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北海遺址最適合築基中期境界的修士進入。
修爲稍低一些的修士在北海遺址中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進去就是炮灰的料,事實上除了當年極樂大帝是以練氣後期修爲進入的外,以後就再也沒有練氣期的修士進入過。
就算是築基初期的也極少,因爲築基初期修士相對來說沒有多少實力太低,在北海遺址中容易成爲炮灰。
而修爲相對高一些的也不可能進去,當年金丹也有不少金丹大修士進入這個遺址,結果因爲化神尊者的禁制,修爲都急速降低,將實力都壓制到了築基初期境界,結果死亡率比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還要高。
不知道多少金丹大修士在北海遺址中就是因爲一時失手,而隕落在了他們絲毫看不起的築基修士手中。
就算是築基後期修士,在這北海遺址中都會受到實力壓制,不過要比金丹大修士要好一些,也就是壓制到築基期中期修爲。
只有築基中期及以下的修爲進入之後,實力方面纔沒有任何影響,也不知道這個禁制到底是不是北海派當年那個化神尊者特意佈下來的。
黃‘玉’和薛狂領着這一百多名乾元宗築基弟子向乾元宗在三山坊市的據點而去。
常昊跟在後面和來的那一羣築基弟子們在一起,同時和幾個較爲熟悉的師兄弟閒聊了起來。
這羣人中爲首的自然是燕歸來等人,不過他絲毫沒有做衆人首領的覺悟,依舊是懶懶的,隨意地跟在兩位金丹師叔的身後,對常昊眨了眨眼。
常昊嘴角翹起,靠上前去,對燕歸來施了一個禮,笑道:“燕師兄,我們好久沒見了。”
燕歸來慵懶一笑,拍了拍常昊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籍籍無名下去的,哈哈,不過你修爲進步得也真快,快要趕上我了,看來你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啊。”
說着他取出身上的那個小酒葫蘆來,細細地抿了一口:“能夠拜入黃‘玉’師叔‘門’下,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乾元宗的未來就要靠你們了。”
常昊有些無語地看着燕歸來,搖了搖頭,低聲道:“如果燕師兄能夠把酗酒這個‘毛’病給去掉,那實力提升肯定要比絕大多數人快,乾元宗最終還是要靠師兄來撐大梁啊。”
他對燕歸來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
有敬畏,畢竟燕歸來是乾元宗三十年來最傑出的天才,常昊無數次聽說過他的名字;有惋惜,因爲燕歸來沒有好好徹底利用自己的天賦,而是沉浸於美酒之中;有尊重,則是因爲燕歸來對他有過指點之恩;當然,同也還有一絲絲的不服氣。
燕歸來一直是他的追趕對象之一,是他的目標。
可是燕歸來卻總是那樣懶散,彷彿修爲實力什麼的在他眼裡都不重要一般,他所鍾愛的只有美酒。
這讓常昊心中十分不爽,頗有些怒其不爭。
事實上,無論是誰,發現自己一直苦苦追趕的對象從來都沒有將他所看重的東西放在眼裡,那他也一定會有常昊這樣的感覺。
聽常昊說到美酒,燕歸來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道:“常師弟,上次送給你的‘寒‘玉’釀’‘烈火燒’‘百‘花’酒’都應該喝完了吧,我最近又釀造了兩種靈酒,師弟有沒有興趣嘗一嘗,哈哈。”
常昊無言,不由輕聲一嘆,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上次燕歸來送給他的那個裝酒葫蘆,遞給了常昊,然後面無表情地道:“如果燕師兄釀造了很多的話,那就送師弟我一些吧。”
這時候常昊都有些爲自己感到羞愧起來,剛剛還在勸誡燕歸來不要沉‘迷’於美酒之中,可是燕歸來一說手中新釀製了兩種靈酒,他還是忍不出掏出了裝酒小葫蘆來。
在這一段日子裡,那三種靈酒喝完之後,常昊總感覺少點什麼似的,而且喝慣了燕歸來的好酒,其他的什麼靈酒喝起來就有些寡淡無味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修仙界裡的各種靈酒除了口感之外,還都各有妙用。
“寒‘玉’釀”“烈火燒”還有“百‘花’酒”,對常昊的修爲起了很大的幫助,讓他對燕歸來新釀製的兩種靈酒多了一絲期待。
接過常昊遞來的小酒葫蘆,燕歸來瀟灑一笑:“我就知道常師弟會成爲我的好酒友的,這兩種新靈酒可‘花’了我不少心思,研究了很多古方,連極樂魔宗的‘酒癡’蘇鴻都讚不絕口,從我手裡搞走了配方。”
見到常昊和燕歸來閒聊,旁邊一些弟子都目瞪口呆起來。
燕歸來身爲乾元宗年輕弟子中的第一天才,雖然沒有什
麼傲氣,但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怎麼會和常昊有‘交’情的。
連燕歸來的堂弟燕歸藏眼中都閃爍不已,他雖然只見過常昊幾面,但對常昊也有深刻的印象,卻沒想到常昊竟然會和燕歸來熟識,他太瞭解他的堂兄了,這比常昊成爲黃‘玉’的親傳弟子更讓他吃驚。
趁燕歸來給自己裝靈酒的空隙,常昊和另外一些熟識的弟子打起招呼來,包括燕歸藏、雷威、李玄真、呂嶽、張楓、陳相、田地、林城、莊文華等等。
無論熟悉和不熟悉,只要認識,常昊都十分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這些人眼中都充滿了驚‘色’,因爲他們大部分都是常昊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等天才弟子,可是常昊的修爲卻趕了上來,和這些人相比絲毫不差,甚至還比某些人高上一些。
譬如莊文華,修爲只在築基四重大圓滿境界,比常昊還要低一個境界。
除了這些常昊熟悉的築基弟子外,當然也還有許多他並不認識的弟子,他一眼掃過去,發現大部分的弟子修爲都在築基中期境界,不過有十七八個弟子的修爲明顯高於衆人。
這十七八個修爲明顯高於衆人的弟子是宗‘門’的核心弟子,大多都是看不到結丹的希望,所以想要在這次的北海遺址中死拼一把,拼出一絲能夠結丹的希望來。
常昊仔細掃了一遍,卻沒發現和他一起拜入乾元宗的那一批弟子過來。
他心中輕輕一嘆,現在的他已經領先一步,將那一批弟子甩在了身後,無論是天資卓越的李天策,還是無情無‘欲’地遊夢英,都只能望着他的背不斷追趕了。
不過人羣中還有一個身影在微微閃避着常昊的目光。
常昊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厲青玄,和他結下下生死仇怨的厲青玄。
本來他和厲青玄算得上是無冤無仇,而且兩人應該說還有同‘門’之誼,只是厲青玄和劉嘉盛有‘交’情,竟然給劉嘉盛透‘露’常昊的行蹤,差點就讓常昊身死道消。
如此大仇,常昊一直記在心裡,不能不報。
只是可惜,在這七八年裡,常昊待在乾元宗自由行動的時間並不長,並沒有再碰見過厲青玄,倒也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但是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
了厲青玄,常昊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芒。
厲青玄修煉《披風七殺劍訣》,平日裡冷酷異常、殺氣十足,可是這會心中卻揣踹了起來。
當初他爲了一顆“築基丹”而聯合劉嘉盛出賣常昊的行蹤,本來以爲以劉嘉盛的實力,常昊應該是不可能活下來的,但他卻沒想到劉嘉盛竟然栽倒了常昊的手中。
他藉故在外遊歷了多年,一回乾元宗就聽說了常昊的事蹟,心中充滿了緊迫感,於是才主動申請加入這一次的北海遺址之行,希望能夠將修爲繼續提升,把常昊帶來的危機
可他卻沒想到七八年不見,常昊的修爲竟然已經不比他差,甚至還要比他強上一些。
他比常昊要早三四年成就築基,現在修爲也到了築基五重初期境界,只比常昊低上一個小境界,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只是常昊的修爲提升實在是太快了。
而且不僅僅是修爲,還有常昊的背景,也極端強大。
這讓一向冷酷的厲青玄都感覺到了一絲後悔,但後悔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於是厲青玄對這次北海遺址之行更加放在了心上。
只有這樣,他纔會有可能從常昊手中逃得‘性’命。
甚至,如果有可能,他不介意找機會將常昊扼殺在這北海遺址中。
常昊看着躲在衆人中厲青玄,並沒有發作,畢竟此刻他們是同‘門’弟子,而且在兩位金丹長輩的眼皮子底下,肯定不可能會鬧出什麼事。
所以,他和厲青玄想的一樣,將在北海遺址中將一切恩怨瞭解。
在這一羣築基修士中,除了常昊熟識的諸多男‘性’修士之外,還有十二三名‘女’修,修仙界裡兇險異常,所以‘女’修的數量原本就比男修士少很多,更不用說這北海遺址了,乃是北海州一大凶險之地,來的‘女’修就更少了。
所以這些‘女’修個個都不簡單。
常昊掃過去,倒也認識幾個人,譬如徐靜姝、柳綵衣,譬如穆青萍,
徐靜姝是和燕歸來一代的‘女’修士,在乾元宗的名聲也不小,雖然比不上燕歸來這樣天才,但是手段也不差,曾經力壓燕歸藏,修爲也有築基五重後期境界。
而且她容貌明‘豔’,乾元宗不少弟子都
想娶她作爲道侶,有不少裙下之臣,只是她似乎對這方面不怎麼感興趣。
柳綵衣則是柳靈的家族後輩,當初柳靈之所以出手購買那一粒“築基丹”,正是爲了柳綵衣,柳綵衣天資也十分不錯,只不過沒有怎麼參加過宗‘門’內切磋鬥法,所以常昊對她倒不怎麼熟悉,不過她既然敢來參加北海遺址,估計也有兩把刷子。
而純以實力來說,這幾人中應該是以穆青萍最強,
她一身黑衣,傲然卓立,修爲已經是築基五重,雖然和常昊處在同一個修爲境界,但常昊卻也沒有信心能夠從她手中討得了好。
想起自己的“青萍”飛劍,常昊不由苦笑了起來。
穆青萍主修的是乾元宗傳承秘典之一的《無形劍訣》,是典型的“以弱搏強、一擊必殺”之術。
她可是有過以練氣期的修爲正面擊殺築基期修士的記錄,更何況常昊當年親眼見過穆青萍不過剛剛築基就敢正面攻擊金丹大修士。
這種事跡可能連左神通這樣充滿傳奇‘色’彩的前輩都沒有做過。
常昊對着這十幾名‘女’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雖有心上前去互相‘交’流一下,但穆青萍就這樣淡淡地,有幾分拒人千里的味道,常昊也不願意去打擾她。
燕歸來將酒葫蘆對着常昊一扔,慵懶地道:
“這裡面有我新釀造的兩種靈酒,一種是‘百草百蟲酒’,我‘精’選百種毒蟲,而後又‘精’選百種毒草,經過生克演變、自然醞釀而成,你嘗一口就知道是什麼味了,至於另外一種,嘿嘿,保密,你自己去品味吧。”
常昊一把接過酒葫蘆,看了看燕歸來,低聲道:“燕師兄,百種毒蟲、百種毒草釀製出來的酒,你確定沒有什麼問題?”
燕歸來把眼一瞪:“不願喝就還給我,我還捨不得呢。”
常昊將酒葫蘆往儲物袋裡一塞,低聲一笑。
不一會兒,衆人就來到了乾元宗在三山坊市的這一片據點,因爲常昊已經在這邊待了四個月的時間,雖然一直都待在黃‘玉’眼皮底下,但相對這些宗‘門’的師兄弟們還是熟悉三山坊市一些,所以也就被黃‘玉’派出來負責這些弟子們安居事宜。
等將這些事情搞定之後,就又到
了接受指點的時間,不過這次是衆人一起。
離北海遺址開啓只有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內,薛狂長老用自己切身經驗以及乾元宗三千年來關於北海遺址探索積累,來給衆人介紹這北海遺址中的各種狀況,包括可能遇到的各種危險,以及一些已經被探明瞭的地方。
每人手中都得到了一份地圖,這是乾元宗的絕密,是無數先輩在探索出來的遺址內的部分地圖。
因爲有化神尊者的禁制在,幾乎每一個進入北海遺址的修士都會自動傳送開來,很少有人會傳送到一起,所以這份地圖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殘缺不全,不過整個北海遺址的大致範圍倒已經估出來了。
而現在乾元宗已經探明的地方大概只用百分之一左右。
因此他們這次去北海遺址除了爭奪各種天材地寶、各種屬於自己的機緣之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儘量探查遺址中還未探明的區域,爲後來者做準備。
經過薛狂長老仔細地講解,常昊對北海遺址中的情況終於不再雙眼一抹黑了。
不過也算不上十分了解,畢竟北海遺址實在是太大了,薛狂長老講解的只是北海遺址中百分之一的情況,想要真正搞清楚狀況,還是需要真正進入北海遺址中去。
在薛狂長老指點之餘,衆位弟子之間也互相‘交’流切磋,畢竟難得聚集在一起。
而且也有許多弟子去了鬥場,磨練自己的戰鬥技藝,讓乾元鬥場築基中期這個層次的戰鬥水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整個三山坊市的鬥場中都是這樣一種狀態,畢竟大大小小勢力無數修士都有人到了三山坊市來,就是爲了這一次的北海遺址開啓。
雷威他們本來還想着帶人去挑了其他的幾個鬥場,但卻被薛狂長老揍了一頓,只能乖乖地待在乾元宗據點,接受兩名金丹長輩的指點教導。
就這樣,三個月過後,北海遺址馬上就要開啓,整個北海州風雲變幻,甚至有不少其他州的修士渾水‘摸’魚,不過都被三山坊市給嚴厲處置了。
畢竟這關係到整個北海州的利益,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會盡力維護。
乾元衆人也都整裝待發,因爲那北海遺址並不在三山坊市周圍,離三山坊市還有一定的距
離,所以需要乘坐飛舟過去。
不過在出發之前,常昊被黃‘玉’單獨召喚,然後給了他四張符,分別閃爍着彩‘色’的光芒。
常昊不由一驚,經過這些年的不斷開拓眼界,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破禁符”
“破禁符”是某些同時‘精’通禁制和符之道的大師煉製出來的符,能夠破除一般的禁制,根據破除禁制的威能分爲一彩、三彩、五彩、七彩,以及傳說中的九彩。
因爲同時‘精’通禁制和符的修士很少,而且煉製“破禁符”的法‘門’也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所以這種“破禁符”十分珍貴。
而黃‘玉’拿出來的這四張符分別是三張“三彩破禁符”和一張“五彩破禁符”。
常昊不由擡起頭來,驚聲問道:“師尊,您這是……?”
黃‘玉’輕輕一笑,說道:“這幾張‘破禁符’還是我早年在其他大洲歷練時得到的,只是可惜一直沒機會用掉,現在對我的作用也沒有那麼大了,還不如給你,北海遺址中肯定會用得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着黃‘玉’將這四張符往常昊面前一遞:“拿去吧,放在我手裡也是‘浪’費。”
常昊伸手接過,心中有些感動,連忙施禮道:“弟子謝師尊的賞賜。”看着常昊接過這幾張“破禁符”,黃‘玉’不由哈哈一笑,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有些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