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塵定定看了顧小年半晌,這才笑道:“那你先說,各類武功你會什麼,想要什麼?”
顧小年說道:“刀法指法會,掌法腿功也會,點穴暗器也懂,輕功自然嫺熟。”
他攤了攤手,“所會都精,但要說真有一門武功來當殺手鐗的,還是暗器飛刀。”
顧小年自然還是有隱瞞的,比如自己的‘勢’,他飛刀殺敵,除去彈指驚雷間的意境一瞬外,若與‘勢’相合那更是產生質變。
以及他所隱瞞的‘登仙劍章’的先天一炁,本來只是當作實質的煞氣來用,吸攝或是腐蝕,與隔山打牛之用勁之法配合更是相得益彰。但後來又有了司徒商的那殘篇劍法,便成了真正相輔相成的武學招式。
可以說是已有‘奇蹟’在手。
但誰會嫌棄殺手鐗少呢?顧小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之人,眼中滿是真摯。
林欣塵認真想想,這才說道:“你現在是先天一流,離破境還有多久?”
他沒說顧小年是否有把握破境,而只是問他還有多久。
這是一種自信,對於自己也是對於眼前之人。
顧小年目光閃了閃,說道:“一年半載之間。”
“那《風后八陣圖》你可以考慮一下。”
林欣塵認真道:“這是奇功一屬,若是練成,同等境界無敵手不說,就算是越境界殺人都不在話下。你有先天一炁在身,進展必然神速。”
顧小年其實早在先前對方提起的時候就動了心思,只不過是故意做出滿不在乎的神態罷了。
畢竟,林欣塵沒必要糊弄自己,若這門奇功真有對方所說的那般威力,他當然是要非練不可的。
但顧小年還是說道:“武道宗師大成之後也能殺天人?”
“這倒不能。”林欣塵笑了笑,“天人之下還是人,就算是武道宗師也能被下藥麻翻,也會被暗器襲殺。比如唐門的‘酥骨香’,或者是霹靂堂的‘九天玄雷’。但天人境界不同,能殺天人的,只有天人。”
顧小年聽了,抿嘴道:“天人,難不成還是神仙不成?”
“陸地神仙。”林欣塵說道:“天人玄奧,如今卻是難窺一二。”
顧小年問道:“那你學沒學這《風后八陣圖》?”
林欣塵笑笑,“不然我怎麼能躲過你的偷襲出手。”
顧小年一愣,隨後舒了口氣,“我還以爲自己的偷襲水平下降了。”
“那你學還是不學?”
“你現在是什麼境界?”顧小年目光一閃。
林欣塵眨眨眼,“比你高一點點。”
顧小年瞭然,“來吧。”
林欣塵伸出手,空無一物,卻在翻掌之間多了一枚青玉玉簡。
他擡眼看,卻沒從顧小年的臉上看到什麼驚奇。
顧小年似笑非笑看他,然後側了側身子,露出腰間掛着的一個小香囊。
林欣塵看了,雙眼一亮,“我就知道你也不簡單。”
顧小年笑笑,“僥倖得來的。”
對於林欣塵的臭顯擺他自然是看明白了,無非就是在袖袍裡放了乾坤袋,藉着翻手的時候倒出玉簡就是,不過這也能看出對方精神力強大,沒有半點不自然。
“給。”林欣塵遞過來,臉色稍正,“雖說現在就算是浮雲觀都快忘了有這麼一門奇功了,但不乏還有老怪物聽說過,記着,非緊要輕易不可動用。”
顧小年伸手接過,說道:“這個我自然省的,命可是最珍貴的。”
林欣塵聽了,搖搖頭,“你這是沒遇到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顧小年邊看玉簡便隨口道:“你遇到了?”
“遇到了。”林欣塵語氣有些變化。
但顧小年因爲心不在焉而沒有聽出來,他只是隨口應了聲,便將心沉沉浸在了玉簡之中。
……
玉簡裡的內容並不冗長,因爲但凡用玉簡封存的武學都是極其簡練的,這是奇功,屬於傳承的一種。
而等顧小年看完,他也就明白了爲什麼林欣塵說只有絕頂境界纔能有所小成,武道宗師方可大成了。
《風后八陣圖》靠的是對氣機的感應進行相應處理變化,不只是可以隨意隱藏自身的氣息,還能將周遭萬物氣機都進行改變,這已經接觸到了‘勢’的範疇,只不過所影響的只有身周的一點距離。
而大成之後,就可以自由牽引其他人的氣機變化,做到不見血而殺人,只在彈指之間,如被天地排斥。
它的原理很難說透徹,但之所以需要絕頂高手以上者纔能有所成就,是因爲離體的真氣。
感知一道涉及玄妙的精神,若無特殊秘法,離體真氣便是最好的感知手段。
而這《風后八陣圖》用的,就是將這離體真氣延伸,就像是抽絲一般,將這離體九寸的真氣飄散到一定的範圍。
因此大天位的先天絕頂最多隻能算是小成,因爲所依賴的只是真氣。
而武道宗師不同,罡氣如風,離體三尺三,無論是韌性還是範圍都是質變。
先天一炁是天人境界纔可轉化的體內‘能量’,就相當於是原本的燒炭耗油的動力系統直接轉化成了核反應堆,自然是更爲強勁,質變中的質變。
這也是林欣塵所說顧小年若是修行,肯定進展神速的原因,否則他自然也是需要先天絕頂才能入門修行的。
《風后八陣圖》,小成所能改變操縱的範圍不過身週三丈,大成之時卻是六丈。
這如同一種領域,若真能做到,即便林欣塵所說的同境無敵是誇大,但起碼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
顧小年將玉簡合上,送還到林欣塵的手上。
“你不留着?”林欣塵說道。
顧小年看着他手掌一翻把玉簡收了,翻了個白眼,那你收的倒快。
“已經記下了。”他說着,整了整衣襟,“說吧,接下來需要我怎麼做?”
林欣塵滿意地看着他,“這麼上道兒,行,跟我來吧。”
顧小年依言跟了上去。
兩人穿過排排書架,走到了房間深處,那裡是一個方圓三四米的空場,地面畫着八卦陰陽圖案,燭臺很多,點了一排排白色蠟燭。
顧小年挑了挑眉,看着林欣塵走到中心的陰陽魚,在蒲團上坐下。
“愣着幹嘛,過來啊。”林欣塵說道。
顧小年摩挲着下巴,不由道:“我看着你這佈置怎麼這麼信不過呢。”
林欣塵沒好氣地說了句,“你懂什麼,這是道門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