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到傍晚,暗香和候存欣終於又一次等到了來自於奧妮克的訊息,對於植野暗香來說這次簡直就是救命的。魔法使徒快速地穿過街道,僅僅只是丟下信件便迅速的消失在暗香的面前,這回信息上面包含的內容是家宴。
所以儘快從食堂餐廳離開的二人空着肚子便重新上路,有了第一遭之後,暗香和候存欣非常地直接,經過了幾道大街上的繁華後,迅速靠近宅邸的牆邊。說是家宴的話,就不會像是招待外人時那樣存在太多的嘈雜的吧,暗香只是單純的認爲那是個十幾人之內的活動。不過,當真正趕到那裡的時候,暗香才發現那不過是自己在瞎想。
這空前的規模是暗香所不曾見過的,不止是屋子裡面,就連庭院也張燈結綵張羅忙活着,整個庭院都是酒席的部分,就連大街上都安放着奧妮克家宅中放不下的設備和玩樂位置。人數不是十幾人,而是上百人,他們中有男女老少,也有權貴和平凡的才人,總之這樣的宴會,符合條件的人都是家主最愛就是了。
黑色斗篷高階學徒衣服的人和教授管理服飾的人及他們的家屬被安置在了更加接近屋子的附近,家宴主要依靠草坪或屋內的餐飲桌面進行自助,客人們會自行取用不錯的美味,當然這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外面。當植野暗香和候存欣一現身,擁有獨立人格的侍奉們便找到了他們,像是魔法人偶的聯動性,卻又有着絕對真實的人類外表。
他們被帶到了屋子的內部,而且是毫不猶豫的就有人爲他們打開門,有別於滿滿院落的教授和高階,植野暗香和候存欣可算是享有了極高的優待。仔細一瞧,屋內的人數變得稀少了很多,然而超出昨天的會見這大廳裡也利用到了極致,整個廳堂雖然富麗堂皇不過衆人都在做着遺憾的等待。
畢竟這麼好的場景下。作爲主人家的奧妮克沒有首先登場,這從哪個角度也無法說過去的。因爲心中額外有事,所以到魔法侍奉們離開後,暗香心裡涌現出一股奇怪的情緒。會不會是奧妮克知道自己有事相求終於開始閉着不見了,這麼惡劣的性格簡直和那種奸商哄擡貨架一樣令人厭惡。
“怎麼了,暗香?”候存欣看看周圍,然後淡定從容的拿過兩塊麪包遞給暗香,現在似乎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得到他,雖然最後說服奧妮克的會是她,而不是他。
“沒什麼,總覺得這麼多人會是一個阻力。”植野暗香並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很多情況是在她這個立場能首先察覺的,只是從小到大她不想去管而已。現在身爲一個求人的人。植野暗香當然懂得身邊的這些個學徒和教授及護衛們在想些什麼。能夠被貴族議會方面的人邀請,這本身就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機會,一個說出願望等待實現的可能。
奧妮克特地將層級分開,就是爲了讓不少人明白身份和輕重,無形地告訴身處外層花圃的客人一個問題。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回絕了。即便植野暗香和候存欣通過了第一關,但是進入這屋子裡面後,暗香感受到的濃濃的懇求氣氛,這裡的人更加具備競爭力,所有人都是爲了目的而來尋找奧妮克的。
當暗香想到這裡,便開始爲剛纔胡亂猜測奧妮克做出了一絲絲的悔改,如果身處那個位置的是暗香自己。她也同樣會這麼做,甚至好無耐性應付不喜歡事物的植野暗香還會任性地將所有人的希望拒之門外,放棄所有的希望就等同於扼殺自己的交際圈。
這麼簡單的道理奧妮克一早就明白的,但是植野暗香卻是在經歷了這麼久的事情後才幡然悔悟。看看周圍的人裡面也不乏會有熟悉的面孔,帕拉丁教授曾多次出現在暗香的困難面前,更多的被白慈溪提到。弗洛伊德護衛也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這些人現在和暗香都站在了同樣的立場上,所謂宴會的賓客不過只是相互衝突又不得不包容的許願者。
既然所有人都是爲了像奧妮克許願的,所有人都擁有着需要完成的希望,那麼爲什麼植野暗香有那麼大的自信。自己的願望一定會被奧妮克實現呢?憤憤不平的少女咬了一口蘋果口味的麪包,缺了一角的這食物看起來尤其的可憐,就像植野暗香當前的處境一樣。
正當暗香猶豫不決,漸漸感受不到自己認真思考過的願望時,一個更加熟悉的人影出現了。白慈溪同樣參加了這樣的家宴,倒不如說他同樣接收到了來自奧妮克的邀請,在探望過生病的莫德林教授後,白慈溪立刻飛奔了過來。
見到植野暗香,白慈溪用胳膊輕輕地碰了碰二人,得到兩人的轉身注視後,白慈溪自信滿滿地帶走了兩個人。一個更加僻靜的小角落裡,這邊並非大廳,而且也並沒有對客人封閉,豪華家宴的主人都具備這個權利。
沒有更多懷揣同樣目的的人,這裡的空氣彷彿都變的清新了很多,暗香感受到了來自於夜晚的寧靜。她走向前對着站住腳步的白慈溪說道:“謝謝你了。”話說了一半的暗香也不知道如何具體形容這份感激,但願白慈溪能夠不要刨根問底。慶幸的是白慈溪也沒有追問這方面的問題,他更加關心兩個人的來意和現狀。
大概花了幾分鐘,候存欣負責代替暗香說清楚分開以來的所有事情,一直到來到這裡之前聽說貝芙琳病情惡化的事情。白慈溪聽完之後,微微地捏着下巴,神情中略微帶着悲傷卻好不驚訝:“自己的學徒居然遭遇了惡化,雖然說當夜監獄泄露時我也在場,然而就是這麼的無能爲力,而且被黑暗精靈擊傷的我卻毫無大礙,面對同樣受到傷害的學徒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白慈溪你也是受到了黑暗精靈的攻擊?但是你爲什麼會沒有因爲詛咒而惡化啊?”暗香激動地快要跳了起來,她現在最優先想的事情就是那該死的黑暗精靈和倒黴的貝芙琳。
“唔,甦醒的時候是丹.徒生院長看護我的,他告訴我因爲我受到攻擊的時候在黑暗精靈剛剛越獄不久,力量不齊的他連詛咒都無法凝聚,僅僅只是普通的襲擊了我的胃。”摸了摸肚皮的白慈溪顯然是對那個傷痕心有餘悸,儘管他腹部的傷痕早就被院長治癒了,但是說到詛咒就不得不依靠烈焰愛的新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得求奧妮克幫忙了。”暗香無奈地說着這樣的話,絲毫不去在意聽了一半的白慈溪的感受。當候存欣想要解釋說貝芙琳的處境時,白慈溪卻搖搖頭,顯然他知道的狀況更多,貴族議會知道貝芙琳的存在一定會用作研究,到那個時候對那傢伙就真的變成了慘無人道,處於同伴的這份同情和信念,暗香擁有的這願望讓白慈溪很是感動。
但是暗香卻有些不開心,迷惘的她看了看通了光線的大廳,無奈地說道:“我有什麼資格跟同樣有願望的人競爭呢?奧妮克自己也是人,就算是她再怎麼賞識我,哪有幫助我這個才見面的同伴,而不對更加多的人施以援手呢。”
暗香這份猶豫痛苦的神情讓候存欣憐愛,不過面對白慈溪這樣的人卻毫無作用。此刻身爲教師的他走近暗香,然後認真的揮揮手,想要和暗香近距離咬耳朵。從前從來沒有和白慈溪這樣過,暗香一臉疑惑的把臉湊過去看着候存欣。正當她感覺奇怪爲什麼白慈溪有話不說的時候,來自自己腦門的正面便是一記彈指。
吃痛的少女捂住額頭向後跳去,看着白慈溪一臉認真卻又微笑不已的神情,少女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時候白慈溪趕在二人前立刻說道:“總是犯迷糊,就該有人給你臨頭一擊,植野暗香。像你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會想到的,看看與會人的嘴臉吧,不排除深色之藍這樣毫無願望的湊熱鬧,這裡的所有別的願望真的能夠和你的相比麼?”
暗香再次望了一遭,先前被心情矇蔽的狀態解除了,這回暗香看清楚了宴會上所有人的表情,這些阿諛奉承卻又利慾薰心的人,他們都在渴求最大的經濟和實惠,所有的人都是抱着這樣可怕的目的靠近奧妮克,並且自詡是同伴的。
心中不免爲了奧妮克生出了一份悲哀,暗香竟然完全不瞭解奧妮克的處境,也更加多了一份對剛纔武斷判定奧妮克的懊悔,如果對手是這樣的一羣,那麼暗香便沒有必要糾結,她想要挽救的是同伴的性命和未來,與這羣只知道顧及自身的權貴們不同。
權貴們進行的所謂戰爭每天都有,今天收到了恭維,明天就要還掉,所有的你來我往,甚至包括將後來可能危險貝芙琳生命的事情也不過只是爲了貴族階級自己罷了。
絕對不能讓你們得逞,我一定要成爲被奧妮克垂信的人。
下定決心的暗香終於露出了銳氣四射的眼神,這也讓白慈溪深感欣慰,開心之餘這個教授身份的人將甜美的蛋撻送進嘴裡,然後對着候存欣說:“假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時時刻刻記得彈這傢伙的腦門哦,因爲啊,這傢伙犯迷糊的機會太多了,我們所做的事情不允許犯迷糊。”
兀自說完這些,頭也不回的白慈溪便離開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