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泉”若水說道。“我以天樂宮宮主的身份,現在將這白玉琵琶交給你,從今天起,你就是琵琶閣的新一任閣主。”
“謝宮主”碧泉含淚接過琵琶,那上面甚至還有她師父的血跡。
“碧泉”若水問道。“你……可掌握了迷心之樂了?”
她搖了搖頭。“師父生前從不讓我碰白玉琵琶,對於迷心之樂也教導甚少的。”
原來是這樣,若水在心中暗自思忖,看來師叔卻也是個貪戀名位之人,不願對碧泉頃囊相授,不過這樣更好了,起碼這個碧泉不會成爲她新的絆腳石。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她假意安慰着。“現在研習卻也不晚。”
“是……”碧泉哭着應道。
但自比以後,她卻只是在琵琶閣中抱着白玉琵琶發呆,天樂宮中的事情很少去管,也不見她的武功有什麼進展……所有弟子皆以爲是因爲靜池被殺,碧泉太過傷心的緣故,只是同情她,卻也沒有辦法幫到她什麼。
江湖記事:閩閻門被武林各大門派所滅,其餘分舵聞風自散,只讓人嘲笑雷霆昔日‘一盤散沙’之言卻應到了他自己身上,雷霆和千媚嬌被殺,但同時劍聖和更雪也與之同歸於盡,玄暉跳崖,有人看到舞影后來也隨之從崖上跳下,舞夜、修魂下落不明,修羅死於戰中,他的坐騎追蹤,雖再次把他從死人堆中拉出,但他卻已無法還陽……追蹤只在修羅屍體邊守候,不吃不喝,不跑不動,最終爲主殉葬,着實讓人唏噓。
江湖自此以後再無魔教,迴歸平靜。
三年後
劍聖與更雪的墳前
“師父、師兄”更雷說道。“靈溪來看你們了……靈溪,給師父和師兄上柱香吧。”
靈溪上了香,只與更雷一同站在他們的墳前,一晃三年,物是人非,傷感之情溢於言表。
“可去看過你師叔了嗎?
”更雷問道。
“已經去過了”靈溪的聲音輕柔,好在四下無人周圍極靜,不然真的難以聽到她說的是什麼。
“若水宮主還好嗎?”
“她很好,只是碧泉卻仍是老樣子,每天都是昏昏噩噩沒有個精神,也就我每年去的時候還能跟我聊上幾句……她究竟要爲師叔的死難過多久……”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嗎?”
靈溪沒有接口,是了……她的確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有想過迴天樂宮嗎?”更雷又問道。“現在天樂宮人才凋零,你回去幫幫若水也是好的。”
“師姐新收了一名入室弟子,名叫凝露,聰明伶俐,是師姐的得力助手,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再回去的。”
“你仍是無法原諒她殺了玄暉嗎?”
更雷側過頭看着靈溪,三年了,她靈動減、滄桑增,纖弱修長的嬌軀永遠是一襲白衣,除了耳朵上的銀魚耳環外,唯一的飾物僅是髮髻上的那支竹子形狀的素銀簪子,片片銀竹葉輕薄,如流蘇般垂在髮髻下端,微風一吹,搖曳作響。
而靈溪本身肌膚無暇如瓷,又加之這樣一身裝扮,只讓人覺得她雖在豔陽之下也如同一個精雕的雪人,雙目憂鬱、大有看破世俗之態,一站、一坐,靜的優雅,彷彿連同時間也陪着她一起靜止了一般。
“若水當時也只是想要爲所有的人報仇”
“我知道,但我仍不認爲這件事情跟玄暉有關,我不怪師姐,但也沒有辦法一如從前了。”
“只有你堅持這麼認爲,那千媚嬌和雷霆的所作所爲玄暉怎麼可能不知?那毒……”
“更雷”靈溪波瀾不驚的表情總算髮生了一絲變化。“別說了,這件事情本就沒幾個人知道,人都死了何必舊事重提。”
“他們的顏面早都已經沒有了”
“能保全多少就保全多少吧”靈溪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氣,卻依就顯的蒼白無力,良久,她試探的看着更雷,輕聲
問道。“更雷……你是恨我的吧?如果不是因爲我,說不定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她的語氣滿是自責,哀傷的眼神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你可別爲難我了”更雷看着劍聖和更雪的墓碑,笑容慘淡、落寞無奈。“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恨一個我師父寵着、我師兄和師弟愛着的女人。”
這話卻只讓靈溪更加傷感,她的淚順着臉頰滑過,陽光一照,晶瑩剔透。
“我走了”說着,她已挪動了步子。
“不等等更雲嗎?”更雷在她身後說道。“他正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呢。”
而靈溪只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靈溪,你才十九歲,難道你真的想就這樣過完一輩子嗎?何苦自己苦着自己,那不值得。”
但她仍然沒有停下腳步。“除了值不值得以外,還有願不願意”她擡起頭,看着那一望無際的天空,蔚藍、透徹,一如她跟玄暉初見時的天空相同。“有的人,遇見了便知是一生,不管他在不在。”
唉~更雷不由得嘆息一聲,任由靈溪的背影漸行漸遠……這世上的癡人可真夠多的,只可惜,明明身後就有一個人在真心等待卻總也不肯回頭,而等待的那個人,則繼續癡等,無休無止、無結無終。
靈溪每年都只會回來一次,更雲也就失望一次,而今年,看樣子他是要更加失望了。
靈溪穿過樹林、走過小河,舉步優雅,看似悠然卻並不愜意,在她的眼中,雖然陽光明媚,卻明媚的讓她憂傷,縱然風景如畫,但她卻無心欣賞,百花嬌豔她只想着花爲誰開,萬里無雲亦可稱作雲淡風輕。
幾經輾轉,靈溪來到了兩座沒有墓碑的墳前,這地方在閩閻門的後山極爲隱蔽,似乎說明了墳中主人的身份不便公開。
她將一顆誘人的果子放到了其中的一座墳前。
“追蹤,我帶了這個給你……”剛開口,靈溪卻泣不成聲,閩閻門一戰死者無數,她縱有心卻也無力,能埋葬修羅和追蹤,已是千難萬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