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山,氣氛越來越好了,這正是候蔦希望看到的。
他不敢說自己對錦繡劍脈的改造已經成功,但至少劍脈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小孔雀不在家,和獨孤嵐蕭薔兩個出去遊山玩水去了,在剡國,她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這傢伙的冰房子已經蓋好,就是一個展翅飛翔的孔雀模樣,在獨山上也算是獨樹一幟。
整個獨山主峰上的建築已經基本完成,數百座巨大的冰雕建築把這座山峰裝點的美輪美奐,尤其是白晝,陽光照下,就彷彿是一個七彩世界。
主體是三個龐大的建築羣,以冰雪劍閣爲核心的中央建築羣,設立在獨山峰頂,由百餘座大型宮殿組成,氣勢宏偉,莊嚴肅穆,這裡也是舉行大典儀式的主要場所。
然後是山腰處的搖光劍宮,這裡是劍脈日常運轉的核心所在;如果說冰雪劍閣是象徵意義上的建築羣,主要負責大型儀式所用,是頭腦,那麼這裡就是真正的心臟,也是金丹中堅修士常來常往的地方,各種職能性宮殿分佈其中,足足近兩百座大小宮殿就彷彿一個玉帶一樣環繞在上峰腰部。
山腳處是通天劍樓建築羣,更像是一座冰城,因爲這裡容納了劍脈八成以上的修士;
這樣的落差感就是要讓每個劍修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在哪裡,除了往上努力,他們沒有第二條路。
這麼多的建築,聽說武真人幾乎挖空了附近的一座冰川,投入人力物力無數;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外觀建築是有了,但很多宮殿內的佈設還很欠缺,這就不是能速成的,只能交給時間來慢慢積累。
這九年中,武真人找到了自己,也成全了全真。其實當初他和段府真人也沒什麼區別,但一念之差,境遇卻截然不同。
只有一年時間了,請柬已經陸續發出,這樣大的事件,必須給客人們留足充分的時間,纔好安排妥當。
大陸上所有道統都會接到全真教以錦繡劍脈名義發出的邀請,哪怕是遠在海外的瀛臺,也早在兩年前就派人傳去了消息,無一遺漏。
但是,到時候到底有多少人來就不好說,西南諸道是肯定都會來的,也不敢不來;外域關係好的道統也不會失期,其它的就不好說。
對全真教來說,他們到底是地區性的魔門老大,還稱不上是大陸的魔門魁首,在號召力上和那些道門佛門大派還有些差距,但是,請不請是態度,來不來是面子,也沒什麼好說的。
歷史上,剡門全真就從未召開過這樣的大陸性盛會,他們最多舉辦過西南區域的類似活動,那還是在兩百年前,候蔦甚至還沒出生。
在大陸上,有實力舉辦這樣盛會的也就只有道門,因爲他們的分支擁躉夠多,不至於出現發出邀請卻沒人前來的窘境,就連佛門都不敢輕易嘗試這樣的大陸之聚。
劍脈這一次之所以敢這麼做,有很多原因。
基礎便是最近百年來候蔦的表現讓大陸所有道統都對劍脈刮目相看,星座真傳,兩次宇外降臨,風頭正勁;還有底層真傳選拔考覈,以至於現在的篡奪上位,都讓剡門全真成儼然成爲修真新氣象的風向標。
內在驅動力便是經過九年的磨合,基本上各道統的傳承問題都已經水落石出,大部分道統都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傳承,但也有一部分傳承不明不白的,這就有了聯盟的可能。
這一次大典,全真教主要邀請的就是這些傳承不明的道統,希望建立一個鬆散的聯盟,對抗越來越咄咄逼人的道門佛門。
只要這些道統來了,就是成功,至於那些所謂的大門派大道統,他們其實並不真正介意。
就送出請柬的弟子回報來看,大部分道統也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只說看情況再說,就在模棱兩可之間。
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李初平正在給他彙報這次大典可能的規模,“規模可能不會太大,你也不要失望。”
候蔦就笑,“我失什麼望?朋友來了就好,如果來的狼多了咱們還得防備着,累不累啊。”
李初平聳聳肩,其實對剡門全真來說,一貫的傳統就是對這一類的活動沒什麼太大的興趣,這是劍脈特點所至,你就是把劍會搞得再風生水起,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又能吸引多少人不遠萬里來投了?
但正如候蔦所說,重新來過的剡門全真需要藉助這次大典來表明一個態度,一種新生的開始;也可以說是爲了和草原劍脈的融合這樣的大事必須要有儀式感,要麼人家草原會覺的這次回門不太正式!
換句話說,要有明媒正娶走正門的禮儀,不能偃旗息鼓走角門入府,這是規矩。
至於候大教主的上任大典,他本人都不在乎,其他修士也沒人太看重這些東西;真正意義上的過程他們已經經歷過了,就很無所謂,劍冢小世界的儀式感不比找一大堆無謂的人來湊熱鬧要有意義得多?
但既然諸多因素都趕在了一起,用什麼名頭就很講究。
大張旗鼓的說我們要搞聯盟了,這會刺激某些人敏感的神經;開誠佈公的說我們劍脈新生了,這會讓某些人坐臥不安;光明正大說全真和草原融合了,這會讓人對他們加倍的警惕。
這些真正的目的,都是隻能做不能說的,說出來就是錦繡劍脈有野心,有目的,等等等等。
什麼能說?就只有候大教主的就職大典。
這就是修真界的彎彎繞,你可以看不慣,但真輪到伱時還不得不這麼做。
候蔦就很苦惱,他又被這些老奸巨猾的真人們推出來頂缸了,偏偏他還沒有足夠的理由來拒絕,就只能爲了宗門的利益犧牲自己的習慣。
好在當他決定挑起這個重擔時就已經對這些東西有所準備,再也不能一人孤劍浪跡天涯,也不知道這樣的煎熬還要經歷多久?
開天后能不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