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草原,如此遼闊的大地,沒有飄過一絲絲的風。
春日的暖陽,發出了她母性的光輝,慈愛地照射着遼闊的大地,無邊的草原。
驕陽已偏向西方,重傷中的劉遠航,呼吸平穩了很多,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猴子兇狠地盯着橫在地上的幾人,熊淵則是沒有一點聲響地坐在草地上,誰也弄不明這兩個奇怪的人在想什麼。
斯文鬼幾人被猴子看的冷汗直流,臉上的神色真是如廣袤的草原,綠的可以。
猴子看到劉遠航依然沒有動靜,煩躁地來回走動了幾下之後,又不聲不響地停了下來。
看了看無聊的熊淵,自己感覺也很沒意思,就在他隨身攜帶的小包裡翻了起來。
只幾下的動作,他找出了一把如鐵鍬一樣,卻是不大的小鐵鍬,活生生的一個縮小版。斯文鬼等人看到後,心裡更是涼了半截。
他們實在是知道這東西是什麼,這些只有下九流的人,尤其是盜墓人才有的東西——洛陽鏟,猴子竟然也有。
如他們心中所想,猴子已經舞動洛陽鏟,在草地上挖了起來。沒有說上哪怕一個字,陰沉着消瘦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熊淵雙眼依然迷茫地看着遠方,根本就沒去注意猴子的舉動。
三鬼二魔的心中卻是清楚的很,這是要把幾人活埋的節奏啊。
“大,大俠饒命啊,假斯文不是說要五個時辰的嗎?這,這剛過去一半兒地啊!”身穿黑衣的無常鬼說道,他的臉色此時要比真正的無常不知道要白多少倍,慘白,只有死亡纔會帶來的白。
“就,就是啊,你稍等!”花衣的奪魂鬼花容失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跨下,而那勾人魂魄的搖曳腰肢,此刻正劇烈地抖着。
“……”
衆人的哀求並沒有打擾到猴子哪怕一點,隨着幾人的解釋,猴子反而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洛陽鏟瘋狂地飛舞着,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黃豆般地要掉下來,卻是理都不理。
終於一丈多長,約三尺深的土坑,淋漓盡致地展現在幾人面前,同時帶來的還有“砰砰”的心碎之聲。
斯文鬼儘管沒有出聲,從他的臉色上看,能裝出不怕死的樣子,還真的很爲難。
“聽着!”猴子跳出了深坑,坐在坑邊上,晃着手中的洛陽鏟,看了看一動沒動過的熊淵,轉頭對着橫豎地躺在草地上的五人說道,“我問一句,你們答一句,有一句是假的,我就扔一個下去!”
“你說,說!”幾人瘋狂地點着頭,甩掉了臉上的汗珠。
“他會不會醒過來,還要多久?”猴子指了指劉遠航,直直的聲音,沒有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會,會,再等幾個時辰,就醒了!”奪魂鬼搶着說道。
“去你孃的,到底幾個!”猴子聽到後,竄了過去,拉起奪魂鬼就往坑裡扔,“你個心如蛇蠍的**!去坑裡害人吧!”
“不要!”
伴着奪魂鬼的喊叫,她已經飛到了坑邊,差那麼一點就掉進去了。
“說!”猴子看都不看,被扔過去的奪魂鬼,指着斯文鬼問道。
“白色瓷瓶再用了,就醒了!”無常鬼不待斯文鬼說話,搶先說了出來。
“叫你騙我!”猴子抓起沒說話的斯文鬼,直接扔到了坑裡,連帶着在坑邊的奪魂鬼一起踢了進去。
斯文鬼沒有動靜,奪魂鬼的尖叫,卻讓他眉頭緊皺。
“到底要怎樣,”猴子已經憤怒了,看的紅綠雙魔直打哆嗦。奈何他們卻是真不知道,這藥到底要怎樣用纔會叫那冤家醒來。真怕猴子一下也把他們扔到黃土坑裡去,頭搖的直像孩子手中的撥浪鼓。
“就哪樣,和,和我說的,說的一樣,”無常鬼本就不淡定的心,更是亂了起來。
一直靜坐不動的熊淵動了,閃身抓起立於身前五尺的白色瓷瓶。迅速拉開瓶塞,對準劉遠航青色的嘴脣,笨拙地倒了下去。
從劉遠航嘴角流出的藥水,可以想見熊淵有多再意這厚背寬肩的大漢。
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熊淵與猴子的目光都不有離開劉遠航那濃密的雙眉。
整個世界都靜止了。花衣凌亂的奪魂鬼,張着嘴巴,不知道在咒罵着什麼,只能看到她的嘴在不停地動。
熊淵與猴子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如今他們的身影被定格在燦爛的陽光下,無論草原如何旋轉都不能讓二人的身影動上一動。
“咳!咳!”
地上的大漢終於有了動靜,熊淵抱起了這個充滿他童年的玩伴,沒有聲音卻眼含淚光。讓那滿是灰塵的身影充盈着寬闊有力的臂膀。
猴子如同得了狂躁證的瘋子一樣,雙手舞動,把還在地上的三人扔進了深深地土坑裡。
在三鬼二魔近乎魔鬼般的吼叫聲中,洛陽鏟如螺旋般舞動,剷起片片黃土。頃刻間瀰漫的黃土氣息代替了芳香的青草味兒。砸進了五人絕望的眼中,塞滿了翕動的鼻孔。
“哈哈哈……”看到劉遠航醒來,坐在蒙古馬上抱着劉遠航的熊淵,盡情地享受着草原的清涼的空氣。
“笑個啥?”猴子知道熊淵並不是在笑劉遠航的重生,是在笑自己做事的態度,在前邊牽馬帶路的同時,沉着臉問着熊淵。
“厲害啊,厲害,熊淵就沒你那股子狠勁兒,思前想後的,看來讀書還真是害了我!”熊淵搖了搖頭。
“這與讀書有什麼關係,頭不都是露在外面嗎,生死由命吧!”猴子沒有回頭,“總不能守着他們不走吧,不然這小子咋辦,沒個好的地來養傷,那還了得。”
“嗯,不錯,不錯!”熊淵砸着嘴說着。
正如猴子所想,這草原幾十裡地沒有煙是很再正常不過的事,爲了幾個不值得的人去糾結,還真不如把他們殺了。
思想上沒有了負擔,熊淵的心情不錯,至少劉遠航的命已經保住。
這就是希望,重生的希望,這就是守護,生命的守護。
夕陽下的草原,是有風的。
輕輕的風吹向臉龐,如嬰兒小嘴溫潤地劃過,吹向永恆的遠方,守護無邊的草原。
遠方山邊的白色蒙古包,飄揚着白色哈達,正在迎接遠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