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來人六尺身材,圓敦敦的身子,頭帶青色方巾,濃眉大眼大鼻頭,一眼看去竟是樸實的農夫打扮。
他的身法卻完全出賣了他的身份。
手上的青色衣衫,非常隨意地揮舞着衝入人羣之中,閃電般的越過幾十個馬賊的同時,不停地擊打着衝向熊淵的馬羣。每掌下去,皆是將馬擊暈,紛紛躺倒在其身後的塵埃之中。
衆馬賊看到此人衝進陣來,更是面現懼色,紛紛調轉馬頭,四散逃去。
“都回來!”青衣大漢見熊淵已然停手,雙手叉腰,仰天怒吼。
聲音若晨鐘乍響,沒有悠遠蒼涼,直如晴空驚雷,巨大的聲浪衝擊着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都被瞬間定格在田野之間,不敢有稍許的亂動。
‘好強大的內力,’感嘆着來人的強悍,熊淵跳下馬來,噗地一聲將砍山刀插入黃土,轉身抱起馬上少女。
少女身子柔弱無骨,顯然是馬賊運用手段將其弄的暈了過去。
看到少女的容貌,熊淵大吃一驚訝,人生無處不相逢,今日情形竟然與三年前如此的相似。
“嵐!”大手扶着少女柔弱的雙肩,虎目震驚於現實的殘酷,口中亦是焦急地喊了起來。
心已無暇他顧,連拍幾處要穴,等候嵐醒過來。
“嵐姐姐嗎?”魚兒聞聲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魚兒,保護好嵐,待我爲她報仇,”淚光中的虎目,已然泛起血紅,怎能讓他眼看着愛人再次生命垂危。
“啪!”單手緊握砍山刀,迎頭一擺刀環譁楞直響,仇恨此刻已佔據了所有心海。
一衆馬賊正在青衣大漢的呼喝聲中,向中間集着,等待着命運的懲罰。
眼神中沒有靈魂的懺悔,只有生還的喜悅。
“都他媽見鬼去吧!”
體內熱血似要衝破強悍的皮膚,猛烈地衝擊着熊淵的每一根神經。
鋼牙緊挫,怒目圓睜,刀柄點地,腳尖一收一錯,化做黑影瞬間飛起,砍山刀化做銀色刀芒,狠狠地划向三丈外的人羣。
馬賊怪異的喜悅表情,沒來的及再次綻放。
噗!噗!噗!幾道響聲劃過,帶起數顆各樣頭顱,扶搖直上奔驕陽,令人不解的神情被空中飛來的煞神給瞬間定格爲永遠。
“莫要殺!”青衣大漢沒想到這黑大個說殺就殺,轉眼之間已有五個人再次躺倒在砍山刀下。
憤怒的熊淵哪裡會聽他之言,自己的老婆兩次被人搶走,任誰心裡也接受不了。若不是自己回來的及時,恐怕嵐的小命都會交給這羣無恥的馬賊。
驕陽下砍山刀化爲銀色圓弧,掛着呼呼風聲,砍向正調轉馬頭準備逃跑的黑衣馬賊。
“叮”
脆聲響起,砍山刀刀頭已然變成兩段。
“飛刀仁心!”江湖中盛傳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如今飛刀傳人秉承飛刀仁心之念,崛起江湖,熊淵早已深受其害。
“正是鄙人!”青衣大漢擡起與其身形極不想襯的修長大手,朗聲答道。
“你可識得此人!”斷刀刀頭看指青衣大漢鼻樑,血紅的雙目看向青衣大漢身後三丈外倚臥於龍興魚懷中的嵐。
“鄙人之徒,怎能不識!”
“徒兒受辱,因何不救?”
“人恆無過,有則改之……”
“仁義道德?諸賊不殺,難消我心頭之恨,”話音未落,砍山刀橫掃千軍,再次濺起無數血光。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一衆馬賊被眼前快刀嚇破了膽,苦於無處藏身,俱瘋狂奔向青衣大漢身後,以求保全性命,哪裡還有一點亡命徒的強悍與殘忍。
“住手!”青衣大漢亦是怒了,不見動作飛身而起,啪地一下緊緊握住了熊淵砸向馬賊的大刀,“賊雖可惡,罪不至死,何苦造如此殺孽。”
“哈哈哈!”凌亂地黑髮隨風飄起,棱角分明的黑臉彰顯着憤怒的猙獰,“如此迂腐之人,竟爲飛刀傳人,爲李探花丟人便則罷了,卻來坑害無辜百姓。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當-誅-之!”
魔陽劍氣凜然爆發,砍山刀向前一送一轉,砰聲響起,化做無數松針狀,若吹散的蒲公英種子四散飛去。
“開!”青衣大漢面容突變,大喝一聲,雙掌平推向前,圓敦敦的身體再度擴張如大水缸,周身劍氣更是澎湃而出,阻擋了所有碎木屑的去路。
“高歌!你個王八蛋!”想起紅狼之事,熊淵心下更是憤怒,倔強的個性讓他滿肚子氣沒地方撒。
大罵一聲,長腿飛起,狠命地砸向高歌的脖頸。
“是不是王八蛋,你說的不算!”被罵後,依然面色如水,修長的手掌輕揮,拍向熊淵飛來的腳背。
“啪!”
熊淵突然感到周身所有的力氣,都被這輕輕一擊給卸去,高大的身形疾速向後滑行兩丈多遠,纔再止住身形。
“住手!”高歌高聲阻止着熊淵的繼續進攻,“你不是鄙人的對手,還是退下吧!”
“哼!退下!”不顧身前激起的黃煙,戟指高歌,嘶啞的聲音狂喝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莽漢而已,不知也罷!”高歌生出更多的不屑,對於熊淵的殺戮之心,心懷仁心之人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好!就讓在下會會飛刀傳人!”
自己的老婆自己疼,這個當師父的竟然無視徒弟受辱,還心高氣傲地想去說服這些喪心病狂的馬賊。
放了他們只會增加更多不幸的家庭,只能徒增踏破世間安寧的鐵蹄。
“哥,我幫你!”龍興魚此時已觀戰多時,唯恐熊淵不慎,被這所謂的仁心高歌給傷着。
看到熊淵要拼命,自也不能在守在這昏厥的女人身前,飛身躍起,持劍闖入高歌身後的衆馬賊之中,大開大合地開了殺戒。
“好!”憤怒至極的熊淵如何會聽從高歌的說教,見魚兒闖入人羣,亂了高歌的陣腳,如何也不會放過機會。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幾條命,這固執迂腐的高歌,不比那少林和尚迂腐弱上半分。
“好可惡的娃娃!”高歌直氣的哇哇亂叫,同時對付兩個人,他不怕。
如今身後好三十幾號人還要他來保護,叫他如何不氣。
怒吼一聲,雙手一左一右,呼地一聲帶起波動的氣浪,狠狠地打向各處一方的熊淵與龍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