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前,自從在家宅中看見gast帶來的罪魁,植野戰人就一陣不舒服,他知道黑暗女士的真實身份,但是也毫無辦法。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沒法正確地去處理,因爲聽起來過分荒誕。出於對最強契約者的尊重,gast似乎非常豁達的願意放着黑暗女士在這裡一天。
僅僅一天的時間,戰人溫柔地看着加奈子,將黑暗女士交給了妻子。這邊坐在家裡的書房看着窗外出神,戰人沒有一絲的後悔,他絕對不認命。
而在另一邊,不知道人稱月亮女士的特拉特里斯大人用了何種方法,她帶着黑暗女士來到了一坡高地。綠油油的草色現在看來已經有些衰頹,冬日的臨近讓任何地方都得不到柔和的色彩,但是山坡頂上看似衛矛科的大樹依舊挺拔,四季常青的說法並不是假的。
幅員廣闊的這片草地高坡顯然距離植野家本家有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特拉特里斯牽着手中的鎖鏈任由黑暗女士雙腳蹦跳着跟上步伐到達坡頂。她們找到樹的一角坐了下來,巨大的樹蔭投向下方,輕鬆地就蓋住了下面的兩個人,這棵樹的年齡更長了。
黑暗女士這邊裝備有些奇怪,因爲gast答應讓她與特拉特里斯獨處,但是身爲重犯的她受到了全方位拘束服的控制,嵌有金屬皮層的拘束服本身也是柔軟的,韌性十足的,同時被鎖住靈力的黑暗女士除去在肩頭琵琶骨的位置有額外束縛外,還增加了口部的封鎖。剛纔一路過來最讓人驚奇的是特拉特里斯用什麼辦法隱蔽這個只能跳着移動的怪人,怕不是一記傳送法術解決問題了吧。
坐倒在地上,黑暗女士背靠巨大的樹幹休息起來,即使對於她這樣叱吒風雲的恐怖分子,靈力完全被限制後她也只是個普通女人,一路都這樣跳上坡頂有些過分殘酷了。但是特拉特里斯不爲所動看着坐着的人不舒服地扭動姿勢,最終安靜下來,然後這位月亮女士才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從前啊,我喜歡和最棒的朋友待在這裡,兒時這裡簡直是秘密基地一樣的存在,傻乎乎的幾個人沒有坐公交的錢都是一路從家跑過來。”
竟然用的是日語說出了這番話,異界而來的黑暗女士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深色,冷靜的雙眸雖然暴露出了疲態,但是她還是能夠聽懂作爲植野加奈子的女性所說的話。不過似乎這些事情她絲毫不關心,再次扭動了一陣子身上的束縛緊繃繃得無法掙脫,她才發出呼呼的聲音停止了下來。
“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帶你來這裡麼?”這個問題拋出來顯得非常愚蠢,首先表現得無動於衷的黑暗女士肯定不會認真回答敵人的話,其次全身包裹的只剩下眼睛和鼻子的這女人縱然想要說些什麼,爲了不讓自己太愚蠢她肯定不會只是點頭,她什麼都做不到。
冷靜的眼神似乎在等待時機,當然也有可能只會等待到末日的審判,相對於恐怖分子的末日。黑暗女士心裡清楚的像是明鏡,從她堅持獨自闖入那所學院,從她連續幾次拒絕維吉爾的幫助以來,她就沒打算成功保住性命,唯一的遺憾是植野暗香這個禍害沒有就此死去。
無奈地甩甩頭,但是她的脖子都受到了一定的拘束,她看着光禿的草坪和加奈子,怨恨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突然,她的瞪視和仇視讓加奈子渾身一顫,高高站立的人反而暴露出了一絲畏懼,明明被拘束的是黑暗女士,但是爲什麼站着的加奈子會爆發出巨大的不安呢。
顯然,這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復歸平常表情的加奈子說道:“也許你真的忘記過去的約定,但是我沒有,也許知道真相的所有人都會崩潰,但我不會。記得那一天是我小時候最煩惱的一天,是你陪着我一整天,我們兩個人坐在這裡看着天空,說着將來的夢想。當時我什麼都不懂,但是直到今天我多少理清楚了一些思緒,當時的你是什麼人,以及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如果早知道當時放任你離開會變成今天的結局,我另可”
黑暗女士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冷冷的哼叫,像是從鼻子裡面噴出的氣一樣,這種極具嘲諷的意思直接面向了加奈子。確實加奈子什麼都做不到,過去的事情會發生成什麼樣子的將來誰能猜得到,就算真的猜得到,加奈子會怎麼做?當時就殺掉這麼個人麼?
敞亮的光線中,空氣抖動着,不知道兩個女人對視了多久,黑影從抖動的空氣中鑽了出來。gast還是出現了,雖然很難辦,但是時間到了黑暗女士要被帶走了,扔回到本來的時間線接受懲罰。
gast拿過加奈子手中的鎖鏈,他拽起黑暗女士粗暴地讓她嗚嗚直叫。加奈子趕忙追上了兩步,卻又停在了傳送門的法術之前,法術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滿面的悲傷伴隨着淚水的四溢,月亮女士真的傷心透了。對着逐漸消失在空氣中的黑暗女士,站直腰桿的加奈子最後說道:“再見了,我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