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我這兒有一件‘虛空靈龜無量鑑’,是一件中階防禦法寶,其本體乃是一頭至少是化形期的虛空靈龜死亡之後留下來的龜殼,是我百年前在九天罡風中搜尋一些材料時偶然得到的,當時爲了得到這個東西差點就要了我的老命。”
天器老祖站起身來,將手一伸,手上便出現了一個人臉大小的銅鏡樣法器。
只是天器老祖拿出來的這個鏡子樣的法器有些奇怪,其中正面一側相對光滑一些,但卻是模糊一片,只是隱約有波紋盪漾而出;而其背面一側則微微隆起,一片青黑之色,十分質樸,但在這種質樸之中卻隱隱有神秘的紋路隱現。
“虛空靈龜殼乃是一等一地煉製法器的材料,更何況是化形期的虛空靈龜留下來的龜殼,所以我得了這虛空靈龜殼之後便一連閉關了三十年,用盡種種手段,最終將其煉製成了這件防禦法寶‘虛空靈龜無量鑑’!”
說着他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
“虛空靈龜天生能夠定風控水,並且防禦力極強,就算是在這世間諸域的億萬生靈之中,虛空靈龜的防禦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而它們之所以有這麼強的防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它們身上的龜殼。”
“所以我千思萬想,花了三十年的時間,在保留虛空靈龜殼自身特性的基礎之上,將其煉製成了這件‘虛空靈龜無量鑑’。”
“這寶鑑正面能定風控水,對一切風屬性水屬性的法術都有增幅加成,而且甚至能夠反彈敵人的部分風屬性水屬性的法術;而背面則天生陣紋,擁有極強的防禦能力,並且沒有偏重,無論是何種法術、劍訣甚至其他的一些攻擊方式,都能夠有效地抵擋。”
天器老祖說着微微一嘆,露出幾分不捨之色,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以化形期虛空靈龜殼煉製而成的法寶,幾乎可以抵禦大半元嬰真君的攻擊,並且潛力極大,如果不是我本命法寶早已經選定並且已經蘊養修煉了數百年,那麼我肯定會選擇這件‘虛空靈龜無量鑑’作爲我的本命法寶。”
“可以說,這‘虛空靈龜無
量鑑’是我至今以來最傑出的作品,原本是我自己在用的,不知花仙子是否肯換,可以的話,我便將這‘虛空靈龜無量鑑’中的所有神識印記都抹去,反正這東西留在我的手裡也是暴殄天物,換給花道友也許更能夠發揮出它的作用。”
天器老祖果然不愧是天南域首屈一指的煉器宗師,手中竟然會有這樣的秘寶。
用化形期虛空靈龜殼煉製成的防禦法寶,這絕對是花蝶衣所說的強大護身保命之寶,也虧得天器老祖能夠忍痛拿出來。
虛空靈龜也是一種高等血脈並且極爲強大的妖獸,生活在九天罡風之中,和天南孔雀一族類似,幾乎沒有天敵,只不過它們生性懶散,所以並沒有如同天南孔雀那般聚集在一處,而是在九天罡風中各自任意漂流着,極少有回到地面上的時候。
也因此,這世間諸域中利用虛空靈龜殼煉製的法器少之又少。
畢竟九天罡風中危險重重,除了天生能夠定風控水、並且防禦極強的虛空靈龜可以生存之外,連一般的元嬰老祖在其中都是舉步維艱,還哪有多餘的心力卻獵殺在九天罡風中如魚得水的虛空靈龜。
即便是想要獵殺虛空靈龜,在虛空靈龜那種變態的防禦之下,除了類似於極樂大帝的那種逆天強者之外,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得手。
天器老祖也是運氣滔天,這纔得到了一個化形期虛空靈龜的龜殼。
而他恰好在煉器方面有極高的造詣,所以才煉製出了這一件“虛空靈龜無量鑑”的法寶。
會場中的三十多人幾乎同時將目光集中在了天器老祖的手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變得極爲熱切了起來。
相比起花蝶衣手中的“一元滄海珠”來說,這面用化形期虛空靈龜龜殼煉製而成的“虛空靈龜無量鑑”無疑是更具實用性、更加珍貴。
畢竟在天南域中根本沒有“第二元嬰秘術”的傳承。
“一元滄海珠”就算是再珍貴,從這方面來說也只是雞肋而已,這也是千情宗之所以將其拿出來交換的原因之一。
當然,“一元滄海珠”雖然是修煉“第二元嬰秘術”的材料,可以承載第二元嬰,但卻並不代表它僅僅只有這一種作用。
事實上,作爲萬載深海之下無
數年孕育而出的天地靈珍,“一元滄海珠”的還有其他一些非常重要的作用。
譬如可以作爲輔助修煉的秘寶。
對於修煉水屬性功法的修士來說,將這“一元滄海珠”佩戴在身上無異於隨身攜帶這一條中階靈脈,會使得金丹期及以下修爲的修士修煉速度相較其他修士強上數倍,並且不會有多少副作用。
譬如這“一元滄海珠”本身就是最頂級的煉器材料。
“一元滄海珠”如果作爲煉器材料,那它比之“星河神砂”之類的頂級煉器材料都還要強上不少,如果能將其煉製成一件相對完備的法器,然後再被一個天資絕豔的修士煉成本命法寶,不斷將其蘊養祭煉,那它甚至有晉升靈寶的可能。
那些頂級大勢力鎮壓氣運的靈寶。
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在掌握某件靈寶之後,就幾乎可輕易滅殺一名元嬰後期的修士。
所以如果沒有靈寶鎮壓氣運,那即便是出現了元嬰真君,也根本稱不上是什麼頂級宗派勢力。
只是煉製這種頂級材料所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太多太長了,也只有天器老祖這樣癡迷煉器並且有能力將這“一元滄海珠”煉製成法寶的纔會見獵心喜,那些頂級大宗派中雖然也有煉器強悍的元嬰真君,但此時在場精通煉器之道的卻只有天器老祖一人。
而對其他一些出身頂級大宗派的元嬰真君來說,這“一元滄海珠”他們雖然也想要,但爲了這東西拿出比天器老祖那件“虛空靈龜無量鑑”價值更高的東西來交換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們手中並沒有“第二元嬰秘術”的傳承。
畢竟“一元滄海珠”也只是擁有成爲靈寶的可能,而這種極小的可能還不足以讓他們拿出超過“虛空靈龜無量鑑”這種等級的護身保命寶物去交換。
所以,在天器老祖出價之後,場中的那些元嬰老祖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化形期虛空靈龜龜殼煉製而成的中階防禦法寶“虛空靈龜無量鑑”,這已經是最好的出價了。
對於天器老祖的出價,花蝶衣自然非常滿意,畢竟這“一元滄海珠”對於千情宗和她來說都只是雞肋,能換到“虛空靈龜無量鑑”這種強悍的護身保命之寶,對於她來說當然是賺了。
“好,天器道兄果然爽快,如此小妹也就不再嗦了,這顆‘一元滄海珠’就是……”
然而她話音還未落,會場中就又突然傳出了一個平靜的聲音來。
“慢着!”
常昊心中一驚,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旁一驚站起來的孔妤,腦海現了片刻的停頓,然後連忙神識傳音道:“妤兒,你在幹什麼……?!”
孔妤懷抱雪白肥兔站起身來,眼波流轉,看向了常昊,目光中隱隱露出了一絲笑意來,然後將頭一轉,十分平靜地對着花蝶衣道:“花前輩,我還沒有出價呢。“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不僅僅是留下來的那些個金丹真人,就連場中的那十幾名元嬰真君也一同將目光落在了孔妤身上。
這些目光聚集在一起,恍如實質,憑空產生了一個股巨大的壓力。
但孔妤卻猶若未覺,輕輕撫了撫懷中的那頭已經酣睡了的雪白肥兔,然後伸手一翻,拿出了一個玉盒出來。
“花前輩,這便是我們的出價,您看如何?”
隨着她淡淡的話語,場中修士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她手中的那個玉盒之上,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似笑非笑,更多的人卻是滿眼驚訝和疑惑。
他們怎麼也不相信。
眼前這名貌不驚人的女修會拿出一件,比化形期虛空靈龜龜殼煉製而成的中階防禦法寶“虛空靈龜無量鑑”更好的寶物來和花蝶衣交換。
甚至連花蝶衣自己也不相信。
畢竟孔妤一直都坐在那兒,以花蝶衣元嬰真君的眼力來看,她體內的力量層次絕對不會達到元嬰期,而沒有元嬰期的實力,怎麼可能會拿出超越天器老祖得意之作“虛空靈龜無量鑑”的寶物出來。
而常昊則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知道孔妤乃是孔雀一族的小公主,而孔雀一族傳承無數年,底蘊遠比任何一個人族頂級大勢力深厚,因此,身爲孔雀一族小公主的孔妤當然有可能拿出一件比“虛空靈龜無量鑑”更爲寶貴強大的護身保命寶物出來。
他也知道,
孔妤爲什麼要拿出這樣的寶物來交換。
無非是爲了他罷了。
畢竟對於孔妤來說,這顆“一元滄海珠”的價值不大,並沒有什麼作用,只是因爲常昊對這顆“一元滄海珠”流露出了幾分遺憾之意,所以孔妤才準備出手拿下這顆“一元滄海珠”。
“妤兒,你不必如此,這東西我其實用不着。”常昊苦笑着搖了搖頭,對孔妤傳音道。
孔妤轉過頭來,皺了皺鼻子,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然後輕輕一笑,同樣對常昊傳音道:“算是我借你的,以後你記得還我就是了。”
她雖然天真嬌憨,但也同樣非常聰明,自然知道常昊的心思,所以就說出了這一句。
有借當然有還,如此常昊也就沒有那麼尷尬了。
只不過什麼時候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聽到孔妤這話,常昊無奈一笑,但心中卻輕鬆了不少。
而就在兩人神識傳音的時候,場中所有元嬰真君的目光又都同時落在了常昊身上。
元嬰真君的目光幾若實質,帶着一種壓迫性的力量,讓常昊一下子就感應到了某種強大的壓力,心中不由暗叫糟糕。
先前這些元嬰真君的注意力都沒有落在了他們身上,所以他們神識傳音基本上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但在孔妤站起來和天器老祖競爭出價之後,幾乎所有的元嬰老祖都看向了他們這邊,而他們現在的修爲,神識傳音根本就不可能避開元嬰老祖的感知。
看到常昊,天器老祖雙目一睜,然後高聲怒道:“哼!又是你,小輩,你當這兒是什麼地方,竟敢如此放肆!”
身爲堂堂的元嬰真君,他當然不會也不願意和孔妤一般見識,不過常昊先前就出手從他手中搶過那件棍狀奇物,現在又似乎和孔妤有聯繫,這自然就惹火了天器老祖。
他可是元嬰真君,竟然有金丹真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掃他面子,這如何能忍!
因此,天器老祖在這一句怒聲之中灌注了幾分法力,隨着聲音向常昊衝了過去。
雖然這點法力不會將常昊擊殺,但常昊若只是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那也肯定也會在這一陣聲音的衝擊下受傷。
“天器道友,你失態了。”
有“萬流城主”在場,常昊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而隨着“萬流城主”的話音落下,天器老祖的那句話中的法力也被完全消除了去,然後落入了常昊的耳中。
常昊無奈一笑,對着天器老祖拱了拱手:“前輩誤會了,晚輩並無意和前輩作對。”
事已至此,再退縮也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出來,反正在場的這些元嬰真君都互相牽制,並且還有“萬流城主”在場,而常昊又只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應該不會有人不顧臉面對他出手。
看着常昊站起身來,不遠處的柯賢和呂非都同時張大了眼睛。
他們都知道常昊不凡,但他們卻沒有想到,常昊會突然和元嬰老祖之間的寶物交換扯上關係,而且還這麼不卑不亢地和元嬰真君說話。
就算他們兩人是“萬流城主”的得意弟子,但在面對元嬰真君時候,姿態也同樣得放低許多。
而另外一些金丹真人的目光就顯得更不平靜了,畢竟敢於這麼和元嬰真君說話的金丹真人並不多,而常昊又完全陌生,所以他們自然各自思量揣摩了起來。
孔妤目光平靜地看了天器老祖一眼,接着又掃了在場的衆人,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花蝶衣身上,舉起手中玉盒淡淡說道:“花前輩,你還是先看看我的東西吧。”
“哼!”天器老祖冷聲一哼,“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竟敢拿出來和我的‘虛空靈龜無量鑑’比較!”
花蝶衣揚了揚眉頭,然後伸手一招,孔妤手中的玉盒便直接飛起,落在了她的手上。
而衆人的目光也隨着玉盒而動。
花蝶衣擡頭看了一眼孔妤,然後低頭輕輕打開了手中的玉盒。
突然間,她面色大變,臉上充滿了極度震驚的神色。
這讓在場的元嬰真君心中頓時都有些好奇了起來。
但花蝶衣現在只是剛剛將玉盒打開一個口子,並且又是站在臺上,而她本人又是元嬰真君,場下的那些元嬰真君根本不好用神識去窺探玉盒中的東西,畢竟這通常都意味着挑釁。
但此刻在臺下,他們又
始終看不到什麼。
花蝶衣輕輕將玉盒蓋上,漸漸將臉上的驚色收了起來,只是目光中的震驚絲毫不退,看着孔妤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看到花蝶衣此刻略顯奇怪的眼神,天器老祖冷笑一聲:“嘿,花仙子,那兩個小輩不會是在逗你玩吧,我這‘虛空靈龜無量鑑’可是極爲難得的防禦法寶,這顆‘一元滄海珠’應該與我交換了吧。”
聽到天器老祖這話,花蝶衣微微一嘆,對着他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了孔妤,溫聲道:“姑娘,這顆‘一元滄海珠’是你的了。”
說着她便把手中那顆放着藍色微光、隱隱帶有潮汐之音的“一元滄海珠”遞了過去。
這舉動讓場中衆人都大吃了一驚,他們一開始沒想到孔妤會站起來和天器老祖爭搶這顆“一元滄海珠”,而後更沒想到孔妤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更讓花蝶衣滿意,似乎比那“虛空靈龜無量鑑”更好,就這樣硬生生地就爭贏了。
天器老祖面色一變,怒道:“這不可能,花道友,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她到底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我不信能比我的‘虛空靈龜無量鑑’更好!”聽到天器老祖這話,花蝶衣眉頭一皺,然後沉聲道:“怎麼,道友這是懷疑我的眼光嗎?!這‘一元滄海珠’可是我拿出來的,自然是誰的東西更好就交換給誰,道友的‘虛空靈龜無量鑑’的確不錯,但那位姑娘拿出來的東西卻是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