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就像一條通往位置方向有待探索的未解之謎,有些人可以平平安安到達,有些人卻在半路走錯了方向,權以瀾覺得他們屬於後者。
曾經單純的感情,如今莫名多了許些別的意味,讓他再也溫柔不起來,無端覺得心累。
他揚着頭靠着身後的女人,她再也沒有辦法給他曾經那種感覺。
輕輕的啜泣聲在耳邊迴盪,略帶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頸上,癢癢的,也讓人感覺心煩。
修長的手指握住纖細的手掌,拆開。
“欣然,我們之間的矛盾……”他沉思了一下,“已經不單單是你的星途和我之間的矛盾。”而是關於純粹愛情的問題。
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晶瑩地淚水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
“以瀾,我們不能再回去了嗎?”她愛這個男人,溫雅如水,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他讓她感覺到公主一般的高傲,被他捧在手心,用他的體溫溫暖着她。
閉眼,搖頭。
一行清淚順着他溫潤的臉頰滾落,暗啞地聲音彷彿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回不去了。”
纖細的女人緩緩放開他,步步倒退,“以瀾,我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伸手抹了一下眼淚,泛紅的眼眶更惹人心憐。
她輕輕柔柔走到辦公桌前,直視着權以瀾的眼睛,“以瀾,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我?”貝齒輕咬着紅脣,玉手緊攢,目光幽幽又堅定地盯着面目清雋的男人。
皺眉,“不想娶你我爲什麼向你求婚?”
苦笑着搖頭,“以瀾,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爲什麼向我求婚。”
或許,旁觀者清。美眸緊閉,蒼白的小臉泛起一絲苦笑,潺潺淚水順着臉頰而下。
溫文爾雅的男人眼神難得一見得慌亂,又迅速地隱匿,繼而好看的眉頭微皺,“你這話什麼意思?”
纖柔的手掌摩擦着胸前的項鍊,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生日禮物,不管現在多麼富有,她還是習慣的戴着它,“以瀾,你是一個聰明的男人。我不需要給你說明你自己也能想明白。”
眼淚滴落在嘴裡,鹹鹹的,還有些苦。
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張憨厚的小臉,嗔怒之間皆叫人入迷,眸光一閃,他伸手虛掩着額頭,彷彿要將情緒通通掩蓋住。
宋欣然苦笑,身子微微顫抖,“以瀾,你告訴我,你真的是想要我嫁給你嗎?”長長的指甲陷進了掌心她也沒覺得疼,“我現在答應你,我嫁給你,你娶我嗎?”她緊張地盯着權以瀾。
權以瀾一直保持同樣的姿勢,“欣然,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他終於知道自己對上安涔時那種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心裡升騰起一股內疚。
“呵呵。”宋欣然哭着哭着笑了,先是冷笑,緊接着是仰頭大笑,“權以瀾,你還是男人嗎?爲什麼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你敢說你真的想娶我嗎?”
宋欣然捂着胸口倒退,這兒,好疼。疼的像是要被一塊塊剜下來一樣。
“欣然。”權以瀾突然擡起頭直視着她,“你是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嗎?”
“我……”宋欣然一愣,點頭,“自然是。”
“好了,你走吧。”說不出的疲憊,權以瀾揉着眉頭,只覺得心中酸澀,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先背叛了他們的感情,但他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好,我走!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背叛了我們的感情。”篤定的語氣、倔強的眼神,都讓權以瀾覺得煩躁。他懷念剛認識時的宋欣然,無比懷念。
“我會的。”
宋欣然笑着點頭,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地離開。
出門就碰到康炎,他一臉關心,“宋小姐。”
宋欣然沒有理會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可是她從來沒當回事,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多少男人用同樣的眼神仰慕着她,若她一一回應,豈不累死。
看着她踉蹌地背影,康炎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哀傷,這就是他選擇了在背後的代價吧,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不管她喜、她怒,他都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隨手招來一個人讓她跟着宋欣然,康炎目光盯着副總辦公室,晦暗不明。
出了公司大樓,宋欣然身形一晃,產點沒被刺眼的陽光耀花了眼。
緊了緊身上的貂皮大衣,壓低了鴨舌帽,宋欣然從公司側門走了出去。
腦海裡滿滿的是當初的回憶,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說話,第一次一起吃飯,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相擁而眠,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一直以來,權以瀾就像她的守護神一樣,只要她有困難,他都會立馬出現在她身邊。一個穿着白色格子大衣的女孩與她擦肩而過,清爽的丸子頭微微晃盪,宋欣然臉色一白,彷彿看見了那個臉上帶着傻傻笑容的女孩。
是因爲她對吧?自從她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不舒服,如果當時不是因爲狗仔隊追的急,她覺得不會讓她跟她有任何交集,看來她當時的直覺並沒有錯。
纖細的指頭一一分開,掌心還流着血的掐痕讓她的眼神眸光灰暗,“如果,如果沒有她多好。”宋欣然的腦海裡不可抑止地升起一個念頭。
暮光娛樂公司。
權以瀾靜靜地躺在辦公椅上,思索着宋欣然的話,難得往日溫柔的她爆發出如此獨特的一面,權以瀾笑笑,用手遮住從落地窗投進來的陽光,撥通內線,“讓康助理進來。”
不過片刻,康炎就匆匆進來了,他的臉色並不好,眉目間瀰漫着怒氣。
“找人跟着欣然。”
康炎默默看着他,突然道:“以瀾,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變得不再是你了。”
康炎很生氣,他默默地躲在他們的身後,默默地做着一切不就是爲了能讓宋欣然幸福嗎?可權以瀾呢,他做了什麼?爲了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將宋欣然傷的遍體鱗傷。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溫和的眸子說不出的情緒,“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就像,他從來不知道他們有一天會走到這個地步,就像,康炎無可救藥地愛着宋欣然一樣。
垂下頭,雙拳緊握,他恨不得上去給那個可惡的男人一拳,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等康炎退出去,權以瀾拿出手機調出電話號碼,手指停在“安涔”的名字上,點開又關掉,周而復始,他忽然猛地將手機扔在辦公桌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