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 936 大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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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應聲退去。
孫嬤嬤總覺得素妍的神色裡帶着責備,沒有沒有說一句重話,比說了她還難受。這個紫鵲,居然騙她說與竇勇兩情相悅,害得她在王妃面前自打了耳光。
竇勇只說拿紫鵲當妹妹般看待,我心裡喜歡的是白燕。
孫嬤嬤已經出去,又聽素妍喊了聲“孫嬤嬤”,急急回身:“王妃,老奴在。”
素妍面色平和,“紫鵲的婚事你來做主。你替她另尋門親事,或侍衛、護院,或府裡的管事,只要對方樂意就成。挑好了,再來回我!既然說了要將她與白燕一起嫁出去,便不能耽擱,回頭請人選期操辦婚事。”
沒到中午,整個王府的丫頭們都知道,琴瑟堂的大丫頭白燕許給竇侍衛了。
紫鵲有些悶悶的,憑什麼她就不能嫁竇侍衛,卻偏偏便宜了白燕。
她總覺得,從一開始做陪嫁丫頭以來,白燕就在有意無意地與她爭,與她搶。
素妍早前就覺得白燕不是無意間說出“紫鵲許要做管事娘子了”,原來白燕一早就知道紫鵲和她一樣,都相中了竇勇。
丫頭們大了,難免各有心思。
紫鵲有自己的心思,白燕也是如此。
白鶯去大廚房裡取午膳,一進大廚房就聽丫頭們在那兒議論。
“白燕許給竇侍衛了!”
“琴瑟堂的大丫頭就是命好,一個個都嫁了拿朝廷俸祿的侍衛。”
“別說是嫁侍衛了,我聽人說白芷姑娘隨王爺去徐州,被一個將軍瞧上了呢,正等着將軍上門提親。”
“是做妾麼?”
“我可不要做妾,寧可嫁小廝也不要做妾。”
“聽小安子說,那將軍家裡有兩房侍妾,就是沒有正妻。是家裡的獨子。上頭有位老孃,家裡還算富足。白芷可和我們不同,她立有戰功的,又是先帝賜封的女官……”
白鶯垂首。佯裝與己無關,可心裡還是有隱隱的酸楚。若不是輝世子受了傷,她就是素妍身邊的心腹大丫頭,今兒被竇侍衛瞧上的,說不準就是自己。
紫鵲和白燕也要嫁了,她就要升爲大丫頭,可白鶯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反而悵然若失,想到昨兒紫鵲、白燕鬧騰的那出,大家都在王妃身邊服侍。不是該相互幫扶的麼,怎麼就打起來了。
她越來越不懂姐妹們的想法,想前幾年,十一二歲的年紀,彼此真心相待。而今卻各有心思。她喜歡和白芷說話,或是去喜雨齋探望身懷重孕的白菲,白菲就要生了,每日早晚會在後花園裡散散步。王妃是個心慈仁和的,派了丫頭照顧白菲。
跟着這樣的主子,就算一時委屈,她也覺得值了。
原是她沒有照顧好輝世子。才上歹人有了可趁之機。就算杖責、賤賣都使得的,但青嬤嬤和王妃只降她爲二等丫頭。
有丫頭認出了白鶯,喊了聲“白鶯姐姐”,笑問道:“聽說白燕許了竇侍衛,白芷姑娘被一位將軍瞧上了,要做將軍夫人?”
白鶯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呢。院裡的事兒,上有王妃,又有青嬤嬤打理着,我不大清楚。”這些事還是少說的妙,免得又招惹了誰。生出是非來。王妃曾經說過,喜歡她行事沉穩,任勞任怨的性子。
白鶯早前雖犯了疏忽的錯,但自那事,事事更爲謹慎小心,言行更是沉穩。白鶯取了膳食,尋了紗罩蓋上,捧着托盤離開大廚房。
剛出院門,就聽一個丫頭道:“就她的嘴最嚴,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另一個丫頭道:“琴瑟堂內院,有幾個丫頭要配人,又要選小丫頭了。只沒咱們的份兒,王妃說了,要十一二歲的機靈丫頭。”
她們的年紀,最小的也有十五歲,大的十八九歲。
王妃選小的去,是想先調教着,過兩年大丫頭大了,又許出去,身邊纔有使喚的人。
丫頭唏噓輕嘆一陣,羨慕着琴瑟堂大丫頭們的歸宿,體面、光鮮,出閣時還能另得主子賞賜的嫁妝。怎麼想都是羨慕,而這些別處辦差的丫頭卻沒這樣幸運。到了配人的年紀,由管事稟了大管家、二管家,再由大管家報給老敬妃,多是一早就給她們挑了配人的對象,與管事好了,配個體面的年輕管事;若是惹惱的管事,在主子跟前說幾句壞話,能將她們賤賣。她們沒在主子跟前服侍,她們的命全憑了管事做主。
白鶯捧着膳食回到琴瑟堂,小心地進了花廳。
紫鵲心裡堵着氣,板臉冷斥:“院裡的規矩你倒忘了,看門的二等丫頭是能進花廳的麼?當我們大丫頭都死了,想要攀高枝兒呢?”
白鶯垂首不語,輕聲道:“紫鵲,這次是我逾矩犯過,下次會牢記在心,不會再進花廳。”
紫鵲還想借機多斥罵幾句,卻見白鶯態度謙卑,竟讓她無法再罵。
白燕看了眼案上的托盤,揭了紗罩,將飯菜擱放到案上,大托盤上放着六菜一湯與一鉢米飯,白鶯一個人從大廚房捧回來,一回內院就被紫鵲給藉機罵了一頓。白燕也做過二等丫頭,每次都是拉上另一個丫頭去大廚房取食,分作兩個中號托盤裡裝着拿回來。曾經一度,在白燕眼裡,白鶯是個機敏的,可如今瞧來竟有些傻憨可憐。
白燕在江家時與白鶯呆的時間最長,就是她們的名字也是素妍給取的,亦是同一時期進的江家得月閣。
素妍許了白芷讓她將養兩日,得後日才當差。今兒辰時,白芷邀了幾個不當值的繡房、大庫房丫頭去逛廟會,明兒就是中秋節了,聽說天龍寺很熱鬧。素妍人在小書房,中間雖隔着內室與偏廳,可紫鵲訓斥白鶯的話她還是聽見了。
白鶯做貼身大丫頭時,也是盡心盡力,人也老實、沉穩。
這些個丫頭,哪有人是什麼性子、脾性,素妍心裡都清楚,只不說出來,在一旁靜靜地瞧着。
白燕站在書房外,“王妃,該用午膳了!”
宇文琰今兒送走老王爺後,他也出門了,說要尋幾個好友騎馬玩耍。
他說的好友,不是平王就是北安郡王,亦或是徐成熙、程小勇、江傳達這幾人。
素妍擱下手裡的筆,穿過內室、偏廳到了花廳,看了眼桌上的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撤下去,一會兒你們吃。”最後就剩下三樣清淡的素菜。
白燕輕聲道:“王妃,這……你得多吃些。”
紫鵲衝白燕翻了個白眼,“王妃怎麼吩咐,我們怎麼做就是,哪需你多話!”
素妍吃不下,就是青嬤嬤來了也是不吃的。
但白燕覺得自己是貼身大丫頭,自當勸素妍多吃些。
早前不覺,可昨兒鬧上那麼一場,素妍只覺紫鵲、白燕都不如以前那樣單純,她身邊的丫頭是什麼時候變的?還是一直原是這樣,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就如宇文琰說的,她的心思都是書法丹青上,何時留意過這些瑣事。
素妍掃了眼紫鵲,眸光裡含着冷意。“拿碗給我盛碗湯,再先打碗米飯,其他的放到小廚房,回頭你們熱來吃。”
白燕應聲照着素妍的吩咐做了。
青嬤嬤一進院子,就見白燕往小廚房裡送菜。
白鶯與田荷兩個坐在內院門口做女紅,小聲地說着話兒。
青嬤嬤掃了眼菜式,匆匆進了花廳,“王妃怎麼能吃得這樣清淡呢。秋補,秋補,這入了秋,正是調養身子的時候。”
素妍道:“今兒沒有胃口,就想吃些清淡的。”她喝着湯,“白燕和紫鵲要成親嫁人,也不好再讓她們服侍。還讓白鶯做內室大丫頭,白茱和田荷爲內院大丫頭。白燕和紫鵲先收拾一下,明兒一早搬到喜雨齋待嫁。嬤嬤與大管家的說一聲,在喜雨齋給她們撥兩間屋子出來,白菲和紫鳶都住在那兒,她們幾個也能彼此照應。”
紫鵲一聽,這是要趕她們離開琴瑟堂。白燕與竇侍衛的事算是說好了,可她的婚事還沒着落,那樣大鬧一場,她沒有得到半點好處,竟成全了白燕。“王妃”一聲驚呼,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奴婢不要離開!奴婢這一輩子就服侍王妃了!求王妃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要走,奴婢不要……”她聲淚俱下,搖晃着腦袋,一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樣子。
今兒一上午,孫嬤嬤私下尋了外院的侍衛,想打聽有沒有人願意娶紫鵲的,條件稍好、有官身、品階的侍衛看不上紫鵲,條件稍差的護院倒是樂意,孫嬤嬤卻瞧不入眼。
許給侍衛是不成了。孫嬤嬤又打聽起王府名下各莊子、店鋪上的年輕管事。
早前田嫂子提前的那位年輕,竟瞧上了大管家的侄女兒,兩相比對,人家自是願意娶大管家的侄女,再則已經訂親了,吉日都定了,就在八月二十二成親。
素妍對白燕道:“從現在起,不用你服侍了。”
青嬤嬤出了花廳,告訴白鶯這個喜訊。
白鶯一聽,手頭的針狠狠地紮在指頭上,頓時就冒了血珠,一陣鑽心的疼痛,驚道:“嬤嬤,奴婢……真能再做大丫頭?”
青嬤嬤笑道:“這是王妃仁厚,白燕明兒一早搬至喜雨齋待嫁,這好事才落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