以更喜歡喝粥不喜歡吃米飯……”
席城一五一十的將方儀容說的關於安涔的習慣都一股腦說了出來,臉上竟然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安涔手指夾着紅酒杯,關節都有些發白了,哪裡是相親!這簡直就是在賣女兒!
她duang一下將紅酒杯放在桌上,看着席城撅了下嘴:“恩,果然我媽對你是比較親的。”
“不過,我就奇了怪了,爲什麼你爸爸跟我爸爸熟識,我們卻從未見過面呢?”
“那是因爲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倫敦。”席城說到這兒,斂起了嘴角的笑意,雙眸蒙上了一層失意:“我爸媽的感情並不是很好,小的時候爸爸總是很忙,忙着應酬忙着生意,他們兩個人就總是吵架,吵得久了自然就會生厭,有一次我媽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爸爸在外面找了小三,這種事情不可原諒的,所以從那之後我們就搬離了家裡。”
說這些話的時候,席城修長的手指一直不停的在高腳背上磨動,他端起酒杯放在脣邊一飲而盡後,看了眼安涔嘴角噙着自嘲般的笑意:“我們搬走之後,我媽就再也不接受我爸的救濟,堅持一個人帶着我生活,輾轉幾次後我們去了多倫多,意大利,普羅旺斯等等很多個地方,最終我媽爲了我在巴黎定居,多的時候一個人打三份工。”
說起來那真是艱辛並且讓人不想回憶的往事,安涔能看出他心裡的糾結,內心一軟她伸手過去覆上了席城的手:“行了,我聽我爸爸說席叔叔身體不太好,後面你不用說我也能猜到一些。”
“謝謝你,安涔。”
可以說席城是一個比較缺乏安全感的人,他被安涔這麼一安慰,瞬間對她的好感又大幅度的提升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兩個人又開始吃飯,也許是剛纔忽然伸出的手,又或者是席城眼神中流露出的好感,安涔覺得有些尷尬。
她不能否認人的變化,及時真的是小時候很熟悉的朋友,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也不是當年天真可愛的孩子了,自然是不能與同日而語。
安涔喝完了湯,讓侍者將湯碗撤下後拿起紙巾在脣角輕柔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抱歉的笑意:“不好意思,席城,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你小心點。”看着她有些微醺的樣子,席城細心的交代了一句。
他看着安涔的背影,脣畔噙着笑意。
本來這場相親他也是拒絕的,只是被父親一直催促,年紀確實也奔三了,無奈之下才打算過來看看,卻沒料到這安家的女兒小的時候那麼刁蠻任性,如今卻長得這麼好看。
還好他來了,要不然錯過這麼好的女人,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安涔小碎步進了洗手間,看着自己緋紅的臉蛋襯着毛衣,怎麼看都有一種當女神的潛質,她自己看着都在淡淡的發花癡,本以爲自己穿着簡單一些,這樣至少不會帶給人那麼多好感,卻沒料到,真是沒法控制!
她拿出小挎包中放着的粉底在臉上輕輕拍打兩下,試圖遮住那抹紅暈,卻無奈,那白裡透紅的肌膚啊簡直是在跟自己作對,她無奈只好將水龍頭調到涼水,用涼水撲了兩下,要是真讓席城那小子看上自己,那以後家都別想回了。
肯定會被媽媽一口一個挑剔之類的話給說的耳朵起繭,不如她就直接跟席城坦白了算了,說自己是應付家長的,不過,按照她對席城又不瞭解,萬一被他說到媽媽的耳朵裡,那自己簡直更是九死一生了。
怎麼辦怎麼辦?安涔在洗手間走來走去,焦急的要命,飯沒吃兩口,如今肚子也餓的是咕嚕咕嚕叫。
“小姐,您沒事吧?如果您不舒服的話,我們的吧檯有藥可以給您提供的。”
NO!誰有病?我纔沒病!
安涔聽見身後那所謂的善意的提醒,立馬收拾好東西轉頭拋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沒事啊?我挺好的。”
還真是人倒黴的時候喝個涼水都會塞牙,自己站在洗手間也會被他們看成是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