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王”翻身從青面獅虎獸身上躍下,然後揮掌拍向了它的腦門之上,“畜生,臣服於人,怎配活於世上!”
“前輩,請手下留情!”蔣驚天搶步上前,想要攔住“獅王”,可他怎是“獅王”對手,只見金不換拍向青面獅虎獸的掌勢不變,另一手則衝着蔣驚天輕輕一揮。一股輕柔,卻讓人無法反抗的掌罡撲面而來,蔣驚天就好似身陷泥潭一般,不能自拔。眨眼間,就被這道掌罡送到了十丈之外。
“啪”的一聲悶響,青面獅虎獸頓時腦漿迸裂。不知是否是“獅王”有意爲之,蔣驚天雖身在十丈之外,可飛濺出來的鮮血卻一滴不落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蔣驚天怒火中燒,首度失去了理智。還未等他雙腳落地,就張口罵道,“老匹夫,我要你老命!”
蔣驚天此話一出,凡是聽過“獅王”之名的,全都向後撤去,生怕受到誤傷。“獅王”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就連同輩之人,都不敢這樣罵他,何況是一個後生晚輩。在金不換年輕,尚未得“獅王”之名時,黑虎族少主曾在人後辱罵於他,後輾轉數人,流傳到他的耳中。金不換不但將黑虎少主隨行之人斬盡殺絕,還追殺他千里之遠。後黑虎族長聞訊而來,金不換重傷退走,可他還沒有罷休。伏與黑虎一族族地之外,突襲黑虎族人。一時間黑虎一族,除族長與幾位長老之外,無人敢邁出族地一步。
黑虎族長組織了幾次圍剿,非但沒把金不換置於死地,換來卻是更瘋狂的報復。在那段時間,依附黑虎一族的小族,紛紛改投他族門下。生怕金不換尋仇,殃及池魚。最後還是“虎王”出面,請出了老“獅王”作和事老,纔將此事平息。條件是黑虎族長當面道歉,金不換在衆人之前,親手掌摑黑虎少主。此事之後,金不換之名,響徹獸域,名鎮八荒。
呼啦之間,整個街道就只剩下“獅王”與蔣驚天兩個人了。陳天嬌等人並不想離開,可抵不過洶涌而去的人潮,只能隨波逐流的回到了醉仙樓。街道兩旁,窗口、門口,甚至房頂,都站滿了人。整個萬獸城,除了銀川這個城主以外,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了。如此大戰,又有誰願意錯過。“獅王”一怒浮屍千里,僅衝着這份名頭,也值得一看。
“獅王”一愣,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罵他了。他先是面露慍色,然後轉怒爲笑,“小崽子,想要老夫性命,那可得看你的本事,放馬過來吧!”
蔣驚天一個鯉魚打挺站來了起來,赫然而立。雙眼之中,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是無盡的怒火。十丈之外,“獅王”負手而立,全身上下皆是破綻,這並不是誘敵之計,也沒有暗藏乾坤。只是因爲他不屑於去掩飾自己的破綻,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縱使破綻百出,蔣驚天也無法將其利用,傷他分毫。面對蔣驚天如此,面對同輩之人如此,面對比他強大千倍、萬倍之人,亦是如此。這就是“獅王”的霸氣。
“獅王”的氣勢撲了過來,果然只有玄階三品的強度。蔣驚天怡然不懼,將氣勢催促到巔峰,迎了上去。一瞬間,“獅王”的氣勢好似活過來一般,化作了一隻金毛雄獅。蔣驚天哪見過此等神技,立馬將氣勢止住,固守身前。金毛雄獅飛撲而至,橫揮利爪,瞬間就將蔣驚天如銅牆鐵壁般的氣勢撕爲兩半。
“獅王”傲然一笑,“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言畢,金毛雄獅連揮兩爪,分取蔣驚天咽喉、小腹。蔣驚天雙眼中精芒一射,似乎有所領悟。就勢將撕爲兩半的氣勢分爲股,繞過金毛雄獅之後,直奔“獅王”而去。
“獅王”眼中透露出了濃厚的興趣,他倒要看看,蔣驚天如何應付金毛雄獅的利爪。蔣驚天沉着應對,在利爪臨體前的一剎那,融入了這方天地之中。金毛雄獅連續兩爪,全部透體而過,沒受到絲毫阻攔。
“天人合一!”圍觀之人,驚呼聲接連起伏,就連“獅王”都爲之側目。蔣驚天只知道“天人合一”神奇,卻不知道它的稀有程度。整個萬獸城內,人數何止數萬,就連地階強者都超過百數,可能明悟“天人合一”的,卻只有蔣驚天一人。
“好小子,孺子可教!”
“獅王”雖無法像蔣驚天一般,融入這方天地,但他卻自有一套對付“天人合一”的辦法。只見金毛雄獅仰天一吼,蔣驚天體內古井無波的罡氣頓時動盪了起來。“天人合一”的狀態無法保持,金毛雄獅趁機連揮數爪,蔣驚天頓時陷入了危局之中。
蔣驚天的兩道氣勢,已經攻到了“獅王”的面前。以“獅王”的性格,他自然不會將氣勢調回,以作阻攔。果然,“獅王”在方圓一丈之內左躲右閃,憑藉迅捷的身法,巧妙的避開了兩道氣勢的攻擊。無論這兩道氣勢也何種刁鑽、古怪的角度去直擊、纏繞、迴旋,或者是合擊,都會被“獅王”輕鬆閃過。
金毛雄獅的攻擊雖然突然,但還奈何不了蔣驚天。只見他後撤一步,爲自己爭取了一息的時間,然後在利爪拂面之前,橫踏而出。
“獅王”見蔣驚天躲開了獅爪,不怒反笑,“‘縮地成寸’!好小子,你還想給我多少驚喜。有多少本事,都拿出來吧!”
“縮地成寸”雖然不像“天人合一”那般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但修煉難度也很大。有不少地階強者,都尚未領悟此等神奇步伐。其實蔣驚天這一步與真正的“縮地成寸”,還有很大的差距,只能說是有幾分神韻,初具雛形。
“獅王”腳尖一點地,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從兩道盤旋而上的氣勢中閃出。然後前踏一步,以真正意義的“縮地成寸”來到了蔣驚天的面前。“小子,這是第一拳。”
“獅王”說出手就出手,等蔣驚天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都已經臨近了面前三尺。“獅王”此拳沒有任何花哨,就是最普通的直拳,罡氣的運轉方式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僅是最簡單的聚氣出擊。可掀起的氣勢卻有如雄獅撲面,讓萬獸退避。此拳一出,暗自圍觀的衆人不寒而慄,更別說是被拳峰鎖定的蔣驚天。
蔣驚天只感覺,“獅王”在出拳的一瞬間,立馬就展現出了萬獸之王的氣魄,讓他心生臣服之意,更不敢與之硬拼。正當蔣驚天將要躲避之時,他心神猛然一震,才愕然發現。面對此拳,他竟然連攻擊的想法都沒有,心中所想的只有臣服和逃避。此時他才意識到,“獅王”此拳意不在傷人,而在誅心。
蔣驚天與“獅王”走的都是霸道一路,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明知不敵也敢出拳的決心。如果蔣驚天面對此拳的時候心生畏懼,不敢正面迎擊,必然會在道心上留下陰影。道心一破,精、氣、神就將會逐漸潰散。日後就算蔣驚天在修爲上能夠再做突破,戰力也將大打折扣。除非他能親手將“獅王”殺死,或是自廢修爲,從它途再入武道,纔可使道心再次圓滿。
思慮至此,蔣驚天暗呼驚險。急忙開啓玄蛇臂鎧,以一招同樣毫無花哨的一拳,攻向了“獅王”。“獅王”雖然將修爲壓制到了與蔣驚天相同的境界,但僅憑他對武道的理解,和豐富的戰鬥經驗。就可在一合之內,將蔣驚天擊敗。幸好“獅王”自負,將左手背於身後,僅以右手攻擊,使蔣驚天還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蔣驚天左拳出擊的同時,右手則運掌如刀,以一招海底撈月,揮砍向“獅王”的手腕。“獅王”見蔣驚天止住了潰逃的身形,轉而回擊。不由得大叫一聲,“好!”
“獅王”的讚賞之意,溢於言表。除了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蔣驚天以外,任誰都可以看出他已經生出了愛才之心,想要指點蔣驚天一番。至於蔣驚天能夠在這三拳之內領悟到什麼,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獅王”下手絲毫不留情面,罡氣突然爆出,生生鐵拳,竟然有如獅爪一般,生出鋒銳之氣。蔣驚天的攻勢也很巧妙,左拳在先,借玄蛇臂鎧的防禦之力,正面挫去這一拳銳氣。右掌稍慢一分,攻其手腕,拳掌合擊,化去此招。
兩拳相碰,蔣驚天明顯不敵,連連後退,最終還是因站立不穩,徒然倒地。“獅王”雖原地不動,卻面色陰鬱,蔣驚天此招明顯出乎了他的預料。蔣驚天拳掌合擊的玄妙之處就在於,左拳之中蘊含的霸道罡氣正轉,而右掌之中的則反轉。霸道罡氣能夠旋轉,本就出乎“獅王”的意料,再加上一正一反,頓時讓他生出錯力之感。讓這足以一招將蔣驚天轟殺的一拳,只發出了五成的力道。縱然如此,蔣驚天還是被“獅王”打得重傷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