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決定,吳迪就不再猶豫,他拿出白手套戴上,表情凝重的緩緩將整個左掌貼向畫面右下角的空白。幾乎是在手掌觸碰到畫面的瞬間,那股強大的冰寒氣流就彷彿等待了許久的餓狼般,瘋狂的涌入了他的體內,眨眼間他的整條右臂彷彿都被凍結了一般!
吳迪不爲所動,堅定的按了下去,從手掌觸摸畫面到踏實的按在畫面上這短短的一瞬,他手掌中的清涼氣息也傾巢而出!這些清涼的氣息瞬間由稀薄變得渾厚,卻沒有像上次那樣迎頭痛擊,而是在接觸冰寒氣流之前,忽然分成無數小縷,悄無聲息的向粗壯的冰寒氣流纏去。
吳迪的眼前彷彿展開了一個無聲的畫面,他清楚地感覺到一縷縷清涼的氣息無聲無息的融入了冰寒氣流,然後迅速被同化,而冰寒氣流也隨之變得溫潤一些。隨着清涼氣息融入的越來越多,漸漸地左手恢復了知覺,那是一種刺骨的冰涼!
吳迪有些吃驚,想先將手從畫面上移開,一試之下卻發現這隻手似乎已經不是他的一樣,竟然不能移動分毫!
就在他的眼前,左手似乎逐漸在變得透明,他的眼睛似乎都能看透那薄薄的皮膚!他依稀看到只有芝麻大小的天書在他手心飛快的旋轉,將一股股冰寒氣流吸入其中,然後又吐出更多的清涼氣息……
吳迪沒有放棄挪動手掌的努力,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刺骨的痛感逐漸消失,他也就不再着急,靜下心來,默默感受着天書對冰寒氣流的吞噬。
忽然,一個骷髏頭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吳迪的面前,本是眼睛的兩個大洞居然散發出耀眼的白光!沒有牙齒的大嘴上下開闔,伴着桀桀的怪叫聲,吐出了一段古怪的音符!
吳迪確認自己從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但他發現自己居然清楚地懂得這段話的含義,
“覬覦死亡之花者,必將沉淪於地獄的深淵,永生不得解脫!”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短短的一瞬間,冷汗就爬滿了吳迪的額頭,吃驚之下,他連右手都用上了,想盡快將左手從畫面上挪開,卻發現無論他怎麼努力,仍然是不能移動分毫!
骷髏頭彷彿能夠看到他的動作,隨着吳迪的掙扎,它那沒有一絲肌肉的臉上居然好像慢慢的有了一絲表情,這是嘲笑?還是猙獰?
去你媽的,既然拿不開,那就把你看個通透!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吳迪狠勁發作,不再管什麼涼氣什麼骷髏頭,咬牙向畫內透視進去!
彷彿穿過了薄薄的一層薄膜,又彷彿是穿過了遙遠的距離,當他發動透視的那一刻,涼氣和骷髏頭忽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眼前霍然出現了又一幅巧奪天工的畫面,向日葵!梵高的向日葵!
吳迪試着挪動了一下左手,發現很輕易地就從畫面上拿開了。他長出了一口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這似乎一整天般漫長的過程竟然還沒有超過一分鐘!
他閉上眼睛,頭痛的靠在沙發上,那骷髏頭是怎麼回事?那段話是什麼意思?詛咒?這個世界上有詛咒嗎?他正想嗤之以鼻,忽然想到天書,又沉默了。這世界連天書都有,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吳迪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甩開了這些紛亂的念頭,管它呢,反正已經發生了,難道一幅破畫還能殺人不成?再說了,那麼猛烈的冰寒氣流不也都被天書接下了嗎?那骷髏頭難道真能跳出來咬我一口不成?
調整好了心態,吳迪又開始琢磨,這幅畫很顯然被人做了僞裝,原來的畫作被人蒙上了一層薄膜,然後又在薄膜上隨手塗鴉了一幅向日葵!可奇怪的是,這兩幅畫都是梵高的手筆,這又是因爲什麼?
他的心像貓抓一樣,終於忍耐不住,大着膽子又將左手按在了畫面上,忐忑的等着冰寒氣流和骷髏頭的再現。可是十秒鐘過去了,半分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卻始終再沒有任何的異象出現!
吳迪笑了,很顯然,天書技高一籌,這些妖魔鬼怪都被它消滅了!那好,就讓我仔細的欣賞一下這幅來自梵高的珍品大作吧!
輕輕地透視進去,一幅絢麗的畫面再次呈現在吳迪的眼前,十幾株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的黃色向日葵插在一個藍色的花瓶中爭奇鬥豔。看那畫面的佈局,向日葵的形狀,竟似乎和梵高那幅享譽世界的名作一模一樣!難道,流傳於世的那幅名作竟然是假的?
吳迪按下心中的疑惑,仔細的打量着生動的畫面,漸漸地,他發現了兩幅畫的不同。
記憶中,梵高的向日葵充滿了生機,彷彿真的代表着太陽之光,是光和熱的象徵,是內心翻騰的感情烈火的寫照,可這幅怎麼感覺有些彆扭?
再仔細的看去,畫法、色彩的運用都是大師級別,沒有問題,可是那種彆扭的感覺從何而來?
意境?沒錯!是意境!大師的畫和普通的畫最大的差別就是意境!在梵高的向日葵中,充滿了活力以及對生命的熱愛。而這幅畫,雖然向日葵依然盛開,但卻感覺不到一點那種朝氣與活力,相反,整幅畫面充斥着一種頹廢、矛盾、絕望甚至是死亡的氣息!
吳迪長出了一口氣,大師就是大師,一模一樣的兩幅畫,竟然能畫出截然相反的兩種意境!
畫面上除了向日葵,在右下角,還有一段潦草的文字,吳迪看了半天,只是勉強認出了文字末尾處的署名,依稀像是“vanGogh”的字樣,他暗暗點頭,果然是梵高的真跡!
署名的下邊是幾個阿拉伯數字,1890年7月27日,想必是這幅畫作完成的日期了。不對!大大的不對!梵高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好像就是在1890年!
梵高有一幅名畫,《麥田裡的烏鴉》,被人們認爲是“封筆之作”、“不祥之兆”,預示着一場兇險的災難即將來臨。而這位大師正是自殺在一片烏鴉羣飛的麥田之中!那一天,這個瘋狂的傢伙提着手槍,彷彿一個強盜般衝入麥田,衝着自己的心口來了一槍!
麥田?麥子不正是成熟在夏天嗎?那這個日期……
吳迪長出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這幅畫還有最大的一個疑點——珍品,唐伯虎的《寒江送友圖》也是珍品,卻有着數種變化,明顯要比這幅畫技高一籌。難道,是因爲那骷髏頭和邪惡的詛咒,這幅畫才躋身珍品之列?
宋影悄悄的走過來,她剛纔就發現吳迪似乎有些不對頭,走近了才發現他的狀況確實不怎麼好,那黑黑的臉此刻都變成了一片蒼白!
“你怎麼了?用不用看醫生?”
宋影小聲的問着。
吳迪睜開眼睛,笑道: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邊說邊想站起來,沒想到雙腿一軟,竟然跌坐回沙發。宋影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攙扶,卻被扯得一頭撲到了吳迪的懷裡!她低垂着頭,根本不敢去看吳迪,手忙腳亂的想要掙扎起來,卻忽然發現一隻不怎麼強壯卻有力的胳膊緊緊的箍住了她的纖腰……
吳迪跌坐回沙發的時候,本能的順手一扯,沒想到把宋影扯到了自己懷裡,頓時覺得尷尬不已,正想將她扶起,卻嗅到了從那柔軟的身軀上傳來的一抹幽香,心智一陣模糊,雙眼陡然變得赤紅,一股野性的慾望漸漸將他淹沒……
宋影被吳迪抱在懷裡,只覺得箍住她的手臂越來越緊,不由的急了起來,再加上耳邊傳來吳迪逐漸粗重的呼吸,讓她渾身的汗毛根根直立,彷彿身下的吳迪忽然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大凶獸!
宋影尖叫一聲,拼命地掙開吳迪的手臂,跳起來就想逃跑,已經徹底被慾望矇蔽了的吳迪一躍而起,猛地將宋影撲到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把撕開她的T恤,將嘴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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