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宇的社會閱歷,熊淵不得不佩服。
對於二人來說同樣陌生的少林寺,龍興宇下得山來,看上去相當輕鬆,而熊淵則是一臉的茫然。
不消半個時辰,兩人毫無阻擋地走出了少林寺的後山。
“有何打算,說來聽聽!”俊臉上沒有半點的得意,很誠懇地爭求着熊淵的意見。
“這樣真得好嗎?”熊淵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行爲,猶豫地說着。
“呵呵,不然呢?和尚的固執不是所能理解的,就算你不受苦,也可能永無天日,”機靈的少年,竟然有耐心爲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的熊淵解釋這些,“他們的目的就是軟禁你!”
“軟禁!”出乎意料的驚訝,自己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會引來這樣的結局。
“無情劍的傳說由來已久,並不是空穴來風,所以少林出於所謂的正道安寧,無論有沒有這些,你都逃不掉!”
“闖過三關也不能嗎?”
“你以爲羅漢堂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看似最容易通過的關口,纔是最危險的地方!”
“世事難料啊!”熊淵慨嘆一聲,望向業已西斜的明月,想不通爲什麼在龍興宇看來,所有的事情都這麼複雜。
“前人的經驗都是最寶貴的財富,以後多學着點,自己就能看出來了!”
“呵呵!你爲什麼要假扮風前輩,而不是別人?”想解開心中迷團,也只有寄託於龍興宇不欺騙自己了。
“若是沒有他的幫助,你以爲我能在少林寺來去自由嗎?”
“還是臭老道害我,倒也沒委屈了他!”
“別說沒用的,現在要怎麼走?”
看着面前出現的三條路,龍興宇平淡的很,似乎並不想與他太過談論關於風展雲的事情。
“哦,若是沒記錯,左邊這條是回京城的,右邊這條肯定不能走了,哪是南下的道路!”指着出現在眼前的幾條路,熊淵邊說邊將疑問的目光,看向了龍興宇,“中間這條路是通往什麼地方的?”
“長白山,九道山莊!”
話音未落,熊淵虎目猛然眯起,八尺之軀不由輕輕一陣顫抖。
“目前有兩條路可走,回京城主持火神派的即位大典,帶領火神派走向所謂的江湖巔峰,成就一方霸主!”沒有目光的對峙,熊淵卻感覺到龍興宇,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龍興宇如同一個講故事的人,繼續說着,“接下來就是中間這條路,趕往九道一探究竟,了結你心中的遺憾!”
“選擇之前,本少還有個建議,若是前往九道山莊,火神派必然會遭到江湖中的宵小算計,至於損失並不會太大。同時火神子的威望也在那裡!但是損失肯定有,至於達到什麼程度,本少不能輕下論斷。但不要指望本少出人幫你,你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你選擇去就任火神少主,九道山莊,勢必能弄清楚你的來路,到時再想上九道山莊,就要直接面對,當然這也符合你的性格。但結果肯定不理想,會造成更大的傷亡。這其中的利弊還要熊少自己權衡纔是!”
“在下有些佩服你了!”笑面直對鳳目,臉上的誠懇已經說明一切。
“你就是一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驢!不說清楚你纔不會聽本少的建議,”鳳目中只露出眼白,瞟了熊淵一眼轉身向道路右邊的林間走去。
“呃,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突然感到有些無所適從,熊淵撮着大手,來回不停地走着,思考着利弊,並沒再意龍興宇的離去。
“想好沒,本少對以後的路,也好有個打算!”此時龍興宇已然從林間轉出,手中牽着兩匹黑色駿馬,詢問的目光看了過來。
“哈哈哈,看來你是早有打算!”接過絲繮,熊淵縱身一躍,跳上馬背訕訕地笑着,有種被人伺候的感覺。
“路還是要倔驢來選!”只見龍興宇輕輕擡腿,白影一閃,已然騎上馬背,清亮的聲音也傳進了熊淵的耳中!
“嘿嘿!路要選,稱呼也要改!”突然感到內心中無比的輕鬆,但對於龍興宇的稱呼,熊淵卻是有些牴觸。聽來親近自然,讓別人聽來卻是像兩個男人打情罵俏。
“九道山莊!”
話音一落,駿馬前蹄上揚,後腿緊蹬,化做月夜白影,奔着中間的路衝了過去。
“哈哈哈,好,人前背後,走吧!倔驢兄弟!”
只瞬間的功夫,靜夜中響起清脆的馬蹄聲,隨之而起的是兩道看不太清楚的白煙,駿馬載着白衣少年,隱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天朝南部,四川苗疆。
“砰!”一聲巨響傳出,震盪着空蕩蕩的山谷,餘音嫋嫋。
驕陽透過聳立的山尖,照着已然乾癟焦黃的土地。
山影盡處,一處洞穴的石門,隨着巨響四散飛起。
激起的亂石在濃煙中噼啪落地,一道雪白身影脫塵而出,衝到金色的陽光下巨大的岩石之上。
隨風而起的衣裙,飄灑如雲的秀髮,讓人冷眼看去,飄然若仙子下凡。
水靈的大眼睛滿是功成後的炙熱。
“姐姐!你終於出關了!”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伴着一道紅色身影,踩踏着散落一地的石礫,非常高興地跑了過來。
“嗯,雪兒!”
溫軟的聲音,本要伴着對來人的呵護,卻夾雜着幾分嘶啞,聽上去怎麼也不像少女的聲音,更像是歷經滄桑的中年婦人。
兩人正是紅雪與夏芸。
夏芸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化,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
紅雪卻是驚訝的張開了大眼,撲閃閃地盯着夏芸說道:“姐姐,你的聲音!”
“習慣了就好,你永遠都是姐姐最疼愛的雪兒!”不染一絲灰塵的白裙飄起,夏芸旋轉着仙子般的身軀,落在紅雪面前,伸手輕撫着紅雪純潔可愛的小臉。
“白巫婆婆呢?”記得婆婆與姐姐一同入關的她,怎麼也想不通,出關的時候爲什麼只有姐姐出來了。
“爲姐姐功成,師父已油盡燈枯,”粉面的笑容此時已然凝固,昂起粉脛,看着破開的山腰洞穴,久久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