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秋定睛一看還真是,這桌面上擺放着芸豆悶面,蒜蓉菜心,還有清炒油麥菜,醬香茄子這幾個綠葉菜的價格只怕能抵的上一桌的肉食的。
什麼水煮魚,鍋塌肉,老爆三,宮保雞丁,壓鍋肘子茶樹菇,雞翅,蹄筋,在這兒寒冷的冬日裡,客都比不上蔬菜的價格。
而她想說反正她喜歡吃肉,別買菜也行,但是知道顧景淮是要吃菜的,她便也沒什麼話說了。
“新年吉樂!爹,祝你身體健康,娘就日日有肉吃,兩個弟弟學業有成。”沈月容嘴甜的很,這一聲娘簡直把林沐秋哄的心花怒放:“我也祝你賺錢越來越多,景淮繼續升官。”
顧景淮嘴角扯起一抹笑。
衆人紛紛說着吉祥話,這顧景淮和沈家一起過的第一個年,顯得格外的和諧,格外的溫馨。
“爹,你明兒個早上可千萬別喊我起來開門了啊,我要睡懶覺。”沈月容真是怕了,去年的大年初一還歷歷在目。
沈大山不悅,嗔道:“不喊你喊誰?難道喊年華?”
顧景淮阻攔:“我來。”
他反正習慣早起了,沒多大的影響。
沈大山倒是忘了這茬:“好好好,你來就跟月兒來一樣的,我明日來喊你。”
沈月容做了個鬼臉,就帶着兩個弟弟出去放煙花了。
雪還沒停,在這雪白的大地裡,一朵朵金黃色的煙花就這樣綻放開來,格外的引人注目,駐足在不遠處的顧景淮,看着姐弟三人嬉笑玩鬧,彷彿置身其中,笑得格外燦爛。
他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熱鬧的年,往年在侯府過年,他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熱鬧和快樂都是別人的,與他無關。
而現在這一切都是沈月容帶給他的。
轉天,沈月容在顧景淮的細心安排下,睡了一個大大的懶覺,一點也沒有被吵着。
她惦記着跟虞襄的約會,起身梳洗完畢便徑直去了廚房,只見他家翩翩夫君這會兒正在竈間盛着餃子,那平日裡拿案卷的手,拿着勺子,倒是一點也沒有不和諧,即使被廚房裡的煙火籠罩,還是能看出那男子身上的貴氣。
“醒了,吃餃子。”顧景淮沒來由的有些臉紅,許是被沈月容新年第一天的鮮豔打扮給晃了眼,也可能是怕沈月容不喜他準備的早餐,有些緊張。
“唔~!”沈月容一口下去便發出了驚歎聲。
顧景淮緊張問道:“不好吃?”
沈月容搖頭:“好吃,太好吃了,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餃子,還是我們家景淮厲害呀,要是你有功夫下廚房,那這廚房可就沒我什麼事了。”
這餃子明明就是昨兒個大家一起包的,餡也是沈月容親手和的,顧景淮昨兒個捏的時候特意捏了個邊角,今日全都撿出來煮給沈月容吃了。
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沈月容這浮誇的演技,還是讓顧景淮放鬆了下來,眉開眼笑的。
“虞襄怎麼還沒來啊?”時盈盈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跟沈月容和顧景淮抱怨。
她們三個明明約好午飯前上山,這樣就能趕上蓮花寺的齋飯了,可是虞襄和姚軒卻遲遲沒有出現。
“再等等吧,馬車裡這麼多吃食,也餓不着你。”沈月容帶了老麼多點心了,時盈盈也就作罷,喝茶吃點心,反正馬車裡顧景淮給燒了爐子,也不冷。
而虞襄這邊雙腳都已經發軟了,眼瞅着要站不住了。
“襄兒,今日這早飯略微有些油膩了,以後軒兒的飲食,你以後要加倍注意上心。”姚夫人居高臨下的說道。
十年媳婦兒熬成婆,姚夫人也是從小媳婦兒這麼熬過來的,他們高門大院的自然規矩要多一些,對兒媳婦兒的要求也很高,一言一行,都得符合她的要求。
“是。”虞襄應道,嘴脣咬緊了一些,讓自己強行打起精神來。
天剛亮,她便起身過來了,過來候着婆母,穿衣奉茶,伺候早餐,聽訓,在虞府她可從來沒有晨昏定省過,來了姚家是一天也不敢輕視,卻還是很難得到婆母的一句誇讚。
這期間姚軒還讓人來催促過兩回,但是姚夫人就是不鬆口,反而越來挑剔,虞襄也就不敢提出離開。
姚軒終於等不下去了,風風火火的過來了:“娘,我們跟知府大人約好了今日一起去蓮花寺的,再不動身該遲了,這冰天雪地的,總不好讓人家等我們。”
姚夫人的茶碗重重一扣,斜眼看了看虞襄。
這丫頭究竟有什麼魔力,把我們家軒兒迷得是五迷三道的,往常時常外出做生意磨礪,這半年來一次都不外出,還天天準時回來用餐。
昨兒個那年夜飯,姚軒拼命給虞襄夾菜,生怕她餓着的模樣,實在刺眼,要知道姚夫人一年也跟姚軒吃不上幾頓飯的。
再說這自家兒子,那是處處爲虞襄說話,不過就是多訓話兩句,便趕來打圓場,她這個親孃到底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虞襄眼見姚夫人不悅,趕緊擺手說道:“沒關係的,沈姐姐等久了應該會先上山,我們晚些時候趕上去就好了。”
可這副作態,在姚夫人眼裡,分明就是故意的,這麼說不就是坐實了她這個婆母糟踐兒媳婦兒嗎?柔柔弱弱的,裝給誰看!
“行了,你們趕緊走吧。”姚夫人就怕這樣下去,姚軒的心會離她更遠,便只能放了虞襄。
要知道她給兒子娶了媳婦兒,這個年反而更累,虞襄幾乎什麼忙都幫不上,現在連兒子都快沒了,她心裡那個不是滋味啊。
兩人謝過母親,這才匆匆趕去相約處,時盈盈免不了一頓抱怨,但好在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虞襄和姚軒道歉後,三個女人家便手挽手一起上了山,兩個男子跟在身後。
時盈盈不時大聲說着話語,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再看這一個穿着桃紅色衣裙,一個披着雪白披風,兩個嬌豔無比的小媳婦兒,在這厚雪中,格外的引人注意。
只是二人身側那一聲白素衣裙的女子,顯得有些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