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次郎自殺大約十分鐘後,楊東回到了酒店房間內,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如果他之前在人民大道遭遇的襲擊可以定性爲恐怖.襲擊,那麼對方在他有軍方護送的情況下,還展開了狙擊,這其中的指向性就已經相當明顯——這就是一場有針對性和預謀的刺殺!
“咣噹!”
一分鐘後,羅漢推開屋門走進了房間裡,同樣陰沉着臉開口道:“我在遠處的樓頂找到了對方的狙擊位,從地面和牆面的痕跡來看,這傢伙不是臨時起意,應該已經在這裡埋伏你好久了,而且那夥槍手全都是死士,我那邊唯一的一個活口,在負傷之後就自殺了,死的乾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他媽的,這種選手,在國內幾乎很難見到!”
“龍哥那邊抓住了一個活口,人已經帶到酒店地下室去審了!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楊東聽完羅漢的話,面色再度凝重了幾分。
“剛剛自殺的那個人,是亞洲面孔,而且臨死之前這B養的喊了一句‘八嘎’,我怎麼覺得像是小鬼子呢?”羅漢聽聞抓住了活口,點頭補充了一句。
“羅帥之前不是說過麼,這地方哪個國家的人都有,所以國籍並不能代表什麼,具體的情況,等龍哥出結果再說吧!”楊東抿着嘴脣,目光深邃的迴應道。
……
酒店地下室一處空的倉儲間內,此時觀瞄手哈德利手腕和肩頭的傷已經經過了簡單止血,整個人被反捆手腳扔在地上,張曉龍就坐在他的對面,在他身邊,還有一名在羅帥那借來的翻譯。
“經過之前的交手,我能感覺到,你是經過專業軍事訓練的!”張曉龍嚼着口香糖,聲音平穩的對着哈德利開口。
“From what I've just been through, I can tell that you have professional military training.”翻譯站在一邊,把張曉龍的話給哈德利翻譯了一下。
“呼呼!”
嚴重失血讓哈德利神情恍惚,臉上不斷滴落着冷汗,並未回答張曉龍的問題。
“之前你在知道自己無法離開之後,沒有選擇跟我死戰,而是決定自殺,說明你很怕受傷以後,會因爲失去戰鬥力而被我擒住,所以我很敬佩你的勇氣。”張曉龍依舊語速平緩。
“你既然知道我不怕死,自然也該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英)”哈德利用力睜開雙眼,十分虛弱的開口。
“他說……”翻譯對着張曉龍要說話。
“我聽懂了。”張曉龍打斷翻譯,對着哈德利笑了笑:“對於你們所接受過的軍事訓練,我也有一些瞭解,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這邊的訓練體系更貼近於西方,都是一些抗飢餓、抗凌虐,以及溺水訓練,疼痛訓練之類的,說實話,那些東西真的很小兒科。”
哈德利聽着同步的翻譯,猛地擡頭看向了張曉龍,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和對於未知的恐懼。
“你會在無法逃脫的情況下選擇自殺,是因爲你很清楚,如果活着落在我手裡,你的結局會變得很慘!所以在很多時候,死亡未必就是最可怕的選項,因爲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承受無盡的痛苦,對嗎?”張曉龍頓了一下,輕輕活動着手腕:“我不知道英文是否可以準確翻譯出‘老虎凳’這個詞語,但他代表的絕對不是老虎和凳子,而是說即便是隻老虎,也無法承受這其中的痛苦,老虎凳是Z國舊社會特有的一種刑具,通過對雙腿和膝蓋關節施加人體無法承受的壓力,以達到折磨、拷問受刑者的目的,我有幸觀看過這種刑罰,親眼看見過那些因爲韌帶被撕裂而無比痛苦的人們,不過老虎凳這東西,最痛苦的地方不是在施暴的過程裡,而是在於受刑者被放下來的時候,關節得以恢復活動,會從僵直的狀態進行彎曲,那種痛苦絕非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當然,首先他得有機會活下來。”
“呼呼!”
哈德利聽見這話,閉上了眼睛沉默不語。
“有些痛苦,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所以我更傾向於實踐。”張曉龍見哈德利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便不再跟他廢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
酒店樓上。
梅潔才聽聞楊東出事的消息之後,也很快返回酒店,在房間裡見到了楊東。
“怎麼回事,我聽羅帥跟我說,今天你總共遭遇了兩次襲擊?”梅潔才最開始接到楊東求救電話的之後,第一反應還以爲他是被當地幫派或者什麼武裝組織給盯上了,在索瑪裡這邊,軍閥和各種地方組織,通過綁架國外商人獲取經費的事情屢見不鮮,尤其是華人羣體,在這邊更是成爲了富翁的代名詞,所以初來乍到的楊東被人盯上,並不令他意外,而安拉酒店門前的襲擊,才真正令梅潔才感到了不對勁。
“在你回來之前,我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我感覺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奔着我來的,至於對方的身份,我猜了兩個方向,其一就是我在國內的仇家,其二就是因爲垃圾場的項目。”楊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後,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的人正在樓下審訊被抓住的一個槍手,應該很快就能有答案。”
“這件事應該不難印證,如果對方真的是奔着垃圾場項目來的,我們明天從利昂的態度中就可以看出端倪,而且這些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你身邊得有自己的安保隊伍,索瑪裡這地方不比其他地區,隨着你在這邊做的生意越來越大,盯着你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甚至各地的軍閥都可能要琢磨你。”梅潔才思考了一下,繼續開口道:“我明天就準備回利比Y了,暫時先讓羅帥帶着我的安保隊伍跟你幾天吧,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你還得想辦法在本地紮根立足。”
“這次我出國,帶了一些身手比較好的人,但是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只能偷渡過來,耽誤的時間可能要久一些。”楊東點點頭,此刻也盼着肖發伶和吳志遠、樸燦宇能夠快點到這邊來。
“咚咚!”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騰翔打開房門後,張曉龍也邁步走進了房間當中:“消息伸出來了,今天晚上偷襲咱們的人,來自德康公司,是一家日資企業。”
“R本人?”楊東聽完張曉龍的話,微微蹙眉:“這樣一來,之前那些人說日語就能對上了!梅叔,對於這個德康公司,你有什麼瞭解嗎?”
“我知道,是R本的德康株式會社,據說有R本的黑幫背景,他們是一個暴力團下屬的分支,雖然掛着公司的名頭,但實際上叫做德康會,原本這家公司在索瑪裡的行動是非常活躍的,而且背景也很強大,索瑪裡這邊雖然各種小軍閥多如牛毛,但大方向上基本被一分爲八,外界都稱之爲‘八國割據’,指的是由八個多年來形成的武裝力量把持着,除此之外,實力最爲強勁的,是一個叫做陣線前沿的組織,全稱叫做‘索瑪裡救國民主陣線前沿抵抗軍’,當初德康會社就是陣線前沿背後的金主,爲他們走私武器,提供財力支持,後來陣線前沿武裝進攻政F管控區,被中央的安全部隊殲滅了六千多人的主力部隊,從此一蹶不振,開始退守中朱壩和下朱壩兩個州,摩加迪莎方面兩次出兵進攻,但這期間需要經過另外一個軍閥的地盤,所以幾次受到阻撓,而陣線前沿也趁着這個機會在那邊穩住了腳步。”梅潔才簡單介紹了一下陣線前沿的情況,接着又繼續道:“在索瑪裡這個地方,所有的軍閥都想一統天下,也分不出誰對誰錯,不過那八個老牌的武裝,肯定不會放任其他勢力崛起,來跟他們搶蛋糕,而且他們名義上也是受中央政F管轄的,這麼一來,在摩加迪莎方面發佈通告,將陣線前沿列爲恐怖組織以後,其他軍閥也紛紛響應,而跟陣線前沿捆綁在一起的德康會,自然也受到了牽連!”
“所以他們是官方打擊的目標?”羅漢插嘴問道。
“我說了,所謂的索瑪裡政F,其實也是軍閥之一,他們的管控區域十分有限,而且陣線前沿還是有一些戰鬥力的,摩加迪莎方面想以一己之力去對付他們,肯定會吃虧,而且一旦實力受損,也容易被其他軍閥打壓,而其他軍閥又不是正統,肯定不會閒的沒事去剿匪,在這些勢力各自心裡都有小九九的情況下,陣線前沿反而沒什麼事,這個國家太亂了,軍閥之間之間暗地勾結制衡的情況一直存在,所以陣線前沿雖然被列爲了恐怖組織,不過也有自己的地盤,除了不被其他軍閥承認之外,實力依舊強勁。”梅潔纔看向楊東:“你被德康會盯上,這可不是好事!”
“龍哥,那傢伙有沒有說他們是被誰僱傭的?”黃碩見梅潔才如此嚴肅,有些着急的看向了張曉龍。
“沒說,他只說自己受到德康會頭目大田俊義的指派,負責協助暗殺楊東,其他的事情他不清楚,只有德康會的骨幹力量才清楚,不過現在對方來的人都死了,咱們的線索也就斷了。”張曉龍聽聞德康會居然跟軍閥有捆綁,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