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依舊熱烈,即使在邊疆,這要塞四周的天空依然會受到沃瑪爾中央的控制,什麼時候需要雨水,什麼時候應該出現太陽,這樣的天氣甚至是怎麼樣的地理演變都可以通過神奇的魔法控制。類似於這種控制魔法的技術,能夠精確大範圍應用的也就只有沃瑪爾這個國家,別處的所有勢力都有所眼紅和忌憚。
白慈溪領教過了新的同僚的厲害,但是交待給他的任務還是需要去完成的,尤其當前線來了兩位單純是檢查而不做任務的大人物時。被派往邊境郊野森林以北的區域進行一次巡邏偵查,原本欽差大臣一樣的白慈溪沒必要隨行而去,只不過因爲在那之上還有沃夫和理查德這樣的人物鎮壓,這隻精銳的小分隊不得不帶着白慈溪穿越森林。
說是精銳,這樣的部隊只能說是精簡,無論從武器裝備還是從成員的實力分佈來看,他們都算不上強悍。連同白慈溪在內,一共是七個人,一頭負重騾子,這個裡面還不能包括因爲需要探聽前方路況而必須先行的兩位。
白慈溪跟着領頭的一個年輕人,那是個謹慎地全副武裝到牙齒的壯漢,唯一一次被看見頭盔下面的時候就是在指派任務的時候。抱着頭盔的這位領隊有着清澈的眼眸和不懈的眼神,事實證明雖然他的年紀與白慈溪不差太多,不過這巡邏方面的經驗卻異常的地道。他在山中穿行,認真地尋找前方兩位成員留下的訊號,同時還能兼顧到白慈溪身後最後一名矮小的女性戰士。
這一行人都很隱秘,絲毫看不出他們是穿着板甲的人,白慈溪認真地跟着,生怕自己的無知帶出了更加無禮的結局。畢竟在這裡他只是個外行和新人,不知不覺他想起來在監獄之內看見的帕拉丁的真實姿態,事後他甚至就連約恩都沒有告訴。
輕盈敏捷卻不失力量。雄渾霸氣卻又讓人安心,那樣的力量與其說是美好。不如說完美。白慈溪的滿腦子都是那位教授深藍色光影中帥氣飄搖的靈裝,黑色的長袍變得更加便於行動,並且充滿力量,當時被驚呆了的白慈溪發現那怪物同樣震驚了,緊接着帕拉丁毫不猶豫地釋放了不知名的冰錐法術,不止一束,而是像馬克沁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攢射着持久的火力,被紮成箭豬的石頭巨怪就這樣喪失了核心的動力。說好的特a級在那位教授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喂...欽差大臣可別摔了...”年輕的頭領幾乎沒有回頭,但是他走過來的道路提醒着他,並且立刻用一種讓人無奈的稱謂警告着白慈溪。沒錯,在這些擁有特別水準的護衛隊戰士看來,年輕卻無作爲的法師就像是花瓶,欽差大臣這個稱謂無疑是最大的諷刺。
而且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白慈溪出神的大腦根本無法反應腳下溼滑的地面,看來不久前這片林子被人工降雨過,草木茂盛迸發着綠色,甚至葉子的尖端還留有水珠。溼滑的泥層輕鬆地晃動着白慈溪的靴子底部。讓少年親耳聽見可怕的吧唧聲,接着身體前傾發出了小聲的驚呼。
領頭的人也許真的是不能忍受了,儘管說白慈溪是花瓶。但是領頭的隊長最多也只是玩笑,他實在不敢相信搭檔法師會這麼水。憤怒地轉身想要讓白慈溪安分點,順便能做些什麼,可是面前一隻手騰空而來,來自於白慈溪的求助之手正好摁在他厚重鎧甲的胸部,這個舉動讓他更加不舒服。
白慈溪也發現了對方的不愉快,急忙鬆手的瞬間還是被領隊狠狠地推開,雖然頭盔下的領隊只露出了嘴脣,但是白慈溪發現了可怕的眼神注視。當初自己偷吃了麗雅的布丁就是這樣,從那以後白慈溪再也不敢靠近麗雅。人羣跟在後面扶住了白慈溪。並且等待隊長轉身,他們重新開始了雨林中的移動。
目的是移動出去看見沙漠。偵查附近的危機並且將平安無事帶回去,這就是每天出巡時候隊長向隊友們保障的,實際上多年來這個要塞周邊一直平安無事,隊長本人也快要忘記廝殺的感覺了。
今天也會如此,但是從剛纔開始,隊長便完全找不到記號了。理論上不管是否有事情,前方探路的二人都會留下記號,一路走來都是毫無徵兆的好事,但是到了這裡已經隔得太久了。有可能是他倆感覺沒什麼問題所以直接去前方勘探了,沒準會直接帶回來平安的消息而不用繼續前進了。
這樣的猜測換做是多年前領隊還是隊員的時候可能會有,甚至就在現在領隊自己的小隊末尾都有這樣的人存在,只不過是沒有人將擔心和放鬆放在身體之外去體現而已。領隊知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正常,如果只是一個探路隊員沒有按照規則辦事可能是有意外,然而如果是兩個人一起行動,卻又同時忘記了這樣的概率出現本身就是一種災難。
不知覺加快步伐後,全隊的人包括白慈溪都開始了警戒,他們很有可能攤上大麻煩或者找到了大素材。爲了不讓隊伍心思渙散,領隊再次說話了,這回他的聲音雄壯了一些,只不過在白慈溪聽來他依然是個秀氣的人:“前面可能遇上巨大的危險,或者是特殊的驚喜,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們大家竭盡所能保護好身邊的同伴。白慈溪教授,從現在開始請您自己做好防護工作。”
對於這個提醒,白慈溪表示感激,不管是否有用,總之能夠聽見對方不再用欽差大臣這個稱呼來叫喚自己,這是個好的開端。緊接着的一個小時的前進,白慈溪和別人發現了今天之中最差的事情,探索成員兩人中的一位躺在路邊的草堆裡面。
他被發現的時候似乎正在留標記,全身上下遭到了可怕的利刃劃傷和刺擊,像是有人不去殺害而故意折磨過他一樣。他的不明遭遇讓所有人同情,更讓人隊伍中經驗不足的成員害怕。當領隊抱住滿臉是血的這個人時,鮮紅和膚黃組成的臉已經瀕臨死灰,乾涸的嘴脣蠕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因爲傷口裂開了。
他的全身有太多的劍傷了,不知道如何做到的,即便是嘴脣上也不是時宜地刺成了對穿。白慈溪不忍心地釋放水的魔法,讓躺倒在地不停從盔甲殘片中滲血的年輕人清醒些。
“老大,我們發現了隊伍,大量的馬匹,車輛和輜重在我們的邊境...”白慈溪以爲他要抽過去,至少因爲疼痛和麻木這個人會暈過去不再醒來,但是他沒有“...跟蹤...失敗,我被發現,被...”
接下來他沒有說話,也許是聲帶實在缺乏動力,也許是大腦缺乏思考正在空白,但是充滿信念的手指儘管傷痕累累,血流不止,卻也依然指向前方的某棵樹根部,那邊的位置即使是白慈溪都會發現一個象徵着追蹤的圖標。
看來當時他的另一位同伴知道救不了他,便只有將他帶到路邊,留下記號繼續追蹤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是多麼的危險麼?奇怪的運貨隊伍居然配備了能夠擊殺巡邏隊的戰力,這樣的戰力絕對不可能毫無察覺的穿過這個國家的大部分疆界的,除非這個入侵者組成的隊伍是抱着攻打爲目的靠近這裡的。
有人想要攻打沃瑪爾?
即便在哈羅達那個黑暗的年代裡,那個黑暗大法師都沒有本事說出正面攻打的話,當然也有可能當時假面軍團的實力異常強盛,所以戰爭才變得那麼輕鬆勝利,而現在誰都知道,假面軍團陸軍要塞不久前就被人入侵了,雖然擊殺少將的元兇遭到了討伐,但是陸軍的威信就此失去了光澤,這個世界已經變得連假面軍團都無法壓制了,邊陲的沃瑪爾撇除了魔法的話,實力甚至不如假面軍團的陸軍。
這麼大的新聞必須讓人知道,而且...
大家迴轉神來不自覺的發現,領隊懷中可憐的年輕人早就停止了動作,沒有了生者的氣息。白慈溪有些無奈,但是隻能搖搖頭保佑他的天國之路,這裡真正需要的是大家將實情彙報給上方,讓整個學院儘快做出更大程度的搜索和防禦。
“茹,影,你們兩個是新成員我不希望你們冒險。”領隊慢慢放下懷中的腦袋,讓烈士安息,並且平靜地宣佈“你們帶着死者和白教授回去告訴老爹,讓他們早早做準備,我要去找到我的同伴,還有如果那一整編隊的傢伙在森林的那邊爲所欲爲我就不能放着不管。”
白慈溪明白過來了,領隊的意思是想要有人能夠通風報信,並且至少保障他這個欽差大臣的安全。雖然有些感激,但是這可不是白慈溪這樣性格的人會接受的,如果今天真的做了一個被保護的人臨陣逃亡了,那麼回去就算gast不嫌棄自己,麗雅也會罵死自己的。
“我可不是軟弱的人,小隊四個人行動沒問題不是麼?讓兩個年輕隊員帶着死者回到家屬的身邊去。”接着,白慈溪帥氣十足地指向前方的盔甲領隊,認真地說道:“教授我啊,倒是很樂意讓三個戰士陪我一起去解決問題呢。”
“呵呵,真是刮目相看了,隨你好了,別嚇死掉就可以了。”領隊轉過身揮揮手便立刻讓同行的兩個老手與白慈溪跟上,他們必須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