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示威

這幾天續俊馳很煩躁,十分煩躁。夏文成的死令夜獨輝大怒,甚至連內閣閣老孫偉樓與六扇門總緝事郭聰都派了過來,除此外還有錦衣衛都指揮陸柄與東廠總督步高升。兩個天人,兩個頂先天,陣容堪稱豪華,並不像是單純來查案的。

“郡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搬倒一個大家族是不可能的,特別是你要搬倒的還是世間最爲古老的家族之一。”鏗鏘有力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續俊馳往後一看,是位老者,正是內閣三輔孫偉樓。

孫偉樓看着在六十歲左右,十分瘦,但個子很高,兩眼明亮,精氣神十足。他穿着大紅色的官袍,上面補子的圖案是隻贔屓。黑色的貂裘坎肩套在官袍外,穿着很是樸素大方。

續俊馳看着來的人是孫偉樓後鬆了一口氣道:“既然來的是孫相公,那我這心就放下了一半。若是來的是嚴相公或仇相公,恐怕我們續家不完也要脫一層皮了。”五大閣老中,首輔一般不管事,兩個世族,兩個寒門,相互牽制平衡。而孫偉樓,就是出自江東的大家族孫家,與續家同爲勳貴之一。

晚上,五河郡的廣場上已經匯聚了無數寒門士子,甚至連寒門出身的天人強者宋兵乙都來了。“宋山長,夏大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您老牽頭,讓這續家給大家一個交代吧!”一名學子憤憤不平的說道。宋兵乙沉默了良久,也認爲這和續家有關係,而且,看現在這些學子的樣子,就是自己不和他們一起去這些人也會強闖續府,到時候若沒自己看着,定會出現大亂子!

憤怒的學子們點燃了用魚人遊淋過的火把,頂着客棧外的大雪,簇擁着宋兵乙走向了太守府。看着離去的人,一個唐門探子不由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守府前,看着那緊閉着的大門。衆學子不禁破口大罵了起來,平時的修養都不見了,可能是因爲在今日有着天人強者的撐腰,爲能夠挑釁在平時不敢招惹的存在而感到了興奮吧。這是一個高武世界,世族和寒門間的矛盾變得更加尖銳難以調和,而且世家大族,也是有絕對鎮壓寒門的實力。

“郡守大人,還請出來一見。”中正溫和的聲音在郡守腹內響起,此時,府內。“大哥,怎麼辦?父親大人還沒有趕來,現在該怎麼辦?”續憫薰焦急的說道。續俊馳也微微有些色變,但還是鎮定的說道:“行了,先出去再說吧。”

過了約莫一刻鐘,郡首府大門轟的一聲打開了。續俊馳走在前頭,續憫薰跟在他的右後方。二人看到在郡首府的前面是一排排的火把,在這漫天飛舞的大雪中,溫暖的火光卻是連成了一片,只不過怎麼看都不會有溫馨的感覺,反而帶給人一種難言的荒亂。

“續俊馳(續憫薰)見過宋大家。”續俊馳與續憫薰看到宋兵乙後同時行禮道,宋兵乙,在儒林中可是泰斗級別的人物,更何況還是一位無上天人強者,容不得兄妹二人不謹慎。

宋兵乙微微一笑,笑着說道:“續太守不必如此多禮。老夫此次前來也是沒有別的什麼事,就是想知道,夏大人的死因調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結果,都已經八天了,這事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時,宋兵乙身後的人也是高舉着火把大聲說道:“對,你要給我們一個交待!”“給我們一個交待!”“沒錯,我們的生命在此沒有保障!”喧囂聲不斷的響起,無數的火把照亮了這下着暴風雪的夜。

“大家放心,我們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就是怕打草驚蛇,所以不能透露消息,望大家見諒,回去好好休息,等抓到真兇,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續俊馳放低了自己的姿態,毫無誠意的糊弄着。

宋兵乙看着安靜下來的羣衆眯着眼睛微問道:“郡守大人所言當真?”續俊馳面色嚴肅的說道:“自是當真。”宋兵乙就這麼站着,一股淡淡的威勢自其身上散發,在他周身的羣雄皆感受到心靈一陣放鬆,這威勢就像是柔和的春風,吹散了這寒冷的冬,給人的心靈來了一股暖意。

而續俊馳與續憫薰兄妹則是汗流浹背,斗大的汗珠自二人眉頭不斷滑落,二人臉色蒼白,渾身打着顫,強撐着一口氣沒有跪下。宋兵乙也不說話,只是不斷的增強着釋放的威勢,續俊馳與續憫薰的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差勁。

“哈哈哈,宋兵乙,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我兒乃是朝廷命官,就算真的要給上頭一個交代,也輪不到你過來討要吧!以大欺小算什麼本是,妄你本身還是儒門名宿!”猶如鐵箏彈動的聲音自衆人耳邊響起,衆人只感覺耳膜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都忍不住小聲低嚎。火把上不滅的火焰也是一陣的晃動,有了要熄滅的徵兆。

雪還在不停的下,但是隱約可以看到有兩個身影站在遠處的房頂之上,卻是一老一下。老人拄着一柄龍頭柺杖,穿着黑色的唐裝,上面繡着一朵盛開的金色蓮花。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小羊皮披肩,披肩上面有許多華麗的圖案,充斥着神秘的美感。

他的頭上戴着一個頗爲考究的紫貂皮帽子,長長的眉毛下是對猩紅的眸子,此時正閃着狠辣的毒芒。在鷹鉤鼻下的嘴脣微微上翹,盡顯譏諷之色。

他旁邊站着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男孩長得十分俊美,若不是知道這是續家的獨苗,恐怕都會認爲這是一個女孩子。男孩戴着黑色的帽子,頭髮是灰色的,穿着深藍色的小棉襖。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和那還稍稍有些嬰兒肥的小臉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天真無暇很是可愛。

宋兵乙看着立在遠處房頂上的老人,笑了笑,說道:“此言差矣,續家主!”話音未落一股充滿了陰鬱的氣勢猛然襲來。宋兵乙一皺眉頭,也是釋放了自身的春風之勢,兩股氣勢在這五河郡城的高空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將這漫天的烏雲都衝散了,大雪卻是因此而停。

“續家主,此地不是動手之地,點到爲止,可好?”宋兵乙臉色陰沉的傳話道。續長生冷哼一聲,領着孫子一步踏來,擋在了續俊馳與續憫薰的前面說道:“哼,好一個此地不易動手!宋兵乙,若是剛剛老朽稍微落一點兒下風,恐怕你都不會放下動手的機會吧!”

宋兵乙笑了笑,沒有說話,擡起了雙手。只見他那雙手在虛空不停結印,如若偏偏起舞的蝴蝶。“雪後初晴!”剛剛堆積的大雪瞬間從地下飛了起來,如同白色的海浪,又像是匹練。狠狠的朝着續長生捲了過來。

續長生看着這漫天飛雪,猩紅的眸子中也閃過了一絲的興奮。他雙手持着龍頭柺杖狠狠的朝着地面一拄,旁邊圍觀英豪手中火把上的那些火焰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從中鑽出來無數的蝴蝶。蝴蝶身上燃燒着赤色的烈焰,就好像是楓葉被點着了一樣。

“燃·蝶之舞!”燃燒着火焰的蝴蝶不斷的聚集到續長生的身旁,在他身旁不斷的飛舞、盤旋,有的蝶甚至聽到了他的肩膀上,輕輕的蒲扇着那着了火的翅膀。

看着越來越逼近的雪浪,續長生大喝一聲:“去!”頓時無數的火蝶蒲扇着翅膀飛了過去,在雪浪拍到火蝶身上後,“茲啦啦”的聲音不斷響起,無數的白煙在冰與火相碰之處生成,將這一片區域所有人的視線都覆蓋了。

這個時候,宋兵乙突然俯身一衝,浩然正氣匯聚與掌心處,狠狠朝着續長生拍去。續長生側身多過,反手就撩起一杖,白色的內力覆蓋在杖上,狠狠的敲中了宋兵乙的後心。宋兵乙強忍着疼痛一腳踢在了續長生的胸口,一時間卻是鬥了個半斤八兩。

白煙散去,二人依然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誰都不知道在剛剛的交手中誰吃了虧。

“續家主,到此爲止可好?”宋兵乙微笑着說道。續長生哼了一聲,冷聲道:“請便。”

宋兵乙笑着拱了拱手說道:“告辭!”接着就朝着客棧走去。看着微微有些發冷的寒門學子,續長生不禁再次冷哼一聲,說道:“還在此地留着幹什麼?莫非還要老朽親自相送不成?”衆人聽此頓做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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