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的話讓指玄等一衆道人很驚訝,他們知道天心閣在錦繡大陸的地位,對他們這些上界來客的到來也多有幫助,本來就以爲這不過是上界布在錦繡的一顆棋子,但現在看來他們見得還是有些淺了?
“爲什麼?天心閣是大陸的中心,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如果我們動了它,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最起碼在錦繡修真界內部就會有太多反對的聲音,沒有一個理由,誰也不敢這麼做。”
黑夫幽幽道:“要是知道爲什麼,我們又何必要搗毀它?我實話實說,獸潮的發起其實就是爲了這個目的,離支海族牽制西南區域,天盡洋牽制東南道門,我們從西北,北境,東北三個方向同時進攻,只要有一路能夠成功推進到內陸深處,就能達到目的。
可惜,人類的防禦太過嚴密而離支海族太過廢物,它們那裡一崩潰,連帶反應下我們就知道事不可違,這纔有了後來人類的收復失地。
道友以爲,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動員了上百萬的妖族,就是爲了和你們開一個玩笑的麼?如果不是因爲真的事出有因,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
幾個道人面面相覷,其實仔細想來,上一次的獸潮確實很沒道理,不符合宇宙修真界中各種族之間的正常相處原則,如果沒有絕對把握,妖族的這次獸潮除了自尋死路就再也沒有第二個結果。
現在,原因終於搞清楚了,它們是想突襲上虞國,毀了這裡的一切。
“計劃很周密,也很有想象力……”指玄道人違心的誇讚道。
但黑夫很清醒,“不,是我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我們把主要力量放在天盡洋上,就想拖住東南道門,結果很不錯,但我們卻在西南失了手,一路崩潰就是環環崩潰,還沒等我們在其它三個方向上發起總攻,一切就結束了,所以,你們要感謝劍脈,如果不是他們,我們說不定已經達到了目的。”
指玄很乾脆,“不,你們達不到目的!哪怕離支海不崩,伱們一樣破不開人類的防禦圈,因爲有我們,真的以爲東南道門就完全被你們拙劣的伎倆給牽制住了?”
黑夫饒有意味的一笑,他不想爭執,也不想觸動道門敏感的神經,對一件沒有發生的事有什麼好爭的,都是馬後炮。
“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憑着本能,我們認爲這次錦繡之行最大的變數就在這裡,在上虞,在歲末,在天心閣,在封嬰榜……要消除這一切,就只能滅掉這個天心閣,相信我,在這件事上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指玄道人可不會輕易被他擺弄,妖族的利益和人類的利益一致?那就是個笑話!他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妖族要毀滅的,那就一定是人類要保護的,這裡面的彎彎繞很多。
“滅門滅道統?這太寬泛,恕我直言,你們做不到;我想知道爲什麼你們會選擇這麼做?本能指引你們來到這裡,那麼你們發現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黑夫搖搖頭,“我們在找,但目前來看天心閣這個道統本身很一般,不一般的是他們做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不覺得如果真的是天道指引我們而來,這個天心閣的存在好像也在天心閣的一部分麼?
如果僅僅指的是人物,天心閣唯一有蹊蹺的就是他們的閣主,但這個人我們就根本找不到,也許你們可以?”
指玄擺擺手,“這是我們的事,很高興能聽到一點有用的東西,但我們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們操心;六神很快就會被放出來,這是我們的誠意。”
黑夫也不強求,他很清楚有種族的隔閡在,就很難達成一致,需要利益的高度協調;但它仍然很滿意,不僅是救出了六神,更是在對方心裡紮下了一根刺。
它們有的是時間,等待這棵刺的生根發芽。
目送三個妖族轉身離開,幾個道人感覺今次還是有些收穫的,惠遠道人就哼了一聲,
“這些妖族,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混進人類世界,也就是欺負錦繡土著看不出來他們的根腳罷了。”
指玄道人提醒他,“惠遠師兄,你的態度不對,要知道獸潮已經結束了,我們就不應該一直盯着過去不放,在宇宙修真界中,重要的是向前看。”
古柏道人,“你們覺得這個黑夫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觀止道人搖頭失笑,“都是真的,它們只是沒把最關鍵的那部分說出來而已,說出來的這些東西就是想帶我們節奏,這是妖族的一貫伎倆。”
幾個人都是很有見地的道門精英,能被派來這裡,個個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指玄微微一笑,“我們過去看看那位太浩女修吧,她一直停留在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
惠遠道人不以爲然“有什麼好見的,若說卜算,太浩再強還能強過我們三清體系了?岑參師弟,你怎麼說?”
岑參,周易出身,在三清體系中就是最擅長卜算一道的道統。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岑參很低調,這也是這個道統的一個特點,“首先,我不會就錦繡大陸進行任何卜算,這也是宗門派我來時特別着重提醒的;其次,僅以錦繡而論,當地修士會卜的更準,因爲他們的根基氣運就在這裡。”
幾個人沒有都過去,這次換岑參出頭,因爲專業對口,“這位道友請了,我叫岑參,和貴門天聆師兄有些淵源。”
趙心瞳擡起頭,“天聆師兄提起過您,說周易在卜算一道上可謂是宇宙之冠,上知天庭隱密,下斷凡間是非……”
岑參搖頭,“過了,天庭隱密不可知,人間是非何必聞,百年學卜卦,一生守緊嘴;道友這是在卜算開天之人?”
趙心瞳搖搖頭,“誰開都一樣,何必庸人自擾之?太浩門和天心閣有些關係,他們的封嬰榜也需要我們拿出個名冊,我嘛,就是留在這裡做做樣子而已。
算不清楚的,一算就變,一算就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